‘是時候了!’
霜之哀傷在他心中低語。阿爾薩斯沖向呆立在臺階上的泰瑞納斯。大廳里站著幾個衛兵,但他們明顯不是跟著阿爾薩斯走進大廳的兩個隨從的對手。瑪維恩和法瑞克干凈利落的解決掉了衛兵。阿爾薩斯毫無忌憚的大步踏上鋪著地毯的臺階,抓住父王的手臂。
他提起了劍。霜之哀傷上的符文發出急不可耐的寒光。緊接著傳來又一句低語,但這次不是來自于符文劍,而是來自于一段回憶……
洛丹倫的鐘聲很多人都記得,曾經奧格瑞姆被打敗時敲響過一次,然后圖拉揚遠征德拉諾成功關閉黑暗之門的時候也敲響過一次。悠揚婉轉的旋律只屬于勝利歸來的人,屬于英雄,還有就是發生一些重要的國事時才會奏響——王家婚禮,繼承人誕生,國王的葬禮。
阿爾薩斯·米奈希爾從未想過自己也會受到這樣的迎接,他只是……回家了。
他在凱旋前便傳回了消息。講述了如何發現瘟疫的幕后主使,如何找到并殺死了克爾蘇加德,而這一些他的父親恐怕早就已經知曉了。
“你要做什么,我的孩子?”
“繼承你的王位……父親。”
接著霜之哀傷的饑渴便得到了滿足,短暫的滿足。
阿爾薩斯旋即出門回到庭院,不帶任何感情。
全瘋了!
狂歡變成了殺戮,忘情的歡慶變成了拼命的求生。這些等了幾個小時來迎接王子回歸的人,現在絕大多數都倒在血泊中。血液凝結在他們駭人的傷口上,四肢折斷,軀干破碎。所有人在這恐怖的死亡面前一律平等。
阿爾薩斯并不關心這些人最終的命運——是喂烏鴉還是成為新部下聽命于他,這些交給副官法瑞克和瑪維恩處理,他們和自己的主人一樣蒼白如骨,而且比他還無情幾倍。阿爾薩斯沿來路前行,他的腦海中又出現了許多聲音。
‘……這可不是長蟲的蘋果樹,這是整個城市的活人!’
‘你死了,這個王國的未來該怎么辦!’
‘你對你的人說了慌,還出賣了你的雇傭兵!你可不像當初我認識的那個小子,不像泰瑞納斯國王的孩子。’
‘這力量是你的了。做你想做的吧。’
阿爾薩斯露出冷笑,最后的聲音讓他如此的身心愉悅。
他站在高處,將那把劍對準前方,宣布道:“這個王國將要毀滅,一個新的統治秩序會從廢墟中誕生,它將動搖這個世界賴以生存的根基。”……
鐵爐堡
大熔爐被整個世界公認為是鍛造神兵利器的最佳之選,當然,除了要有好的鍛造條件外,還要有一個精通制造武器的鍛造大師才行。鐵爐堡國王麥格尼,雖然是一位國王,但他那兩個兄弟都調侃他更像是一個鐵匠,而麥格尼本人卻很認同這種看法。他曾相信自己給兄弟穆拉丁·銅須打造的戰錘和戰斧是他最滿意的作品,但今天,他堅信自己的觀點會發生改變,歷時將近半年,耗費了無數精鐵和原材料,每一步都由他親手完成,甚至他做出了一個自私的決定——這段時間除了他,不許任何人使用大熔爐。
“快要完成了,就快了!”麥格尼說道,他注視著熔爐內跳動的火焰和起伏的熱浪,很少有人能夠忍受這樣的高溫。
“加把勁兒,好姑娘!”麥格尼再一次把調和好的中和劑扔進熔爐。巖漿沸騰了起來,熱氣撞擊熔爐發出轟鳴聲,隨后用于控制溫度的散氣泵被巨大的能量也蠻的推開。
麥格尼被擊飛了,但是他在那一瞬間發出狂笑。
“成功了!!!”
