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原地的士兵們本以為自家將軍來了,看到大家這模樣定是會大發雷霆,想不到將軍竟是也……沒抵抗住美食的誘惑,想想,大家的大鍋飯面條都這般香,那將軍在飯廳吃的,豈不是神仙才吃得著的?
不過這些士兵也沒有多想,既然將軍沒有發脾氣,那便是好的,而自己則只用好好排隊,早些吃上面才是真的。
張士德跟著高凡進了飯廳,看著桌上的菜,幾乎都是墊底的剩菜了,不過外面的士兵看不到盤子里的樣子,張士德冷哼一聲,“哼,高老爺真是好興致啊,這種時候還吃得下這般的好東西,還能想到本將軍的士兵!”
說罷,張士德將門一關,讓外面看不到里面的情況了。
離飯廳近的張家軍心里一個咯噔,完了,自家將軍又要和高家老爺吵起來了,平日里將軍似乎不是這般脾氣大的人啊,這和高家老爺究竟有多大的仇怨啊!
不過這高家老爺也是,心善倒是好的,可你既然是給咱們吃東西,你好歹告訴咱們將軍一聲啊,這搞得我們是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太為難了!
離飯廳近的張家軍面面相覷,紛紛搖頭嘆氣,其中一個率先開口,“那這面還吃不吃啊?”
“吃啊,肯定吃啊,不吃飽哪來的力氣?要是將軍和高家老爺真在里面有了爭執,咱們也有力氣進去護著將軍啊!”另一個士兵道。
“也是,那咱們吃,一旦里面有什么不對勁,我們便沖進去!”士兵們一合計,很快覺得,吃歸吃,保護將軍歸保護將軍,這兩件事似乎互不沖突啊。
只聽里面傳來碗摔在地上的聲音,“哼,你以為本將軍真是來你家吃飯的?你少在這里獻殷勤!你高家的飯,本將軍可不知道有沒有毒!”
看來,是高家老爺給自家將軍吃的,被自家將軍摔了呀。
自家將軍也是,這高家老爺自己都在吃的,吃一些又何妨?將軍的脾氣也太大了點吧。
不過脾氣大歸大,至少聽起來,自家將軍沒有吃虧,那自己便不用出手。
而飯廳里的景象和大家看到的卻完全不一樣……
“師父,來,這錢您拿著去置辦幾副碗筷,實在抱歉得很,弟子這樣做也實屬無奈。”張士德從懷里掏出一張銀票遞給了高凡。
高凡一看,面值是五十兩的,雖然五十兩的算不上什么大面值,可這一個碗就是五十兩,這生意,做得啊!
高凡收起銀子,又遞了一個空碗給張士德,“沒事沒事,再摔一個,來。”
“師父,弟子好餓啊,可否讓弟子吃些東西墊吧墊吧?”雖然桌上都是吃剩的,可高家的菜肴,哪個吃過的人沒吃到的時候不想念得緊?
加上張士德現在的確也很餓,也顧不得都是剩菜了。
“別啊,摔了再吃啊!”高凡不依不撓,非要讓張士德摔碗。
張士德是真沒看透自家師父的心意,有些莫名其妙。
高平安干脆走上前來,拿過高凡手上的碗摔在地上,接著用十分害怕的聲音喊道,“張將軍,請您高抬貴手,我還是個孩子啊!”
張士德愣了愣,無奈只得快速將口中的飯菜咽下去接話道,“哼,孩子又如何?只怪你不會投胎,投到了高家!”
張士德話音剛落,只聽有一個碗被摔在地上,“這次又是誰啊?”
他沒摔碗,自家師父和高平安都在自己面前,他們二人也沒摔碗,張士德循著聲音望去,看向了一臉天真高如意,他壓低了聲音,“如意,你這是何意啊?”
如意咧嘴傻笑,“師兄摔,哥哥也摔,所以如意也跟著摔!”
而高平安此刻卻伸出手來,“士德師弟,將碗錢給我吧。”
“啥?”張士德這才明白,鬧了半天,是來訛自己錢來了,師父這家人可真是不同尋常啊,問題是,師父他缺錢嗎?為了五十兩銀子,至于嗎?可他沒辦法,只能從懷里再次掏出五十兩的銀票遞給高平安。
高凡平安接過銀票,使勁在銀票上摩擦著,隨即將銀票遞給高凡,“父親,兒子搓了好半天,這兩張銀票都死死的粘在一起,根本搓不開啊,不知父親可否能將它搓開?”
“呀!怎么會這樣呢?”高凡表情夸張地接過銀票,也學著高平安的樣子使勁搓著,“為父也搓不開啊,士德,你這兩張銀票是在黏得太緊,為師搓不開,這票號的肯定也搓不開,這是你的銀票,估計也只有你能搓開了,來,幫為師搓搓。”
高凡一邊說著,一邊看了看地上剛才被高平安和高如意摔碎的兩個碗。
張士德明白了,這是說兩個碗,就得兩個五十兩啊!
張士德苦著臉,接過高凡手上的銀票,“搓不開就算了,弟子重新拿兩張給師父。”
張士德將高凡遞回來的五十兩銀票收了起來,再從懷里從新拿了兩章五十兩的,“師父,您看,這兩張沒有黏在一起。”
高凡接過銀票,臉上笑吟吟的,“嘿嘿,張將軍對飯菜可還滿意啊?要不要在下讓在下的大舅哥再給張將軍做點?”
張士德一聽,頓時眼睛發亮,自己來高家可不是次次都能吃到張佩銘親手下廚的飯菜的,此次能有機會讓張佩銘專門給自己開小灶,他哪能錯過這個機會?
“馬馬虎虎吧。”張士德一邊給張佩銘鞠著躬,一副“拜托了”的模樣,一邊桀驁不馴的說道,“本將軍的確沒吃飽,再給本將軍做一個菜吧,隨便什么都行,不要耍花樣!”
張士德是的確不敢得罪張佩銘,若是自己這時還蹬鼻子上臉的真的點菜,惹到自己師父的這個大舅哥,他還真可以給你撂挑子,啥事不做了。
可即使這般,張士德為了演戲,也不得不說話語調張揚,他只得一個勁的對張佩銘點頭哈腰,以表自己的歉意。
“看在你也姓張的份上。”張佩銘雖知道在演戲,可張士德這趾高氣昂的語調著實讓他有些不爽,配上這樣的動作又滑稽得很,不過看在張士德實在可憐,張佩銘依舊起身,去后廚給張士德開小灶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