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訴公孫瓚,此次犯邊共有瀛洲、辰韓、馬韓、弁韓、高句麗、扶余、鮮卑、烏桓八部蠻夷,其中柳城烏桓人距他最近,讓他務必小心防備!”
“諾!”
那下人轉身跑了出去,公孫康隨即一頭倒在了地上昏睡了過去,這一日來先是白天的拼殺,然后又是突聞噩耗,最后自己親手殺了自己親弟弟,公孫康著實有些累了。
遼東郡西部,通往昌黎的官道上,太陽已經落山,整個天地間只剩下一道金黃的光暈。
一支萬余人的騎兵正向著西面緩緩前進,經過一天的鏖戰,所有的幽州騎兵已經疲憊不堪,就在這時,在他們前方,一匹快馬正從西邊的方向向著自己這里疾馳。
遼東的西面便是昌黎,那邊,是公孫瓚步軍駐扎的地方。
遠遠地見到那斥候,公孫瓚心中升起一股不好的預感。
“噠、噠、噠......”
那斥候很快便來到公孫瓚身前,他滿身風塵,似乎已經是縱馬跑了不短的路程。
“啟稟將軍!右北平急報,有鮮卑人偷襲盧龍塞,人數足足有十萬之眾!”
公孫瓚聞言,憤怒之下將手里的馬鞭凌空一揮,頓時一道清脆的鞭響傳遍了附近的各部騎兵,那一個個幽州騎兵轉頭向公孫瓚這里看了過來,紛紛好奇發生了何事。
“情況危急么?”
公孫瓚開口向那斥候問道,眼下自己身后這些騎兵已經非常疲倦了,就算是連夜趕了回去,戰力也會大打折扣。
“非常危急,公孫越將軍已經親自上陣了,不知為何,這次鮮卑人的攻勢異常猛烈,并不像往日那種劫掠一般的攻擊,倒像是,要攻城略地一般。”
“呼......”
公孫瓚長出了一口氣,他看眼前這斥候一副風塵仆仆的樣子,便沒再命令他,而是轉身向身后的一個斥候命令道:“快馬奔昌黎大營,讓白馬義從先行慢速前進,吾隨后趕上。”
“諾!”
那斥候聞言頓時打馬而去,不過公孫瓚已經發現,這斥候的戰馬速度已經慢了很多。
那斥候走后,公孫瓚回身向身邊的田豫命令道:“國讓,挑選五千精力還可以的騎兵,隨吾星夜趕往右北平。”
“諾!”
片刻之后,公孫瓚、田豫領著五千騎兵繞過昌黎大營直奔右北平而去,其余的五千騎兵則進入昌黎大營休整。
又過了半個時辰,天已經完全黑了。
從昌黎的東面急匆匆跑來一匹快馬,在幽州軍大營之前,這匹快馬被攔了下來。
“站住!什么人?!”守營的幽州士卒朝著這人厲聲問道。
馬上的斥候急忙說道:“我是從遼東過來的,有重要事情見公孫將軍!”
頓時便有幽州士卒跑向營中的大帳,此時公孫瓚不在營中,這里主事的人是田楷,田楷一聽,便讓人將那遼東過來的斥候帶過來。
那遼東的斥候一進帳,便半跪在田楷面前說道:
“啟稟公孫大人,我家大公子讓我來提醒你,小心鮮卑人和烏桓人!”
田楷頓時從榻上驚立而起,鮮卑人偷襲盧龍塞的事情他已經知道,那此時這遼東來人言之何意?莫非是烏桓人也有動靜?
當下田楷急忙向那遼東斥候問道:
“你們大公子知道什么了?”
“啟稟公孫將軍,我家大公子還說此次犯邊共有瀛洲、鮮卑、烏桓、馬韓、辰韓、弁韓、高句麗、扶余八部蠻夷!”
烏桓!這些其他的部落田楷都不關心,唯獨烏桓他不能不理,因為柳城地理位置實在是太過特殊了!
若是往常,無論是田楷還是公孫瓚都不會將這烏桓人放在眼里,但是眼下情況不一樣,公孫瓚領軍已經鏖戰了一天,若是此時在昌黎境內遇到烏桓人,那必將是一番苦戰!
烏桓人對公孫瓚表面上恭敬有加,背地里一個個巴不得公孫瓚被亂刀分尸!
蓬!當下田楷厲聲向那斥候問道:“你有何憑證證明你是公孫康的手下而不是公孫恭的手下?”
那斥候聞言,頓時將遼東軍中平日里斥候出入城的腰牌拿了出來,田楷一看,頓時一錘身前桌案,急忙向營外吼道:“來人!”
瞬間兩個親衛闖了進來,田楷向這二人吩咐道:“傳令!全軍拔營,即刻向右北平開赴,行軍途中注意境界,隨時做好防御準備,營中騎兵隨吾先行一步!”
“諾!”
僅僅一刻鐘之后,駐扎在昌黎的幽州軍便拔營向著右北平的方向前進,而在他們之前,一隊剛剛休整不到一個時辰的騎兵正向著右北平的防線疾馳,為首的田楷滿臉盡是焦急之色。
“主公,你經歷了那么多場惡戰,這次也一定能逢兇化吉。”
后半夜,昌黎境內,距離右北平地界還有三十里路。
原本一路疾馳而來的公孫瓚等人稍稍放緩了馬速,讓戰馬有一絲喘息之機,八千騎兵行至一處曠野,忽然,公孫瓚舉起右手示意眾人停下。
之后,公孫瓚低頭注視著自己的手臂,此時自己的手正在微微顫動,接著向下看去,是自己的腿,然后是跟著自己多年的戰馬,到最后,公孫瓚確定了,是腳下的大地在微微顫動。
“公孫瓚戒備!”
公孫瓚一聲高呼,頓時所有騎兵抽出了自己的兵器,公孫瓚回頭看向身后的騎兵,除了那三千白馬義從,那五千幽州騎兵已經個個面露疲色,他們確實已經很累了。
轟隆——
有如雷鳴的馬蹄聲漸漸逼近,煙塵從遠方蕩起,是從西、北兩個方向而來,公孫瓚伸手摸了摸身下戰馬的鬃毛,目光沉穩不驚。
“將軍,最少三萬。”
公孫瓚身后的田豫開口說道,公孫瓚點點頭,沒有說話。
“國讓,害怕么?”
忽然,公孫瓚開口向田豫問了這么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