強烈的能量讓周圍的一切都變得很不穩定,鐵爐堡像發生了地震一般。麥格尼從地上爬了起來,對著幾乎癱瘓的鍛造裝置大喊道:“灰燼使者!灰燼使者!”
手機站:
‘但他不信任你,不是嗎?’
腦海中的聲音提醒著阿爾薩斯。是的,泰瑞納斯曾聽從了烏瑟爾的建議,下令撤回他的部隊。就差一點,他的復仇就全毀了。
阿爾薩斯猛然抬頭并站了起來,盔甲鏗鏘作響。他一手褪下兜帽,觀察著父王的反應。當泰瑞納斯看清他的變化時不由瞪大了眼。
王子的頭發曾經是太陽般耀眼的金色。而現在,變成了骸骨般的慘白。他知道自己的臉也一樣慘白,仿佛血液全被吸干。
“啊,我的孩子。很高興看到你平安歸來。”泰瑞納斯說道,一邊顫顫巍巍的起身。
這個榮歸故里的日子。他大步走向都城,穿過被放下的吊橋,迎接人民的歡呼和掌聲——感激他們熱愛的王子將整個國家從危難中解救出來。他理所當然的接受了,但心中只想著覲見久未謀面的父親。
“我很想和您談談,父親,向您闡述我所遭遇的一切。”他在信中寫道。“我敢肯定,您已經與納薩諾斯和烏瑟爾談過。我可以想象他們說了什么來離間我們。我向您保證,我所作的一切完全是為了洛丹倫的最大利益。最后,我消滅了將瘟疫帶給我們子民的惡魔,凱旋歸來,帶給了王國一個嶄新的時代。”
納薩諾斯被這情景觸動了,用手接住了一片紅色花瓣。他撫弄著它,一不小心便出現了一道裂痕……
泰瑞納斯看起來身體欠安,阿爾薩斯想道。過去幾個月里發生的變故使他老了不少。他的頭發更加灰白,眼里充滿了疲憊。看起來為了收拾斯坦索姆的爛攤子他花費了不少精力。
但很快就會沒事了。
‘你不用再為你的人民犧牲,不用再承受那頂王冠的壓力了。我會照料好一切。’
奎爾塞拉斯也有這樣的花季?在永歌森林游蕩的納薩諾斯很驚奇地抬頭去看那些高大的樹上散落下的花瓣,風一吹會落下更多。他想象著奧蕾莉亞在婚禮那天站在他面前,花瓣落向燦爛的笑顏,她抬臉親吻他。
奧蕾莉亞……
……暴風城國王瓦里安·烏瑞恩的父親——萊恩國王,他被一個信任的朋友刺殺。
阿爾薩斯目光一冷,那段回憶也戛然而止。
同樣的,另一片花瓣也落在了王子的手中。阿爾薩斯皺了下眉,手中的花瓣開始干枯,變成毫無生氣的褐色,然后整片花瓣都被毀了。他迅速而不屑的扔掉了這片死物,繼續前行。
沒人可以阻止他,阿爾薩斯曾以為自己會碰見烏瑟爾還有納薩諾斯,他還是很期待能見到那兩個人看見他后會露出什么樣的表情,可惜他們不在。推開熟悉的王座廳大門,他大步上前。他快速的看了泰瑞納斯一眼,丟給國王一個幾乎完全被兜帽遮住的微笑,便恭順的跪下,把霜之哀傷握在身前,它的尖鋒觸在地面的石板上。
跟在他身后行進的人都披著黑色的斗篷,和他一樣沉默。人們似乎也沒有要求他們對這熱烈的歡迎作出反應。到處都有歡迎的人群,不僅是人類,還有精靈、矮人、侏儒族的外交官、貴族和其他重要的人。他們不但站滿了庭院,還擠滿了高處的瞭望塔。粉色、白色、紅色的玫瑰花瓣如雨般落向歸來的英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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