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冰玥到的時候,張子怡正在和她未滿三周歲的女兒玩游戲。
婢女見張冰玥來,忙是端上了茶。
張子怡也讓另一個婢女照看著孩子,前來迎接。
“呀,冰玥,你都好了嗎?都能走路了嗎?”張冰玥做剖腹產手術的事再高家并不是什么秘密。
張子怡在張冰玥未出蠶室的時候也來探望過,出蠶室后也隔幾天就來看看。
在蠶室里的張冰玥時稍微虛弱了一些,但是出了蠶室后,氣色恢復得還是不錯的,不過高凡一直不允許張冰玥除了吃喝拉撒以外的事下床,所以張子怡看到的張冰玥都是躺著的。
那傷口張子怡也見過,十分的觸目驚心,她覺得能活下來都已經算是奇跡了,就算能下地走路,那怎么也得等個三五個月吧。
沒想到才四十天,張冰玥就這般的活潑亂跳了,而且屋外也沒停有馬車,看情況是走路來的啊。
“對啊,我其實早就能下地走路了,他非不讓我出門,要讓我躺著,你是不知道,這段時間我都要躺瘋了。”張冰玥一邊說著話,一邊用眼睛斜睨著高凡。
“我這還不是為你好,俗話說傷筋動骨一百天,你這開膛剖肚,就算恢復得再好也得等個四十天吧?”高凡說著,將求助的眼神投向了張子怡,“你說是吧?”
“對啊,人還不是關心你,你這是生在福中不知福喲,你看我家那口子,整日里就知道埋在那田地里,就差抱著那些土啊那些莊稼睡覺過日子了。”張子怡確實覺得這事非同小可,她是站在高凡這邊的。
“怎么?何苗對你不好啊?”張冰玥很快就抓住了話里的重點,這四十天反正都已經過來了,再說多了也沒用,女人和女人在一起,自然大多話題都是聊自家男人和孩子的。
“好是好,就是木訥得很,哪有高公子對你這般體貼啊,而且他將他的土地莊稼看得比我們娘倆還重,就算回到家了,好不容易陪陪我們娘倆,可只要他有了什么新想法,就立刻要動身去他的試驗田。或者去書房里寫寫畫畫什么。”張子怡嘴上是抱怨,可臉上的表情卻是為何苗自豪的。
自家男人干的是大事,土地是什么?莊稼是什么?這可是根本!人若是飯都吃不飽,說什么都是沒用的。
而何苗的那些嫁接植物,讓田產幾乎是翻了倍,這能救活多少人?可都是大功德啊。
張冰玥自是聽出了張子怡的自豪,“咱們誰也別抱怨誰了,都是好的。”
高凡聽了這句話才覺得心里舒坦無比,“對嘛,都是好的,我是好人,何苗也是好人。”
“何苗可不能跟高公子您比。”張子怡搖了搖頭,“何苗只是個種莊稼的罷了,您可是干大事的人,那試驗田,保溫棚,若沒有您,怎么可能種出那些個好東西?而且何苗以前就是個只知道種地的孤兒,若不是您讓他讀了書,識了字,他才會明理會思考,才能將東西種得更好。”
這話我愛聽,高凡心里這么說,可嘴上依舊要謙虛一點,“話可不能這么說啊,我和何苗這叫分工合作,缺一不可,沒了他,我將地里那些東西都沒辦法,這何苗啊,真是了不起啊,如今咱們大米的畝產比別人的都高出了五成了,紅薯和土豆更是不得了。”
“這不是嗎,他最近又在搞什么我看不懂的,說要做什么雜交水稻,已經好幾天沒著家了,天天晚上睡在試驗田,說要看長勢,回來還告訴我,晚上都能聽見那水稻桿子長的聲音。”張子怡咂了咂嘴,“我還沒聽說過水稻桿子長的時候能有聲音呢。”
“雜交水稻?”高凡卻是來了興致。
“對啊,也不知道這雜交水稻是何物。”張子怡是不太在意的。
“他現在在哪?”高凡有些激動,差點沒控制住去拉著張子怡了。
“能在哪啊,試驗田唄,這雜交的能有啥好東西,好東西不都是越純的越好嗎,您難不成還對這雜交的水稻感興趣?”張子怡不明白高凡在興奮個什么。
除了高凡,張冰玥也有些激動,就是不知這何苗做出來的雜交水稻和后世的是否一樣,不過張冰玥激動歸激動,卻是不會去看的,這些事有高凡操心就好。
在得知何苗在試驗田之后,高凡招呼也沒打一聲就往門外跑。
“高公子,你去哪里啊?”張子怡在后面喊道。
“別理他,咱們姐倆聊咱們的,他啊,多半是去那試驗田了。”張冰玥知道高凡在想什么,拉著張子怡的手就往屋里走,“我去看看我的侄女,我這也是有女兒的人了,養育女兒可和兒子不一樣,我還要在你這取取經呢。”
聊到孩子,張子怡自然是有說不完的話題的,很快就將高凡何苗這些事給忘了。
而高凡一路狂奔,到了試驗田。
只見何苗蹲在一株水稻旁,旁邊一人拿著尺子在測量,一人拿著紙筆記錄。
“何苗。”幾人做得專心,沒發現高凡的到來,高凡率先打了招呼。
“老爺。”何苗幾人這才看到高凡,紛紛準備起身行禮。
“你們兩個忙你們的,不必多禮。”高凡怕自己的到來影響了二人的測量,忙是對二人說道,隨即又對何苗揮了揮手,“來,你過來。”
何苗在衣服上擦了擦手上的泥土,快步走到高凡跟前,“老爺有什么事嗎?”
“冰玥這不是才生了孩子嗎,今天也滿了四十天了,出月子了,于是就想出來走走,你知道我家冰玥和你家子怡姐妹二人關系一向很好,自然就走到你家去了。聊天中得知子怡似乎對你意見很大啊。”高凡不急著問雜交水稻的事,這水稻在這又不會跑,夫妻二人還是要多陪伴感情才可好的。
何苗饒了饒頭,“是不是子怡又跟老爺夫人告狀啦?”
“誒,這能叫告狀嗎?子怡不過是說點實話而已,我說你啊,男人有事業心是好事,可家里的老婆孩子也不能冷落了啊。”高凡拍著何苗的肩,一副過來人的姿態語重心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