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齊年打電話給夏舞葉:“你起(床床)了嗎?”
“嗯,起來了呀。今天準備帶我們去哪里玩?”
“我們村的村長讓我和他一起去看看我們那個培訓基地的宿舍工地,我晚點兒再來接你們吧。”
“培訓基地在哪里呢?”
齊年說:“在北面的海邊,山腳下。”
“那是不是又有海?又有山?”
“是啊。”
夏舞葉說:“那我跟你一起去唄。”
齊年猜到夏舞葉肯定會這么說。
“那可沒什么好看的。就是個工地啊。”
“沒事。反正培訓基地就在海邊,到哪看海都是看海。何況還可以爬山。”
她(愛ài)干嘛就干嘛吧。齊年就說等下去田雙雙家接她們一起吃早飯。
齊年剛把衣服換上準備出門,夏舞葉的電話就打過來了:“齊年,我們被綁架了!”
“什么?綁架?”
“嗯。我們想出門,田雙雙的媽媽特別(熱rè)(情qíng),攔著就是不讓走。非得在她家吃早飯……關鍵是,她們家的早飯看起來還真(誘yòu)人!”
好吧。看來不是田雙雙的媽媽把她們綁架了,是田雙雙的媽媽做的早飯把她們綁架了。
齊年沒有吃過田雙雙的媽媽做的早飯,但是吃過田雙雙做的早飯。可以想象媽媽級別的早飯一定比女兒做的更拿手。那早飯一定是十分美味的。
沈村長還在基地那邊等齊年呢。齊年估計夏舞葉她們這頓早飯不會那么快就能吃完,就給田雙雙打了個電話,讓她吃好早飯后把夏舞葉和她的樂隊成員帶到培訓基地去。
在去培訓基地的路上,齊年剛好碰上沈村長。
齊年對沈村長說:“沈村長,我昨天晚上咨詢了一下。我們企業和村里一起合資來注冊一家培訓公司的話會涉及到工商之類的一些問題,畢竟政府機構是不方便做商業的。所以我建議村里不進到公司里來,我們企業和政府之間的合作以協議的方式進行。”
“怎么弄合作的協議呢?”
齊年說:“也就是把村里的分紅和收益用租金、物資使用費的方式來體現。這樣很多問題就迎刃而解了。
拿村里為我們建的這個宿舍樓來說。一般租金是都是在使用前確定下來,現在我們可以改為使用后確定。比如說,先確定一個租金范圍,一年租金10萬。如果公司經營得不好,租金就降為5萬或8萬,甚至免費。如果公司經營得好,租金可以提到20萬甚至100萬。全都依經營(情qíng)況而定。和合資是一樣的道理。”
“租金100萬?那也太嚇人了。”
齊年笑著說:“不會有100萬的,我們也做不到100萬。就是這么個意思。租金只是一種形式,也可以用別的形式給到村里。總之,培訓就是企業和村里一起做的。我們把分紅給村里,村里不就有很多資金用來建設或者扶貧嗎?”
沈村長想想說:“你講得很有道理。不過,你說的協議我也不要,我也不需要你再找別的保障。你這個人就是最大的保障。我相信你狀元今天說的話不會不兌現的。你腦子好,記憶力好。我不怕你賴賬。”
齊年說:“那這樣,我們不用協議也行。用個君子協定好不好?我打印一份我們和村里怎么結算的說明提交給村委會。如果沒意見,讓村委會留個底。村委會要蓋章就蓋章,不蓋章那就我一個人簽個字。”
“行行。鄉里鄉親的。不必弄得那么復雜。”
齊年在這個問題上倒不怕復雜。他的態度還是希望做到親兄弟明算賬。用正式協議的方式是最好的,也是對雙方的一種約束,對大家都有好處。但是村長堅持不搞那些虛頭八腦的,齊年也就不再堅持了。
還是那句話,先把事(情qíng)干了再說吧。
和村長一起走,沒法走快。
村長時不時地得在路上停下來,因為有人要找他談事(情qíng)。這些事(情qíng)五花八門,什么都有。甚至連央美貿易戰、央(日rì)關系的變化、美俄在敘利亞的關系對比、央國對于海峽兩岸互動的態度、英國脫離歐元區到底對央國是利是弊等等,都需要請村長發表一下意見。
原來當個村長可真是不容易啊!
不光要你眼觀六路耳聽八方,而且對于任何的信息都要拿出自己的見解來。當個村長和當國家新聞部的發言人有什么區別啊?
齊年聽了村長的種種高見之后,嘿嘿笑著說:“村長,我看咱們村的人啊,也只有您才能當這個村長。別人哪有您這種水平啊。”
村長指著齊年笑道:“你小子是埋汰人。不就是別人不愿意干,我才接的這個活兒嘛。”
說話間齊年和村長就到了舊船廠,培訓基地就在這個舊船廠的舊址上。
這個時候田雙雙也領著樂隊成員過來了。
齊年向沈村長介紹說:“村長,這是我的幾個大學同學。來島上玩的。”
沈村長對夏舞葉一行說:“狀元的同學啊。歡迎歡迎,感謝各位大學的高材生來寸島指導工作!”
夏舞葉連聲說:“村長,我們可不敢指導。我們是來學習的。”
田雙雙和夏舞葉等人一起跟在村長、齊年后面看宿舍工地。
培訓基地的這個宿舍樓已經動工了。村里面本來就資金有限,所以起的樓也是力圖節約。沒有搞什么鋼筋混凝土,而是直接用磚壘。
寸島的面積雖然不大,但是人口也不多,所以也算是地廣人稀。舊船長這塊地本來就是經營用地,也沒有農保地的審批問題。村里想建和鄉里打個招呼也就建了。
宿舍樓的設計高度是三層半。上面三層每層二十間房,一間房可容納八個人,住滿的話可以容納近五百人起居。雖然村長對能不能招滿五百人深表懷疑,但他覺得齊年既然要這么大的宿舍樓肯定是算過賬的。論算賬,齊年這個狀元可是這島上最會算的一個。
因為樓層不高,所以地基就只打了半米深。之所以要建三層半,是因為因為寸島濕度大,一樓太潮不好住人。所以把一樓抬升了一人高。一樓下面的底層連同地基,就做成了物料間和工具間。也算是合理利用空間。
現在地基已經挖開了,雖然一切從節省出發,以人工為主,但是挖土機、小吊車這些設備還是有的。這些設備是舊船廠、其它的修理廠的設備。舊船廠停業后,村里把一些設備低價盤下來了。
現在挖地基的就是一臺小型挖土機。挖土機的效率非常低。只有一臺挖土機在工作,旁邊站著一堆人無所事事地看著,一邊聊天一邊瞎指揮。
村里打井、造橋、修路、建房子都是這種場景,一個人動手十個人看,見怪不怪。
齊年和夏舞葉等人看著直皺眉,不過村長倒是司空見慣,還時不時地上前指揮幾句。
其實齊年以前也對這種場景習以為常,自從做了快遞當了快遞公司的老板之后,深深體會到人工的重要(性性)和成本之高。他的快遞公司的主要成本都花在了給員工發工資上面,哪里還能(允yǔn)許這么多人在旁邊看著無所事事?真是不當家不知柴米貴。
看著這樣的場景,齊年越發認為給這些人找到一個工作并不是最重要的事(情qíng),最重要的是改變他們的意識,甚至于包括改變沈村長的意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