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謙雙眼微閉:“元龍可是已經有了主意?”
陳登苦笑道:“主公,這說到底其實就是天子一道詔書的事啊。”
陶謙不悅道:“什么叫一道詔書的事?有這一道詔書,天下人皆知吾陶謙直至垂暮仍然忠心向漢,后世的史書上陶謙仍然是個忠臣,沒了這道詔書,吾就和袁紹、曹操之流無異,不過是個朝秦暮楚之人。”
陳登趕緊舉手表示自己已經明白了,然后說:“主公放心,元龍知道該如何處理。”
“嗯。”
陶謙點點頭,陳登緩緩退了下去。
不久,下邳一匹快馬朝著鄴城方向疾馳而去,帶著陳元龍寫于大將軍華雄的親筆手書。
而此時在瑯琊境內,曹豹已經被張郃打得叫苦不迭,起初曹豹還能了領兵出城和張郃樣式樣式,但是在被張郃連勝三陣之后曹豹再也不敢出城了,整日窩在開陽城中等下批的消息。
曹豹知道,下批那些老爺們壓根不會指望自己能頂住張郃的進攻,指不定這會兒已經想著怎么投降了。
城外的張郃也不著急,剛剛拿下青州糧草補給沒問題,而大量的青州城池也需要后方華雄派人進行交接,因此張郃也不攻城,只是每日派人到城下叫戰。
時間就這樣過去了四五日,似乎大家都過上了戒驕戒躁一般的生活。
這一日,押送關羽的車隊到了鄴城。
對于關羽華雄很是頭疼,首先華雄知道關羽是肯定不會降的,而且自己曾經還砍斷過關羽的胡子,華雄想著這事對關羽來說應該仇恨還是蠻大的。
而且如果用對趙云、呂布、曹操那種方式對關羽多半也是行不通的,若是劉備死了倒是有可能。
想著,華雄決定找一個和關羽熟悉的人去與他一見便罷了,華雄首先想到的便是張遼,然而就在華雄準備讓人去喊張遼的時候,他忽然想起來那是前世三國中的事,這一世張遼可是和關羽見都沒見過。
不得已,華雄還是親自在城門處迎接了關羽。
“云長,久違了。”
并沒有隆重的歡迎儀式,只有華雄帶著李元霸,典韋、許褚和一行百人鐵鷹衛,華雄知道,于關羽這種心高氣傲的人而言,若是自己真的給他辦一個隆重的接待儀式,那才是對他的酷刑。
關羽冷著一張重棗臉,只是向著華雄一拱手,一聲不吭。
華雄微微一笑,也不在意,世人皆知關云長敬微末而輕公侯,這一點倒是和他的兄弟張飛相反。
華雄將關羽領到鄴城內一處幽僻的宅院中,向他說道:
“云長,以后你就住在這里吧,日常開支用度皆由大將軍府承擔,俸祿與九卿同等。”
關羽微微欠身:“俸祿就不必了,敗軍之將能有一落腳之地已是榮幸,豈敢無功而受祿?”
華雄笑道:“好。”說完領著眾人離開。
回到鄴城的臨時大將軍府,剛一進門,幾個文士就圍了上來,李儒、賈詡、田豐、沮授四人,后邊還有兩個人在對著飲酒,是荀攸和郭嘉,這倆人雖不參與治理政事,但也成了華雄這里的常客。
荀攸在小皇帝發動長安事件之后就對華雄的態度大為轉變,漸漸地也被李儒等人接納。
華雄一看,頓時頭大:
“諸位,吾不是說過了,一干政事你們商議著來,若有不決再來尋吾。”
李儒開口道:“主公,大事,吾等不能做主啊。”
說著,將那陶謙的信函遞給了華雄,華雄閱畢,笑道:
“這陶謙真是好笑,簡直迂腐之極,他以為讓天子給他一道詔書,昭告天下他陶謙便能保住自己漢室忠臣的名號?”
沮授說道:
“主公,這是好事啊。”
“何意?”
“主公,這陶使君為其他人開了先河啊,他陶謙想投降,又想當忠臣,那張魯就不想?日后大將軍大軍南下,各地諸侯打著向天子投誠的名義而歸順大將軍,還不是名正言順?”
田豐上前接著說道:“是啊,恐怕這個時候最高興的,就是那征南將軍了。”
“哈哈哈!”
幾個人一陣哄笑,提到曹操,華雄向李儒、賈詡二人問道:“最近可有涼州孟德那邊的消息?”
李儒上前道:“有,不虧是主公一眼看中的人,孟德到了涼州之后立刻整頓軍務、安置流民、開田拓荒,據蘇烈將軍和錦衣衛來報,現在涼州是一片欣欣向榮之象,蘇烈將軍在信中更是將孟德好一通夸獎!”
這李儒最后一句話與其明顯有些不同,似乎是在暗示華雄要小心這種事,李儒說完,幾個文士都不說話了,就連那后邊在說笑的郭嘉和荀攸也不約而同地壓低了聲音。
華雄發現了,李儒似乎是對這種監視同僚的事特別上心。
華雄心里明白蘇烈是斷然不會有二心的,但是此時也不能拂了李儒的好意,他向李儒笑道:“有勞文和了,涼州將再起戰事,以后還請文和多加關注那邊的動向。”
李儒躬身道:“必不辱命。”
這時賈詡上前向華雄說道:“主公,陶使君這事,我們還可以做一些文章,天下苦州牧制久矣,不如趁此機會,就”
賈詡這話沒有說完,但是華雄看著他的眼神卻已經大放異彩,什么是老狐貍?這就是啊!
當下華雄立刻吩咐賈詡著手去辦這件事,之后華雄離開,李儒四人去處理自己的事情,只剩下郭嘉和荀攸兩人,片刻后,兩人又小酌了幾杯,郭嘉向荀攸說道:
“公達,回到你叔叔身邊去吧。”
荀攸笑著說道:“怎么?怕吾與你一同留在大將軍身邊,誤了你的前程?”
郭嘉笑道:“我是怕你誤了你自己的前程,公達啊,你得去勸勸文若,不然”
荀攸臉上笑意逐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濃重。
數日之后,徐州陶謙宣告天下,自稱州牧制度無益于國計民生,上書自辭州牧一職,同時懇請天子廢去州牧官職,改行刺史制。
陶謙此文一出,益州劉焉、荊州劉表兩人大驚失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