茵國,月圓之夜。
古老的城堡上,半空中,懸浮著一面銅鏡。
銅鏡的上方,盤膝坐著一個身穿晚禮服,臉色蒼白沒有血色,留著八字胡的中年男子。
他的背部,延伸出一對巨大的羽翼。
這羽翼不是最常見的能量羽翼,而是一對薄薄的黑色肉翼。
它完全舒展開時,長有十多米,翼寬也有六七米。
清冷的月光,就仿佛受到什么吸引力一般,不斷朝著這對黑色肉翼涌去。
城堡處,一個穿著管家服飾的老人,一躍而起,瞬間來到銅鏡的前方,微微躬身。
“伯爵大人!”
巴洛伯爵睜開雙眼,看著管家:“瑪瑞斯已經到了?”
“快到機場,他似乎有些緊張,再次找我確認是否仍舊按計劃進行。”管家解釋道。
“告訴他,華夏有句話叫兩國交戰不斬來使,他就算鬧得再兇,特處局也不會殺他。”巴洛伯爵淡然道:“讓他放心鬧。”
“好的!”
管家點頭,心中徹底給瑪瑞斯判了死刑。
因為他很了解,伯爵大人曾經被膽小怕死的手下背叛過,極度厭惡這種手下。
巴洛伯爵吩咐道:“讓杰克帶他的人,再去仔細檢查一遍蠻荒世界的陣法。布置了半年多,很快就能派上用場,要是有什么錯漏,后果他明白。”
“好的!伯爵大人,他們明知道有陷阱,真的會應戰?”
管家忍不住問出了心中的疑惑。
“會!特處局最致命的弱點,就是他們要保護整個華夏的安全。”
巴洛伯爵很肯定自己的推斷。
他是血煞組織的高層之一,早在大半年前,里弗斯在秦南市拉攏雨家,輸得一敗涂地時,他就知道華夏最終還是要他出馬才行。
因為血煞組織,所有已知的高層當中,就他實力最強。
華夏是大國,還有大佬坐鎮,是血煞組織在全球的第一大目標。原本組織是打算派他出馬的,只是他當時忙著爭取一個大機緣,沒空才讓給了里弗斯。
里弗斯輸了之后還留在華夏潛伏時,他就開始著手給自己鋪路。讓收服的陣法師,在蠻荒世界找地方布置陣法。
這大半年,隨著手下陣法師的實力越來越強,團隊中的陣法師越來越多,陣法也在不斷改進和擴大。到現在,已經達到極為恐怖驚人的程度。
如他所料,里弗斯最終還是在華夏被殺,這任務移交到了他的手中。
當時正好遇上特處局的二代們忽然集體消失,根據推斷,應該是跟著一代歷練去了。他也沒怎么著急,再給了陣法師們一段時間提升實力,然后把陣法改進得更好。
一直到現在,兩個多月過去,二代們還沒有回來的跡象,他才有些忍不住了。
拖太久,容易讓血煞組織內部的成員,覺得他跟里弗斯一樣是廢物,不利于他入選血煞組織的核心。
管家遲疑道:“海西省的負責人海達福若是沒時間趕過來,只是讓三代,甚至是四代來處理怎么辦?”
“那就不發動大陣,先把特處局的三代或者四代干掉,再逼海達福出來。”巴洛伯爵輕輕揮了揮手,顯然不愿再談下去。
管家躬身后退,返回到城堡當中。
巴洛伯爵雙眼微閉,正欲重新進入到入定狀態。識海中,一滴微小的鮮血忽然震動起來。
他意念一動,銅鏡上,浮現出一個用極品水晶打造而成的箱子。
這箱子長寬高都有一米,透明猶如無物。
里面,放著一個水晶瓶。
水晶瓶的瓶口上,塞著一只乒乓球大小的,通體黃色沒有一絲雜色的大蜜蜂。
蜜蜂的尾部,有著一支細長的黃色尾針。
尾針上,有極小滴的黃色液體在緩緩滴落在瓶中。
匯集在一起,令水晶瓶的下半部分,赫然多出了小半瓶的黃色液體。
水晶瓶的外面,標注著容量,差不多有二十五毫升左右。
巴洛伯爵不由皺眉,他意念一動。靈識中的能量進入識海中的那滴鮮血內。
那鮮血開始劇烈顫動,發出強烈的抗爭。
水晶瓶上的蜜蜂,從瓶口翻了下來,掉落在水晶箱的箱底,全身抽搐,變形,掙扎。
一直到幾分鐘后,識海中的血液才傳來妥協的意愿。
巴洛伯爵冷冷一笑,卻并未就此停下,反倒加大能量的輸送。
血液被能量給壓爆,箱底翻滾的蜜蜂,身軀也猛地爆開,炸成了一灘肉泥。
只是,才一兩秒鐘,識海中的那滴鮮血又再度出現。
箱底的肉泥,也瞬間消失不見。那只黃色的蜜蜂,重新出現。
砰砰砰……
巴洛伯爵意念轉動,能量不斷朝著那滴鮮血涌去。
任憑這黃色的蜜蜂怎么求饒,也一次次的爆開。
一直到十幾次之后,他才停了下來,看著趴在水晶箱底全身顫抖的黃色蜜蜂,聲音冷冽:“不要一次次的挑釁我的耐心,要不然,我會讓你生不如死。”
“我想要蜂王……”
黃色蜜蜂,竟然發出了稚嫩的人言。
“你想要沒用,重要的是我想不想給你。而黃液,現在才二十五毫升,還差十五毫升才完成一天的任務。”巴洛伯爵冷漠道。
“我想要蜂王……”
黃色蜜蜂還是同樣一句話,只不過聲音中帶著祈求和不甘。
巴洛伯爵給出的回應,是再一次用能量將識海中的血液給擠爆。
黃色蜜蜂的身軀,再度爆開。
幾秒之后,重新恢復。
它不敢再反抗下去,爆體而亡太痛苦了。
它拍打著同樣也是純黃色的翅膀,飛到了瓶口,把屁股塞了進去。
一滴滴的黃色液體,緩緩滴落下去。
滴落的速度并不慢,但身軀太小,尾針更細。想要湊齊四十毫升,起碼還需要七八個小時的時間。
“明知道挑釁我的下場不僅得不到好處,反而是自討苦吃,還一次次的挑釁,真是蠢得可以。”
巴洛伯爵輕蔑一笑,將水晶箱重新放入到銅鏡里面的空間。
他知道這蜜蜂對他恨極,卻全能沒有放在心上。
做寵物,就得有做寵物的覺悟。
尤其還是滴血認主,生死完全掌控在主人手上的寵物,不懂得把主人的利益放在首位,簡直蠢得可以。
他閉上雙眼,薄薄的黑色肉翼張開,任由月光朝著肉翼匯集。
澎湃的能量,不斷通過肉翼涌入到他的識海當中,再轉化成本身的能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