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攻城!”
“殺!”
隨著顏良一聲令下,三千袁軍組成的第一梯隊抬著云梯沖向了館陶的城墻,一時間館陶城上下喊殺聲大作!
“堅守!”
館陶城上,郡丞孫樂和長史吳斌兩人親自坐鎮城頭,在薛牧死后,此時這館陶城內、整個陽平郡就這兩人官職最大,孫樂雖說是一個文人,但這一會兒卻是不避矢石,一點不比那些常年廝殺在戰陣前的武將差。
長史吳斌本就是武將出身,此時正站在城前邊上不斷向城樓下扔著石塊,守城的館陶守軍一個個紅著眼將城頭上準備的滾石檑木向著來襲的袁軍一股腦招呼下去,然而館陶畢竟不是邊郡郡治,守軍本就有限,之前清淵一戰又損失數千,此時城里也不過幾千的守軍而已。
隨著一架一架云梯架上城墻,在損失了上千條人命之后,終于有第一個袁軍士兵沖上了館陶的城墻,雖然這個袁軍士兵在踏上城墻的第一刻就被一個守軍一刀捅穿了胸口,但是在他身后已經有越來越多的袁軍士卒沖了上來。
“殺啊!”
“殺!”
不同于城墻上廝殺的火熱,此時在館陶城內的一處府宅內,一伙衣著華貴的門閥世家卻聚在一起秘密商議著什么,場面一度有些壓抑。
“那城外的顏良已經下令,說破城后要屠城三日啊!”
一個留著絡腮胡的中年人向他身邊其他幾人說道,這是館陶城內極富盛名的世家陽平孫氏的家主孫休,此時在城頭上奮力抗擊袁軍的郡丞孫樂就是他孫家的子弟。
在孫休對面,同樣為陽平幾大世家之一的何家家主何易皺著眉頭說:“既如此,我們各家更要出力幫助守城啊!”
“哎呀,守什么城啊我的何兄,這館陶城內不過幾千人,能頂得住那城外兩萬袁軍?況且,那冀州牧韓馥已經下令不許抵抗了,但是那太守薛牧卻偏偏要跑去伏擊人家,結果如何?現在人頭都被人家用長矛挑著呢!”
說這話的,是陽平魏家的魏昌,魏昌家里有子弟在鄴城韓馥官署上做事,因此有一些特殊的消息渠道。
孫家、何家、魏家三家便是這陽平郡內最大的三家世家,其他在座的還有一些人,不過這些人都是些小家門閥,和這三家相比根本上不了臺面。
聽魏昌這么說,何易向他問道:“那魏兄的意思是?”
魏昌稍微低了低頭,然后一臉神秘的向孫休和何易說道:“我們暗中聯絡城外的袁軍將領,然后我們幾家聯合,脅迫此時統軍守城的孫休和吳斌放棄抵抗,將這館陶獻于袁公,那袁軍輕而易舉便得了館陶,又豈會再作那屠城之舉?”
“即便是他要屠城,那最少對你我幾家,是不是要網卡一面?”
魏昌的話說完,何易倒是眉宇只見頗有些心動,他不動聲色的看向了身邊的孫休,若是孫休不同意,那這事多半成不了。
只是這會兒孫休一臉的冰冷,魏昌用眼神向何易示意,何易略微干咳一聲,開口向孫休問道:“孫兄,你看......”
“哼!看什么看?不用看,吾孫家的后生這會兒正在那城樓上同來犯之敵血戰,吾孫家絕不做這寡廉鮮恥之人!”
魏昌見孫休話說得這么堅決,不由得陰冷的嘲諷道:“喲?!想不到孫兄如今這么忠貞不渝啊,那不知剛剛孫兄今日將吾等聚于此處,又出言說那袁軍破城之后要屠城是何意啊?”
孫休一臉的不快,但是當下又不能拂袖而去,因為他還有事要求這些人,孫休強行按下心中的怒火,向眾人說道:“吾今日將各位聚于此,目的有二,一是號召大將將家中的仆役、護院組織起來,大家一同上城幫助守軍戰斗,二是......”
孫休話說到這,忽然臉有些紅,但是他咬了咬牙還是繼續說道:“二是想和各位共謀一個退路,以防萬一,最少也讓家中的后人能有一條活路。”
“哼哼......”
“孫兄倒是打得好算計,這一邊組織家丁幫助守城,一邊暗中安排家人后路,孫兄,你還真是既要名聲又要好處啊!”
何易看著魏昌和孫休兩人的你來我往,自己就是不說話,這陽平三大家平日里關系也是向來如此,魏家一向和孫家不對付,何家一碗水端平,哪邊都不偏袒。
面對魏昌的嘲諷,孫休明顯是氣不過,但是他又不能發作,當下孫休向魏昌說道:
“你家里魏羽在軍中任職,現在城門封死,若是想讓家中后人出城,恐怕只有你能幫忙了,你我斗了大半生了,此次吾向你認輸便是。”
魏昌臉上明顯露出幾分得意之色,他故作疑惑地向孫休問道:“孫兄何出此言?你家那孫樂可是官居郡丞啊,此時太守已故,這館陶上下,還不都是他一句話的事?”
此時孫休的臉已經紅得像猴屁股一樣了,他無力的說道:“孫樂已經心存死志要與袁軍頑抗到底,因此吾才有讓各位盡出家丁助其一臂之力的想法,不過吾孫家除了孫樂,還有別的男丁啊。”
“哈哈!”
魏昌大笑了幾聲,說道:“如此啊,既然孫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那吾就幫幫孫兄,不過這組織家丁幫助守城一事,孫兄可是莫要再提了。”
孫休一聽,當即答應道:“不提不提,只要你能讓吾孫家后人出城,吾一切皆依你。”
“好說!”
魏昌一拍桌子,故意放大了聲音,讓這在場的所有大小世家都聽到:“今夜,孫兄讓家中后人到吾府上來便是,吾來安排他們出城!”
魏昌話一說完,明顯這各家門閥之中產生了一絲輕微的紛亂。
孫休問道:“此時館陶大小城門皆已封閉,不知魏兄如何讓吾家中后人出城?”
魏昌將頭湊到孫休跟前,低聲說道:“當時太守命人將各城門用亂世封死的時候吾便預料到會有今日,因此吾已經安排家中那魏羽他所負責的城門處稍微做了些手腳。”
孫休聞言大驚,不敢置信的向魏昌低聲問道:“你是說此時館陶有城門可以進出?!”
“不錯,是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