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發瘋的人不是瘋子江哥,因為江哥本來就是瘋子。
新加入瘋子行列的人,是田雙雙的哥哥田宏。
這起源于很早以前發生的一件事,但是田宏現在把這個陳年舊事給翻出來了。
齊年回丈省大學參加畢業典禮那次,田雙雙不是在齊年家住了兩晚嘛。田雙雙回家后把自己晾曬的內衣褲忘在了齊年家。齊年的阿婆看田雙雙好幾天沒去,就把曬好的衣服裝在一個袋子里讓齊年給田雙雙送過去。齊年就送快遞的時候順路送過去了。
送去的時候田家正在吃飯。齊年送了東西就接著去別家送快遞去了。田雙雙拿著袋子很好奇齊年的阿婆給她送了什么東西來。結果打開一看是自己的內衣褲。一家人全看見了。當然,他們都知道是田雙雙住在齊年家的時候忘在他家的。這并不是什么多大的事。頂多就是田母把田雙雙說了一頓:這種東西自己怎么不收好?
就是這么一件事被田宏翻出來,跑去添油加醋地和陶思婭說了。
田宏的目的很簡單,眼看著陶思婭陷入對齊年的戀慕中難以自拔,而自己又陷入對陶思婭的單戀中難以自拔。只有先把陶思婭拔出來,才能把自己拔出來。
要讓陶思婭這么特立獨行的人改變主意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只能出奇制勝。這個奇招就是利用陶思婭的情敵、自己的妹妹田雙雙。
拿自己的妹妹的清白為代價去達到目的,這個田宏真是到了利令智昏的地步。
當然,田宏還沒有昏到去廣而告之。他只把這件事告訴了陶思婭。
“什么?你妹妹去齊年家里住過幾次?”陶思婭驚得說不出話來。
“是啊。齊年還把雙雙的內衣褲送回來了。他們倆當著我們一家人的面,完全不避諱一下。這說明什么?說明他們的關系就算是公開了唄。”
陶思婭問:“這種事情都發生了?你們家就沒什么反應?”
“反應當然有,她被我媽罵了一頓。但是事情該發生的都發生了,再反應有什么用?再說了,這都什么年代了?她都成人了,這么大一個姑娘想做什么,別人也攔不住啊。”
陶思婭不說話。心里各種滋味都有。
田宏一看這一招起了效果,馬上乘勝追擊:“所以我說呀,思婭你也別對齊年太上心。我倒也不完全是偏向我妹妹。事情過去這么久了我現在才跟你說,主要是看到你蒙在鼓里有些不忍心。”
陶思婭點點頭:“你說的我懂。”
“出了這樣的事,估計你的心情也不太好。別一個人悶著,不開心了可以找我,我給你排解排解。”
陶思婭又點頭:“好,我知道了。謝謝你。”
田宏見大功告成,就不戀戰了,見好就溜。
陶思婭前思后想了一整天,第二天找陶進去問情況。
“什么?田雙雙去齊年家里住過幾次?”陶進驚得說不出話來,后來一想又說,“會不會就是阿年哥去參加畢業典禮那次?”
陶思婭說:“不是。那之前就已經有過了。你住他家隔壁,你不知道?”
陶進說:“這種事情他們能讓我知道才怪了。你先別上火,我去問問。”
陶進旁敲側擊地找齊年問過幾次,但齊年完全不懂陶進在說些什么,問也問不出所以然來。
陶進只好去向陶思婭匯報,說軍情打探失敗。
陶思婭一聽事情沒辦好,直罵陶進笨。最后說:“齊年那里問不出來,你去問雙雙呀。”
“姐,你當我傻啊。這種事情我怎么問田雙雙?”
陶思婭一想也是。她也找不到別人出氣,把陶進折磨了一番,放他走了。
陶進正在回家的路上走著呢,被田雙雙堵住了。
陶進含笑對田雙雙打個招呼,田雙雙就怒視他說:“你跟阿年哥都說什么了?”
一聽壞了,肯定是打草驚蛇了。自己旁敲側擊地向齊年求證的事,齊年估計聽得莫明其妙,就去向當事人田雙雙求證。田雙雙來找陶進算賬。
陶進被田雙雙斥責得無地自容。心想:這事兒從頭到尾都跟我有半毛錢關系嗎?我只是個打醬油的,怎么每一個當事人都拿我出氣啊?這特么都是什么事兒啊?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于是把陶思婭跟他說的話和盤托出。說田雙雙已經和齊年百年好合了。
把個田雙雙氣的:“這話真是我哥跟思婭姐說的?”
