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死就好!
這是孔焯的觀點,對于他這樣一個貪生怕死到了極點的人來講,死亡是最可怕的,可是,只要沒死,不管是什么樣的懲罰其實都不算什么,留得小命在,不怕沒柴燒,所以,聽說周雪被關在了鎖天鋒,孔焯吊著的心總算是放下了。
在此之前,他最擔心的可是周青惱羞成怒之下,一巴掌把小丫頭拍死,那可就慘了。
“這可能是最好的結果了,不過這一次,咱羅孚可算是臉丟到家了,也不知道掌教師伯以后出去怎么見人!”帶著這樣淡淡的惡意的想法,孔焯回到了自己的住處。
這一次雖然差點就死在了外面,可是獲得的好處卻也是大大的,最主要的就是在大日琉璃金身訣上的突破。
在地心熔巖漿海之中那么一泡,吸收了那么多的醇和無比的太陽真火,讓他的大日琉璃金身訣提升了數倍,自然,這種提升在表面上是很難看出來的。
大日琉璃金身訣從本質上講,是一種巫訣,而巫門的修行功法最注重的就是煉體,講究的是一個肉身成圣的法門,因此,巫門真訣在一開始的基礎的時候,注重的就是煉體,注重的是對身體的淬煉,這原本是一個漫長而艱苦的過程。
然而,在孔焯誤打誤撞的吸了那么多的太陽真火,他的身體在自行運轉的巫訣的作用下,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且不說肉體經過九次的擊碎重組后,強度增加了何止百倍,單說他的經脈,渾身上下,十二正經,奇經八脈,每一條經脈,第一條脈絡全都起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這些變化,或許只有他自己能夠感覺得到。
普通人的經脈是很脆弱的,根本就容納不下太多的真元,修行者修煉的過程,一來是為了積累體內的真元,二來,則是利用積累的真元來溫養經脈,讓經脈漸漸的穩固,從而使其能夠容納更多的,更強龐大真元。
溫養經脈,使其強化穩固的過程是非常的艱辛的,而現在,孔焯覺得自己似乎可以忽略這一過程了。
經過了在地心熔巖漿中的太陽真火的淬煉,他的經脈已經被強化了無數倍,不僅僅是強化,而且變得極有韌性,便如他小時候玩的那牛皮筋一般,充滿了彈性,似乎再也不用擔心因為自己的真元太多而反噬經脈的問題了。
所以,雖然這一次,他在本身的真元修為先天紫氣上并沒有什么進步,可是卻為他將來的修煉打好了一個極其良好的基礎,甚至可以說是變態的基礎,經過這一次的淬煉,他甚至認為就算是自己修煉到了煉虛合道,入得天神之道的程度,自己的經脈所能容納的真元也是綽綽有余的,擺在他面前的修煉之途再也不是像以前一樣的充滿著荊棘,看不到前方與未來的小道,在他的面前,一條筆直的光明大道正等著他走呢。
盤坐在自己的床上,孔焯的雙目凝視著眼前,就在眼前的三寸之處,他那短劍正靜靜的懸浮在那里。
先天紫氣已經到了第五層的境界,只是十二正經中的第十條卻并沒有被打通,這是最讓他感到郁悶的地方,隨著經脈的的強化,經脈與經脈之間的關口也變得極度的穩固了起來,沖擊經脈的關口所需要的真元比以前多了何止十倍!
而通過他自己的計算來看,在近十年內,如果沒有特殊的奇遇的話,自己是不可能突破這第五層的,所以,索性,他便決定,從現在開始將修煉的得點放在劍上,劍仙劍仙,沒有劍,哪里還像話呢?
雖然對自己的劍術是極有信心的,可是他也清楚,自己離那劍的最高境界還有著不少的距離,因此,他決定,把主要的精力放在劍上。
劍!
此時,劍就懸浮在他的面前,由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凝結而成的劍身隱現蟒紋,孔焯知道,這是那只白蟒元神所化的劍魄。
那劍魄在劍身之內,翻騰嘶吼,直似要將破劍而出一般。
深吸了一口氣,體內真元流轉,微微的張開嘴,按照莫休托陳森交給他的那卷手稿里的記載,朝著那短劍猛的噴了一口真元。
“啊……呃……?”那口氣剛剛噴出來,還沒有噴到劍上,孔焯整個人都被嚇住了。
這是什么啊?
