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郎!”賈氏激動地嘴角直顫。“三郎!你真的是我的三郎?”
“娘!”秦懷道有些生澀的叫道。“兒真的是三郎!”
說著,秦懷道跪著蹭上前,然后伸出左手,露出天賜指環。“娘,您看,這是我小時候,您親自掛在我脖子上的上的信物。還有.......”
秦懷道說著,緊接著扯開了衣服,露出了左胸上的一塊類似月牙狀的紅色胎記。
“不用看了,不用看了。”賈氏顫抖的扶起了秦懷道,眼睛緊緊地盯著秦懷道的臉,目光里滿是疼惜。“不用看了。你是娘身上掉下的肉,娘熟悉你身上的每一寸毛發,娘看到你,就知道你是三郎,指環可以作假,胎記可以作假,但是這種血濃于水的感覺不會騙人的,娘知道,你就是我的三郎。三郎,小三,你終于回家了!”
說罷,賈氏一把把秦懷道摟緊了懷里,失聲痛哭。
小三?
秦懷道腦子里回蕩著這個稱呼,心中有了不詳的預感。
然后緊接著,她就感覺自己的腦袋陷入了一個溫暖的懷抱。
秦懷道腦子里翁的一下,血液流速順價加快,一種血濃于水的情感在心底升騰。這一刻,秦懷道似乎感受到了和賈氏之間的母子親情。
“罷了,既然來了,那就替你活下去吧。這個親,我認了!”
秦懷道心中一松,旋即反手抱住賈氏,咧嘴笑道:“娘,兒餓了!”
賈氏一聽,立刻放開了手,也不管臉上還殘留的淚痕,高興地笑道:“三兒餓了?別急,娘這就親自給你下面去。”
說著,先是扶起了秦懷道,然后再次摸了摸秦懷道的臉頰,旋即轉身便離開了,似乎都忘記了還有客人在場。
看著賈氏的背影,秦懷道傻傻一樂。
突然,常七不知從哪里跳了出來。
“師叔,你不是剛吃了混沌嗎?小七才是真餓了!”
秦懷道嘴角一抽抽,瞪了常七一眼。“餓不著你啊,你個吃貨!”
說罷,轉身看向尉遲家的人和程處俠。
“夫人,幾位兄弟,我剛到長安,一切都人生地不熟,沒來得及稟明身份,多有冒犯之處,還請諸位海涵!”
說著,對幾人微微躬身致歉。
尉遲夫人急忙把秦懷道扶起來。
“快起來,你這孩子,這么外道干嘛?”尉遲夫人有些感慨。“說起來,你小的時候我也抱過你,當初你被抱走,我還上心了好一陣子呢。哎,小時候就覺得你這孩子看著親切,沒想到你一回來就幫我一個大忙。多虧你回來了,要不然,這次我們真不知該如何收場了!”
“夫人言重了,阿娘說的對,比武切磋,有所失手,實屬正常,哪有對錯一說?我相信,二哥也肯定不是故意,夫人不用過于介懷了!”
“你這孩子真是討人喜歡。”尉遲夫人看著秦懷道眉開眼笑,心下卻徹底松了口氣。四下看了看,旋即道:“好了,你們母子初相聚,肯定有說不完的話,我就不打擾你們了,過幾天有時間,一定要來府上,我親自給你做好吃的。”
“一定一定,以后一定會經常叨擾夫人,夫人別嫌我煩就行!”
“咯咯,那就這么說定了!”尉遲夫人笑道。然后轉頭,瞬間變臉。“你們兩個,還不過來見過三郎,我告訴你們,以后要好好和三郎相處,如果讓我知道你們欺負三郎,家法伺候!”
尉遲哥倆一聽,頓時一激靈,然后強擠出一絲笑臉。
尉遲寶琳急忙上前拍著胸脯道:“娘,瞧您說的,三郎是懷德兄的親弟弟,那就是我們的親弟弟。三郎,以后有事只管招呼,在這長安城里,我們哥倆還是有些薄面的。”
然而,尉遲寶琳話還沒說完,尉遲夫人一巴掌就拍了出去。
“混賬東西,就知道胡咧咧,你們有什么薄面,都給我滾回去,這次看我怎么收拾你們!”
尉遲哥倆被打的直咧嘴,在尉遲夫人的威懾下,垂頭喪氣的和秦懷道告了別,準備回家去迎接血雨腥風......
尉遲家的人一走,小院里瞬間清靜不少。
秦懷道終于想起了程處俠,卻見程處俠看著尉遲哥倆狼狽的背影,正在捂著嘴偷笑。
“程兄?”
“啊?誰叫我?哦,哈哈哈,我現在也得叫你三郎了吧?”
“叫我懷道就行,處俠兄,咱們也算是不打不相識吧?這次我大哥能夠痊愈,多虧了你的指路,兄弟承你這份情了。”
“哎呀,懷道兄,你這么說就客氣了。家父程咬金和你父秦公爺,那當年也是一起出生入死的好兄弟,有著過命的交情,咱們小一輩,自然都是一家人,沒說的,以后有什么事,盡管來找我,我辦不了,家里還有五個哥哥呢,保證你在長安城百無禁忌。”
秦懷道心中暗樂。這尉遲家的和程家的后代似乎都繼承了他們老子的特點。尉遲莽、程狡猾。程咬金可不是簡單的人物,這可是一頭徹頭徹尾的老狐貍,和程家打交道,不能耍小聰明,卻也需要留個心眼。
程家這哥幾個,看似傻實在,實則一個比一個精明。
“行,以后自然少不了麻煩處俠兄。我也一樣,以后有什么能用得著我的地方,處俠兄盡管開口,我絕不推辭!”
“好!你這兄弟俺認下了!沒說的,過幾天我帶幾位哥哥來府上認認門,以后就是一家人了!”
“我必掃榻相迎!”
“好!那我也不打擾你了。我就告辭了,過幾天見!”
“處俠兄慢走!”
......
“呼!”
秦懷道長長的舒了口氣。
今天真的是太累了,先是心驚膽戰的來了一場刺激的外科手術。緊接著便是和兩大國公世家打交道。
其實相比人際交往,秦懷道倒是寧愿做手術。
這段時間他已經看明白了,古人在某些地方是很愚昧,但絕不傻。相反,他們在人際交往、勾心斗角上面是異常的精明。
這也很好解釋,古人科技落后,沒什么好琢磨的,只會死讀書。而古代書里講述最多的是什么?就四個字——勾心斗角!
這些人,個個都是研究了一輩子謀略的行家,秦懷道要是和他們比謀略,個個都能玩死他,所以,他必須選擇低調。
現在如此,以后還要如此。
他學不來古人的之乎者也,更無法適應古代的社交化境。
身處大唐,他就像是一個局外人,盡管外表裹著一層皮,實則內里處處都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既然如此,那就沒必要強求。局外人也沒什么不好的。
以局外人的身份為人處世,或許還會讓自己更加的清醒。
看著眾人離去的方向,秦懷道站在原地愣了好久,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常七揉著肚子,餓的五官都皺在了一起,卻沒有任何打攪秦懷道的意思。
這一瞬間,兩人就像是雕像一般,站在了太極圖的兩個魚眼上,黑魚不懂白陽的思想,而白魚也無法融入黑陰的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