“是啊。我姐的原話就是這樣。”
田雙雙“哼”了一聲,把辮子一甩掉頭就走了。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想不到無中生有、顛倒是非的人竟然是自己的哥哥。田雙雙回家就找田宏算賬。田家一陣大亂。田父、田母聽到這種話,把不成器的田宏狠狠罵了一頓。好幾天才消停。
田家消停了、齊年消停了、陶進消停了。大家都消停了。
等等,還忘了一個人。陶思婭還沒消停。
所以說,這就是信息不對稱帶來的壞處。
田雙雙把事情的經過跟齊年說了,齊年又把事情的經過跟陶進說了。結果齊年說的時候陶進忙著打游戲呢,等打完游戲就把這個和自己不相干的事情忘了轉告陶思婭了。
陶思婭還處于誤會未消除的狀態中。
性子急躁的陶思婭耐著性子等了幾天沒消息,她猜是陶進已經證實了事情的真實性,不敢來跟她說明真相。一方面心灰意冷,一方面又心有不甘。
田宏不是說了讓她開不心的時候去找他嘛。陶思婭就去找了田宏。
田宏本來以為事情穿幫了,陶思婭是來找自己算賬的。結果沒想到事情和自己想的完全不一樣。陶思婭還蒙在鼓里呢。這不正是自己要的結果嘛。這個事情從頭到尾就只想讓陶思婭一個人知道。后來把齊年、陶進、田雙雙牽扯進來純屬是因為沒控制好火候燒焦了。現在大火滅了,灶上只有陶思婭一個人被文火慢慢熬著。真是太好了!我真是神機妙算啊!
田宏很開心,問陶思婭:“思婭,你怎么總是對我愛理不理的?”
“沒有啊。”
“你看你對齊年那么上心,對我怎么就一點兒也沒有熱情呢。”
陶思婭把頭發往上一撩,說:“你明白什么是情敵嗎?”
“你是指我和齊年?”
“你和齊年?”陶思婭一撇嘴,“我是指我和你妹妹。”
看田宏不說話,陶思婭接著說:“你要我理你,很簡單。讓你妹妹離齊年遠點兒。”
田宏一聽這話,覺得不是很有趣了。讓妹妹離齊年遠點兒這事兒他可以試著去辦,但是陶思婭的意思是讓田宏幫她搞定她的情敵,這不就給了她接近齊年的機會了么?哪有幫著意中人打敗情敵的?
田宏說:“雙雙和齊年都那樣了。你還對他那么上心吶?”
“那樣了又怎么樣?你不是說了嘛,這都什么年代了。只要齊年離開雙雙,我不介意他的過去。”
“不是。思婭,怎么就非齊年不可呢?”
陶思婭說:“是的。非他不可。你幫我搞定情敵,我們做朋友。這不也挺好?”
田宏心一涼:“我可不想和你做朋友。我是要你做我女朋友。”
陶思婭冷笑:“照你這么說,那這事兒就僵在這里了。”
盡管田宏陷入了兩難。但是勸妹妹遠離齊年的事,他還是去做了。他不完全是為了陶思婭,也不完全是為了他自己,而是真心為了妹妹著想。不想讓單純地妹妹進入齊年那家伙的魔掌。他一個快遞員,能有什么出息?還名牌大學的學霸。切!
但是沒想到,田宏的勸說起到了相反的效果。田雙雙賭氣似的,田宏越勸,他和齊年走得越近。
陶思婭看到情況完全朝相反的方向在發展,恨得咬牙。她又來找田宏。
“田宏,你什么意思?故意跟我為難是吧?”
“我怎么了?”田宏奇怪。
“你到底回去勸了沒有?你看你妹妹,以前還好好的。現在怎么跟狐貍精似的,整天纏著齊年。笑得那么夸張。”
“她怎么笑得夸張了?我是按你說的勸她了啊。可沒想到她一根筋,完全不聽勸。反而要故意氣我。”
陶思婭恨恨地說:“你真沒用。我還是自己想辦法吧。”
陶思婭的辦法就是和田雙雙正面開戰。公開且白熱化地追求齊年。讓全島的人都知道陶大美女是非齊年不嫁了。
然而,事情沒有陶思婭想象的那么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