在他看來,自己修煉的乃是最為純正的修行功法,先天紫氣,那噴出來的也應該是充滿了靈氣的紫氣才對啊,可是他呢,噴出來的卻是一純子綠色的焰體!
綠色的,熾熱無比的焰體,就在孔焯這么無意中,被噴到了那劍上。
天曉得發生了什么事情。
當那綠色的火焰與劍身接觸之后,莫休給他的,那號稱無艱不催的,由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凝練而成的短劍竟然開始出現了融化的跡像。
孔焯大驚,再也顧不得為什么自己會噴出這種東西了,按照那手稿中記述的方法,凝神靜氣,開始將自己的元神與那正在融化的短劍接觸。
這把劍原本就是在他修到了煉氣化神之初時凝練而成的,與他的元神自然有著緊密的聯系,只是那個時候,孔焯能做的只是將它納入元神中溫養,用元神操縱它而已,并沒有辦法像現在這樣,幾乎可以說是完全的與自己的元神融合了起來,把他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
至少在自己的元神與這劍接觸的時候,孔焯感覺到他已經完全的變成了自己身體的一部分了,這種感覺很奇異,按照莫休留給自己手稿上面的心法運轉,孔焯能夠清晰的感覺到那劍身開始分解,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開始分散成無數細小無比的微粒,融到了他剛才噴出的那口綠色的火焰之中,而同樣的,被封禁在劍身之內的劍魄,也就是那條白蟒的元神,開始騷動不安起來。
不僅僅是不安,當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化為微粒之后,失去了束縛的劍魄似乎看到了自由的未來一般,猛的沖破了原本的禁制,可是就在他沖破禁制的一瞬間,綠焰便已經將它里三層外三層的包裹住了,然后,開始煉化。
劍魄開始發出古怪的嘶鳴聲,似乎是想要抵擋綠焰的煉化,只是哪里還抵擋得了呢?
這股連孔焯都沒有預料到的綠焰在包裹住那劍魄之后,便停不客氣的開始展現出古怪的煉化力量。
溫度!
極高的溫度!
高到了極致同時又內斂到了極致,將所有的熱力凝聚到了一點,便是精金,也在一瞬間被分解氣化的。
是的,氣化的。
西方太白元精與天河星砂都在他的這一綠焰中被氣化了。
劍魄的元神被包裹在里面,雖然極力掙扎,但是卻無法擺脫,在極度的高溫下,也呈現出了分解的跡象。
不過,事情到了這里,卻發生了改變,留在孔焯元神中溫養的,同樣的由那白蟒尸身中得到的那顆紅色的內丹似乎感應到了什么,猛然間跳動了起來。
自孔焯的元神中脫離了出來,跳入了那綠焰之中。
此時,那綠焰在先后分解了短劍與劍魄之后,變得似乎有些粘稠了起來,那顆內丹跳入之后,連帶著一股來自遠古蠻荒的氣息開始散發了出來,將那綠焰攪得暗了下來。
遠古的蠻荒氣息,那是來自幽遠的洪荒時代的氣息,那是所有生物的遠祖們所散發出來的最為純正最為古老同時也是最為尊貴的氣息,在這一刻,自那內丹中散發了出來。
在接觸到這氣息之后,孔焯的元神開始不穩。
遠古蠻荒的恐怕氣息開始侵入孔焯的元神,同時那劍魄也與那內丹開始了融合。
而此時,綠焰愈發的黯淡了下來,竟似要熄滅一般。
孔焯大吃一驚,真元急轉,猛的又一口綠焰噴了出來,正噴在那元丹與劍魄之上。
正在融合的元丹與劍魄開始顫抖了起來,同時,遠古蠻荒的氣息開始不斷的自那元丹中涌出,與孔焯噴出的綠焰相抗。
“媽的,老子就不信了!”看著那一縷縷一絲絲極其微薄,可是卻又極其頑強的,他所不認識的野性無比的氣息將自己噴出的真元綠焰死死的抵住,孔焯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絲火氣。
張開嘴,又一口綠焰噴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