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多領命后便告了退,去給劉家準備東西去了。
到了下午,那小男孩果然又來到了高宅門口來討粥了,許多看到小男孩,直徑走了過去。
“小娃……”
許多這些天經常出現在施粥現場,小男孩也經常聽到其他人叫許多許管事,自己自然也認得了面前的這人。于是對許多鞠了一躬,“許管事。”
“來,你把東西放下,我家老……劉公子要見你。”許多差點就說漏了嘴。
“劉公子?”小男孩想了想,確定自己不認識什么劉公子,才說道,“我不認得什么劉公子,我娘還在家等著我哩,我先走了。”
說罷,就轉身作勢要離開。
許多忙是拉住小男孩,“你個小娃,怎這般不識好歹?你難道想一輩子都靠這討來的粥養活你娘靠吃野草野菜養活自己嗎?”
小男孩聽許多這樣一說,像是受到了什么侮辱,腰桿一挺脖子一硬,“等我長大了長高了,自然就能靠力氣賺錢養活我和我娘了,不需許管事操心。”
許多看這小男孩這副有骨氣的模樣,不禁啞然失笑。
“你笑甚?許管事家中主人雖是大善人,施粥于咱們窮人,這恩情我自也是記在心里,可這不代表許管事便能看不起我,我知道我們窮人在你們眼里一文不值,可我們窮人也有窮人的骨氣和尊嚴。”小男孩說罷,也不再理許多,端著碗就往家中方向走去。
許多雖不知這小男孩是在哪里去聽來的這些道理,可現在不是想這個的時候,自家老爺交給自己的任務若是完不成,免不了又是一頓罵,而且自己自從進了高家,老爺交給自己的事自己都完成得漂漂亮亮的,若是因為這件事讓老爺懷疑自己的能力,那就不好了。
于是許多站在原地,也不去追小男孩,而是大聲對著小男孩的背影說道,“你長大了自是能靠力氣賺錢,可就是不知你那病重的母親是否能等到那一天。”
果然,此話一出,小男孩的腳步停了下來,不一會,小男孩便轉過身望著許多說道,“許管事是沒娘嗎?怎可說出如此惡毒的話。”
許多翻了個白眼,果然小屁孩就是小屁孩,只能聽懂字面意思,看來自己說話得直接一些了,于是許多上前幾步,走到小男孩生邊低聲說道,“我也不是一生下來就是管事,也是過過窮苦日子的,好在我進了高家,如今才可過上衣食無憂的日子,你說得對,我現在是沒有娘了,我曾經也是有娘的。可如今我雖然衣食無憂,可我卻無法再孝順我的娘了。小娃,你娘如今病重,光靠這些粥是無法讓你娘好起來的,你若不再想其他辦法,你娘撐不了多久。若是你娘都沒了,你以后別說靠力氣掙錢,就算是飛黃騰達了又如何?娘沒了就再也沒了。”
小男孩怎么不知道自己的娘病重需要大夫醫治呢?可自家的吃食都要靠高家施粥才可勉強度日,哪里來的錢請大夫?聽許多這樣一說,小男孩眼眶一紅,突地又反應過來許多的話中有話,于是試探地問道,“許管事的意思是說,那劉公子愿意救我娘?”
“愿不愿意救你娘我說了不算,要看劉公子見了你之后才知道。不過見一面總比不見的要好,你放心,這粥我會讓人送到你家去,你娘今日餓不著。”許多沒把話說死,畢竟自家老爺只是對這小男孩感興趣罷了,不代表就會幫助這小男孩一家。
雖說幫助這一家人對高家來說也只是小事一樁,可這樣的家庭在鐘離縣甚至整個濠州整個中原又上萬個,自家老爺不可能誰都幫,要是誰都這樣輕易的就幫了,那就算家中有金山銀山也經不住的。
小男孩聽到有人會給自己娘送去吃食,心中也踏實了一些,雖不知許管事口中的劉公子是何人,又為何要見自己,可想著見了也許自己娘還有一線生機,不見那就是什么希望都沒有了。
他倒不像成年人一般的想那么多,只是一心想要救活自己母親罷了,許多的那些什么衣食無憂、飛黃騰達的話,他是一句也沒聽進去。
只見這小男孩點了點頭,“好,那我就去見見那劉公子,不過許管事要說話算數,粥一定要送到我娘那里,我娘病重行動不便,你們還要喂我娘喝下。”
要是是個成年人這樣,許多早就沒耐心了,直接讓人上手招呼綁了去便是,哪里給你說這般多的廢話?可見這只是個未滿十歲的孩子罷了,許多也不好發作,只要忍住心中的不耐煩,點了點頭,“好,好,說話算數。走吧,跟我進去吧。”
許多使了個眼色,一旁的一個家丁便伸手來端小男孩手上的碗,小男孩似乎還有什么不放心的,手死死端住碗不松開。
“小祖宗,你還要干嘛?”許多耐著性子又問了一遍。
小男孩沒說話,片刻后便松開了手,讓家丁將盛了粥的碗拿了去。
見小男孩松手,許多生怕這小男孩又弄出什么幺蛾子,干脆一擼袖子一伸手,抱著小男孩就進了高家。
小男孩被許多這一舉動嚇了一跳,本能地就覺得有危險,又踢又打的喊著,“你干嘛?放我下來,我不見那劉公子了。”
可在高家的地盤里,任他叫破了喉嚨,也沒人搭理。
許多也不管他那么多,直接將小男孩抱進了書房,高凡已經坐在書房等著他們了。
剛才發生的事高凡從監控畫面中看了個一清二楚,這感覺怎么覺得自己像個人販子一般呢?
“劉公子,小的將人帶來了。”許多抱著小男孩,也沒法行禮。
小男孩這時候也不鬧騰了,斜著眼偷偷看著這位搖著湘妃扇的“劉公子”,見眼前這“劉公子”斯斯文文,白白凈凈的,一點也不像那些作惡的壞人的模樣,心里也踏實了很多。
“好,你將人放下,你出去吧。”高凡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