旭日緩緩東升,火紅的朝陽從東面的地平線上一點一點爬了出來,日光不斷驅散著大地上的陰影,將這片散發著濃重血腥味的土地一點一點照亮。
“嘎!”
“嘎!”
幾只不知名的鳥從天邊飛了過來,其中一只落在一座“金字塔”的塔頂,俯瞰著腳下的大地。
“嘎!”
片刻之后,這支鳥尖叫一聲從腳下的“金字塔”上飛開了,他的爪子輕輕踩了一下下邊“金字塔”的塔尖,頓時響起一連串的細微聲響。
一個圓滾滾的東西從那“金字塔”的塔尖一路滾了下來,這“金字塔”頂尖距離地面足足有七八丈高,那物件愣是滾了好酒,才落到地面。
一雙滿是老繭的手將那物件緩緩抱起,那是一個鮮卑人的人頭,大臉盤、凸顴骨、深眼窩、高鼻梁,典型的鮮卑人特征容貌,這人頭上的雙眼還睜著,其中早已失去了神光的眼珠子似乎還在釋放著臨死前的恐懼。
再回頭看那些“金字塔”,每一座都是由數以萬計的人頭組成,整整十余座,鋪散在這蒼茫的草原上。
很難想象,這么多鮮卑人的首級,是如何被一一砍下來放在這里的。
素力將手上那鮮卑人的人頭恭敬地放在地上,他身后一個鮮卑族人問道:“王,我們不應該招惹漢人”
素力抬起頭,看著這黎明時分草原上的天空,他閉上眼感受著沾有鮮卑勇士血腥味兒的晨風,良久,他開口問道:
“為何?”
那鮮卑士兵開口道:“死的勇士太多了,我們打不過漢人”
這鮮卑士兵說完,他身后所有的鮮卑人都的低下了頭,戰事到了這一步,素力的東部鮮卑可以說是幾乎要全軍覆沒,所有跟著素力的鮮卑士兵都從心底產生了動搖。
锃——
忽然,素力一把抽出了腰間的彎刀,然后向著剛剛說話的那鮮卑士兵猛然揮起!
刺啦!
一道鮮紅的血線在那鮮卑士兵的咽喉處出現,隨后那鮮卑士兵疑惑地看著素力,他雙手捂住自己正不斷向外冒血的咽喉,最后不干地倒在地上。
“鮮卑人之中沒有懦夫!沒有!”
素力向著那已經倒在地上的鮮卑士兵聲嘶力竭地吼道:“漢人也是人!憑什么我們會打不過他們?!”
“戰敗了不可怕,草原上的勇士就從來沒有害怕過失敗!”
“可怕的是,你們心中對漢人產生了陰影!”
“看到這十余座京觀了嗎?!有朝一日,吾素力要讓那些漢狗血債血償!”
說完,素力猛地推開了身前數人,來到自己戰馬旁,向著身邊所有鮮卑士兵下令道:“所有人,上馬!”
鮮卑人士兵之中有人小聲問道:“王,我們去哪?”
素力調轉馬頭,向著西邊的方向催動戰馬,說:
“我們去找柯比能!”
又過了幾日,這一天,是公孫瓚頭七的日子。
這一天,徐晃在遼東與高句麗的邊界上,一聲令下,數萬怯薛軍齊齊揮動手中彎刀,四萬余高句麗俘虜無一幸免。
這一天,陸文龍在樂浪與三韓的邊界上,一聲令下,五千血狼騎封鎖周圍,另外五千血狼騎每匹狼馬之后拖著三個三韓的俘虜士兵,馬上的騎兵揮動馬鞭縱馬疾馳,硬是將這些三韓士兵的俘虜活生生拖死。
這一天,這邊在遼東與扶余的邊界上,一聲令下,三萬射雕騎一輪箭雨,兩萬扶余俘虜全部成了刺猬,事后射雕騎檢查戰場,挨個補刀。
這一天,在田豫的組織下,幽州重新恢復了秩序,又從右北平而來的武將接過了呂布防守的盧龍塞,之后呂布率領三萬鐵騎沖出了古燕長城,向著北面的草原一路疾馳。
這一天,一支來自冀州的商隊向右北平的華雄遞上了拜帖,并送上了價值一州之地一季稅收的錢財作為見面禮,見對方一出手就這么闊氣,華雄便見了一下這來人。
“在下中山甄雋,見過大將軍。”
“嗯。”
華雄點頭問道:“你是中山甄家的人?來我這何干?”
甄雋說道:“大將軍,在下此番前來,是奉了家主之命,來向大將軍送上一份薄禮。”
華雄皺眉道:“商人無利不起早,你直接說吧,你們甄家家主有什么事要求我?”
甄雋尷尬地一笑,說道:“什么都瞞不過大將軍,實不相瞞,在下此番前來,確實是有事求于大將軍,吾家少主甄堯,前些日子在冀州境內失蹤,不知大將軍可有耳聞?”
華雄點點頭,當日劉俊從帶人從元城回來后,馬上就稟報了顏良逃跑一事,后來華雄派錦衣衛前來探查,確實查到了這甄家的公子甄堯在元城失蹤的事情。
華雄向那甄雋說道:“貴府公子失蹤的事本將卻有耳聞,不過這事與本將無關,你們若是過來向本將要人,那倒是來錯了地方。”
甄雋說道:“大將軍光明磊落,自然是不會做這種綁人家中晚輩之事,吾家家主已經打探到了消息,吾家公子是被那渤海太守袁紹手下的大將顏良給擄走的。”
華雄頓時一陣詫異,自己手下錦衣衛都沒能查出來的事,這甄家居然能查得到?
當下華雄若有所思地說道:“看來,甄家家主在吾這冀州地界,能量不小啊,吾手下之人都沒能查出來的事,他居然能查出來。”
甄雋苦笑道:“大將軍說笑了,吾家家主不過是在冀州境內各城都有產業,因此眼線比較多而已。”
華雄點點頭,向甄雋問道:“既然你們知道是袁紹干的好事,那直接去找袁紹啊,找我干嘛?”
甄雋原本就弓著腰的身子頓是壓的更低了,他有些尷尬地向華雄說:“大將軍,那袁紹不愿意將吾家公子還回來啊,他還要吾家為其準備巨額錢財,并以吾甄家所有產業為基點,助他暗中發展勢力。”
華雄略微思考了一下,然后將嚴政叫了過來,問道:“袁紹那邊情況如何?”
嚴政拱手說道:“啟稟主公,我軍主力北上之后袁紹那邊并沒有大的動作,反倒是長安那邊出了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