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住供精彩。
霧氣蒸騰,隔著遠遠的群山便能夠望見前方那蒸騰之地中散發出來的淡淡的玫紅之色。
這玫紅色的煙霧頗為奇怪,如天空中的云團一般的在風中翻騰不已,不僅僅如此,在那一片地域,整個天際都被籠罩在一片玫紅之中,便是向上望去,卻也看不到頂,就算是想要飛,也很難飛得過去。
“云夢澤長年潮濕,里面的腐爛尸骨,碎葉爛木,毒蟲猛獸數不勝數,那一處并不是云夢澤,只是被云夢澤的瘴氣散逸出來籠罩的地方而已,顏色雖然很美,但是卻含有劇毒,所籠罩的范圍內人畜不生,就算是我們修真者,一不小心吸入那瘴毒的話,對身體也是極有害的。”丁奕站在峰頭,望著那云夢澤,面上現出一縷興奮的坨紅,侃侃而談,一點都不像是一個十來歲的孩子,倒像是一個見多識廣的修真者一般。
孔焯抬眼望了丁奕一眼,“看不出來,你知道的還挺多啊!”
丁奕面上一動,目光中閃過一絲悲意來,“這些,都是我爹告訴我的!”
孔焯默然,雖然對這小孩子沒有什么好感,但是作為師父,也不需要刺激他那最為薄弱的神經,只是點了點頭,“這么說,就算是我們現在進去,也不會有什么好的收獲了!”
“弟子不知,不過,如果讓弟子一個人現在進去地話。能不能出來,還是一個問題呢!”丁奕說道,“不過云夢澤前一百里地卻是可以進去的,很多門派都把那段區域做為鍛煉初入門弟子的地方,但是再往后的話――!”
“別說前一百里地,就算是這片瘴氣籠罩的地方我們都不容易過!”孔焯淡淡的道,“你雖然已經到了開光期,但是想要憑著那點修為穿過這片瘴霧卻是癡心妄想!”
“這些道理。你都明白。那為什么還要跟我說要去云夢澤呢?!”孔焯這個時候倒是有些不解的說道。
丁奕的腦袋垂了下來。面上卻是露出了十分無奈地表情。“師父,我是說云夢澤是一個修行地好地方,可是我并沒有說現在就去啊,而且我也沒有說過不準備一下就去!”
“呃――!”孔焯先是一愣,旋即有些自嘲地笑了起來,地確。自己是太急了一些了,他只是聽了丁奕說是云夢澤這個地方不錯,便直接把他拉來了,一路之上速度很快,又不跟丁奕有什么交流,結果到了這里,才發現事情不對。
“這倒是我的疏忽了!”孔焯笑了笑。“那么你說。現在該怎么辦呢?”
“裝備啊,師父!”丁奕現在已經完全沒有脾氣了。自己這個古怪的師父,有時的確是讓人感到高深莫測,心膽俱寒,但有的時候卻著實讓人覺得好笑,連修真界最為基本的常識都不知道,“師父,我現在地修為雖然已經到了開光期,可是卻什么都沒有啊!”
孔焯這下子明白了,不禁顯得有些尷尬,的確,他們兩個的修為算得上是進入了修真的大門了,但是的確卻是什么都沒有。
一個修真該有的東西他們都沒有,什么飛劍啊,儲物器啊這兩大修真必備的裝備一件也沒有,想到這里,他不禁有些汗顏了起來。
如果說這個宇宙中,還有什么東西比起上一個宇宙紀元強地話,那么,最明顯地就是一樣東西,空間法測。
在上一個宇宙紀元,空間的法則要嚴格地多,玄奧難解,以孔焯當時的實力也不過是能夠勉強弄通,略知一二,偶爾能夠鼓搗鼓搗也就不錯了,可是現在這個宇宙紀元,這空間法則卻是松散了許多,只要是個修真者,有一個還說得上去的師父,都能夠對空間法則進行一些調整,而且還有很多奇特的礦物,本身就帶有著空間的屬性,這樣一來,用來儲物的空間裝備便變得大眾化了起來,別說是修真界,便是在世俗界,一些有權有勢的人也都會擁有一件空間裝備。
“師父,您以前是在哪里修真的啊,這種事情都不知道?!”沉默了半晌,這丁奕終于還是開口問了這個自己一直以來都想知道答案的問題。
孔焯笑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久的我都快要忘記了!”說完之后,便叉開了話題,“這么說,想要進入云夢澤,還得找個地方好好的裝備一下了?”
“是的,而且,師父,您修煉的是幽玄寒玉功,雖然威力很強,但是卻對于煉器之法有些關礙,您還需要一個火種!”
“火種?!”先是一愣,但是很快,孔焯便明白了過來,不禁自嘲一笑,“這么說,我們還得回那輝月城了?!”
“這――!”談到這里,丁奕卻是一愣。
輝月城?
兩人剛剛從輝月城出來不久,還要回去?
出來的時候,兩人的速度很快,而且并沒有接觸到什么修真者,但是如果真的要裝備自己的話,就必須再去一次修真者集市,在那里,可是很難瞞得了自己的行蹤的話,玄潭宗乃是通幽星的大宗,在集市中不可能沒有眼線,雖然上一次,讓他們師徒僥幸離開了,還找到了一處大大的靈脈,但是這并不意味著這一次,他們也能逃脫,固然,兩人的修為現在都有了大幅的提升,但是這一次,如果撞上的話,玄潭宗出的可就不可能僅僅是景九觀一個長老了,到了那個時候,那可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啊。
想到這里,丁奕地面色卻是黑了下來,“師父,雖然輝月城離這里最近,但是整個通幽星卻不僅僅是只有一個交易的集市的!”
“我無所謂啊!”孔焯笑了笑,“對我而言,在哪里都一樣,不過。現在。似乎卻是晚了一些!”
“什么?!”丁奕一驚。耳邊卻隱隱的聽到了數聲飛劍破空之聲。轉頭一看,面色不由大變,卻見十數道劍光從輝月城的方向直飛了過來,眨眼前,便逼進了十里之地。
“這些家伙,鼻子倒是挺靈的啊。竟然能夠找到這里來!”
“師父,他們是玄潭宗的人?!”
“不僅僅是玄潭宗的人,還有那個駱血真,呵呵,有趣,他們來地倒快!”
“師父,我們怎么辦?!”
“這么怕做什么。你現在都已經到了開光期了。還用怕這些人嗎?!”
一句話,差點沒把這丁奕給嚇趴下。開光期?那只是修真地第二重境界而已,可是眼看著前面飛來地這十幾道劍光,看那威勢,恐怕修為最低地也是元嬰期,你孔焯也不過是剛剛到達心動期,難道說你以為你能夠憑著心動期的修為與他們相抗衡嗎?
“師父,我們走吧!”說話間,他的身上閃過了一道極淡的暗黃色的光暈,卻是要發動土遁的征兆,卻不料,那土遁還沒有發動,便被孔焯一伸手,扣住了琵琶骨。
“慌什么,不過是幾個修真者而已,如果連這樣都要跑地話,以前就不要說是我孔……空隱的徒弟了!”
感覺到孔焯話語中的份量,還有琵琶骨上傳來的陣陣壓力,丁奕強壓下心中的驚意,站穩了身體,“一切,一切但憑師父吩咐!”
“很好!”孔焯笑道,站在那里,身形不動,一雙明目饒有興致的看著越來越近的劍光。
“地確啊,修真者一是要用飛劍,二是要有儲物裝備,我們卻一件都沒有,實在是太過丟人了,不過這些東西,這些家伙地身上應該不缺吧?!”他心中暗自想道,想到高興處,這嘴角的笑意卻是愈發地濃烈了起來,而看在丁奕的眼中,自己的這個便宜師父也是越來越讓人看不透,越來發越神秘了。
劍光的速度很快,不過是幾句話的工夫,便到了眼前。
為首的卻是一句中年修真,而在他的身后,卻是站著二個熟人,景九觀和駱血真。
“這位想必就是空隱閣下吧,玄潭何九鋒有禮了!”
玄潭何九鋒?!
這個名號一出,丁奕的面色便變得精彩了起來,何九鋒乃是玄潭派當代的掌教,也是整個通幽星公認的最強的修真之一,修為已經達到了合體期,據說再過十來年便要渡劫了,這些年來,一直隱于玄潭宗閉關,為渡劫作準備,早已經不問世事了,怎么今天會出現在這里呢?
便是自己兩人在輝月城讓這玄潭宗丟了些臉面,但是也不至于有這么大的面子,讓他出動啊!
不要說是自己兩人了,便是幽姬散人當面,如果不鬧出些大事兒來的話,恐怕這何九鋒也不會出面,可是現在,他的確是出面了,而且出現在自己兩人的面前,這不禁讓他心駭然。
當然了,這也就是他,孔焯面上的表情卻是并沒有太多的變化。
“是的,我就是空隱,怎么,何先生找我有事兒?!”
“哦,是這樣的,前幾天,我這師弟對空隱先生無禮,實在是多有得罪!”何九鋒向著兩人深深的施了一禮,一臉的懊惱之色,“此事全怪鄙師弟無知誤事,還望空隱先生原諒!”
這下子,便是連孔焯的面色都變得精彩了起來,看著何九鋒故意做出的那略顯卑微的表情,孔焯心中閃過一絲不好的預感。
“那件事情啊,誤會,誤會而已,沒什么大不了的!”孔焯笑著道,“其實我也有做的不對的地方,出手太重了,還請景長老勿要見怪才好!”
景九觀地面上肌肉抽動了兩下。擠出了一絲扭曲的笑意。
“看貴師徒的模樣,似乎是想要去那云夢大澤啊!”何九鋒道,面上露出了似笑非笑之色。
“有這個意思,不過,剛剛又改變主意了!”
說實在的,孔焯這個時候也有些摸不清這個家伙究竟是什么意思,不過,心中卻是隱隱然間有了一個推測。
“我們本來的確是想進云夢澤的。不過因為我們兩人的修為實在是太低了。進去的話。能夠活著出來地機率很少。便放棄了,準備再過一段日子,等到修為夠了,再進去也不遲,閣下認為呢?!”
“道友說笑了!”那何九鋒嘿嘿地笑了兩聲,“不過不去也好。這段日子,那云夢澤也不是很平靜,倒不如過了這段日子再說!”
“此話怎講?!”
“道友還不知道嗎?!”何九鋒地面上露出了些許意外之色,“這件事情在修真界可是已經傳地沸沸揚揚的了!”
“不好意思,我們師徒二人剛剛踏入修真界沒有多久,所以,消息也不是很靈通啊!”孔焯道。面上露出了些許的尷尬與不好意思的神情。所以,還請閣下明言!”
“哦。原來如此,那倒是我莽撞了!”何九鋒道,“是這樣的,近半年來,到處都在傳揚,說是這云夢澤中將會有仙器出土,所以,在這一星域里的修真者一個個地都往這云夢澤中趕,希望自己能夠成為幸運的一個!”
“有這種事情?!”孔焯先是一愣,旋即笑了起來,“有趣,實在是有趣,既然如此的話,那道友為什么不去碰碰運氣呢?!”
“仙器這種東西,有緣者得之,若是有緣,便是不去,總有一天也會得到的,若是無緣,便是去了,也是無功之事,更有甚者,白白丟了性命,豈不是不值!”
“好,說的好,一切隨緣,一切有緣,呵呵,看不出來道友倒是一名智者啊!”
“智者談不上,不過在這修真界呆得久了,總是會有一些心得的!”何九鋒道,看了看孔焯,又看了一眼面色有些奇怪的丁奕一眼,突然道,“如果我沒有看錯地話,閣下地弟子,應該是當年星幻宗宗主留在這世上唯一的血脈吧?!”
一句話出口,孔焯面色不禁一變,而那丁奕,面上地血色卻在一瞬間盡皆失卻,變得蒼白如雪。
“道友好眼力!”孔焯眉尖一挑,“不知,道友是如何知道的呢?!”
“丁家的心魔血脈乃是當年通幽星最強的四大血脈之一,以前倒是不顯,可是現在,這孩子的修為已經到了開光期,想來修煉的便是星幻門這幾千年來都沒有人修煉成功的璇璣九變的功法吧,也只有璇璣九變的功法,才能夠讓他的實力增長的這么快,不過是幾天的時候,便由筑基到達開光期了!”
“看不出來,道友對星幻宗的內幕事情,知道的倒是蠻多的啊!”
“說來慚愧,三千年前,在下倒是與星幻宗的一名前輩有舊,只是可惜啊,近年以來,我一直在閉關修煉,不知道外面的情形,否則的話――!”說到這里,他看了孔焯身邊的丁奕一眼,目光中竟然現出了些許的悲苦之色。
“這老家伙挺能演的!”孔焯腹誹著,面上卻是閃過一絲意外之色,“竟然這么巧啊,真是想不到,奕兒,還不過來拜見何前輩――!”
“晚輩丁奕,拜見何掌教,還請掌教為晚輩作主啊!”這丁奕的表現比孔焯想象中的要好得多,一聽到孔焯的話,便撲通一聲跪到了地上,不僅僅如此,這一跪之后,便抱著那何九鋒的大腿,大聲的哭號了起來,嚇了別人一跳,也把這何九鋒搞得有些不知所措。
作主?作個屁的主啊!
星幻宗是被逐月宗給滅掉的,這逐月宗與玄潭宗同為通幽星十大宗門之一,一點都不比這玄潭宗差,現在這丁奕抱著何九鋒的大腿,哭喊著要讓何九鋒為他作主,這潛臺詞就是幫他報仇。
為了一個已經滅掉的星幻宗而與逐月宗結怨,除非這何九鋒真的傻了,否則,這樣得不償失的事情是肯定不會做的。
“此事事關重大,需得從長計議!”
不愧是一派的掌教,見多識廣,在這樣的情況下,還是十分穩重的扶起了丁奕,看著這個七八歲的小童,目光中流露出了一股子讓人感到溫暖的欣慰之色,“好啊,好,不過是個孩子,修為便已經達到了開光期,嗯,好,太好了,丁德兄也算是后繼有人了!”
說罷,轉過頭來對孔焯又是一禮,“多謝空隱道友了!”
搞得好像這丁奕真的是他的親孫子一般,而孔焯這個師父,倒是成了外人了。
而正是他的這種態度,讓孔焯坐實了自己的猜想。
“看樣子,我的這個徒弟,還有那個什么星幻宗,似乎還有很多的秘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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