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說了，老爺子的態度是不是也有點過？
其實老爺子也早就對大兒媳婦有看法了，也忍了好多年了，只是，他總不能指令兒子把你媳婦休了去吧？
沒這樣當父母的，除非是天大的矛盾，一般是勸合不勸離。
但這次，譚老爺子不想管了，自己大兒子是個什么臭脾氣，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是夠忠厚夠孝敬，但卻是個認死理的，九頭牛拉不回來的主兒。
當年老爺子就不同意他娶這個媳婦，那時候老爺子就看出這個媳婦是個薄涼性子了，和誰也過不頭兒的，結果看看？
當年管不住你娶，現在也管不住你離，自己做下的事，自己去料理吧。
譚振強讓老大和媳婦扶著老媽回了那邊，他又出來打電話叫林楓到門外說話。
“這咋弄的啊？小楓。”
這事，譚振強也是懵逼了，給老爸打手機，人家關機了，不知道領著他閨女去了哪，振秀的手機也關了機。
所以，譚振強沒轍了，才把林楓喊出來問問具體的情況。
“中午咱們一起吃飯時，也沒有苗頭啊……”譚振強掏出自己的短紅，給林楓一支，兩個人腦袋湊一塊把煙點著了。
別墅門前的綠化帶邊上有路燈的，他們的車都在門前停車場泊放。
倆人就在停車場一邊的長條椅子上蹲著，不是坐著。
已經臨近年關，天氣也有些冷，這會兒氣溫大約是零下十一二度吧，冷風嗖嗖的。
倆人誰也沒想起去上車坐著，大該吹冷風比較爽吧。
“中午那會兒有一點苗頭了，你沒看出來罷了。”
“呃，你咋不和我說？”
“老爺子說了，這事，不叫小輩們參乎，”
林楓多聰明啊，對付譚振強這樣的，只人把老爺子往出一搬，他就蔫巴了。
“啊……”
果然，譚振強不能再追問這茬兒了，“可是，我妹妹她咋就成了領養的啊？這這這，我這完全不知道一丁點啊，你咋知道的？”
“老爺子透露的……”
好吧，有什么都堆老爺子頭上去，肯定叫譚振強沒一點脾氣。
“哦……”
譚振強這個茬兒又追問不下去了，“那個，我爸和秀兒去哪了啊？”
“老爺子不讓說……”
“啊……”
譚振強就懵逼了又。
咋地個意思？這事合轍都和老爺子有點關系呀？
“那個，老爺子看意思，這次真不管了？”
“你的爺爺，什么脾氣，你不比我了解？”
“哎……完球了！”譚振強一拍大腿，“我媽這人也是，既然領養了人家，就對人家好一點嘛，咱們就缺秀兒吃喝花銷那點？”
“哥，人要是搞不清大舅媽的心態，你哪天還是去和你爸爸聊下，大舅心里都清楚……”
“那你清楚不？和哥說說唄。”
“我清楚個毛啊！”
林楓清楚也不能說，那不等于說人家老娘的壞話啊？這個話，他是絕對不能說的，大舅說就沒問題，譚振強沒得怪怨。
“小楓，你主意多，你給哥想一辦法，我媽，可憐的……”
不管怎么說，大舅媽對秀兒如何不好，她也是譚振強的親媽，對他可好呢啊，這會兒老媽哭的跟瘋子似的，他心里要不疼那是假的。
“老爺子特別指著我鼻子告訴我了，這事不叫我多嘴，否則叫我媽抽死我，我就不多嘴了，再說，我和你一樣，真搞不清大舅和大舅媽之間有什么問題，你說我還怎么給你出主意？我什么也不了解啊，亂出主意那不是添亂嗎？”
“呃……”
譚振強一想也是，我是這家兒子，我都不知道爹媽之間出了什么問題，平時不挺和睦的啊，咋一下弄成這樣了？
他縮著脖子，一口一口的抽煙，目光幽幽，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不過，看他的眼神似乎是挺悲傷的。
“哥。”
“嗯，”
“回去勸勸大舅媽，有事慢慢解決，大舅媽不去法院簽字，這婚還能離了啊？單方面提交的話……你們就再勸勸大舅，我覺得，先把今天這個火頭兒過去，你說？”
“對對對，今兒都在氣頭兒上呢，是不適合解決問題，我明兒和我爸聯系，他應該就開機了……”
“我覺得也是，回吧，這冷風嗖嗖的，你趕緊回去勸勸大舅媽，晚上你們盡量留人在這陪著點，看萬一出點什么事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回家和老大商量，盯著我媽一夜，絕對不能讓她出什么妖蛾子。”
“對。”
倆人在門口分手，林楓就進了這邊，他心說，大舅媽是個戲精，會演著呢，但沒人看時，她會什么妖蛾子？基本沒可能。
林楓入來，見虎娃一個人在樓下客廳看電視呢。
“虎娃，一會把門鎖了，樓下你隨便找房間休息就成，這兒和你自己家一樣的，你就是我親兄弟，知道不？”
“哥，我知道。”
“你想看電視就看，想睡就去睡，那邊冰柜里有飲料什么的，餐廳有零食，餓了就吃，哥先上去了……”
“嗯嗯，哥，你上去吧。”
虎娃心里頭熱乎乎的，這趟跟著蘇姐姐出來是對了，林楓這人真不錯，對自己是真好。
林楓上了樓，果然，老爺子和老媽沒睡呢，鬧出這事了，他們當然睡不早，兩個人在二樓小客廳坐著，老媽給姥爺弄的熱水喝。
“小楓，咋樣了？”
要說老爺子不關心是假的，畢竟是家里的事，而且鬧的挺大，居然要離婚了，那倆人都五十幾歲了，這不鬧笑話呢？
林楓過來在姥爺對面坐下，老媽也給兒子一杯熱水，“嘿，看我媽跟我多好……”
譚素英白了兒子一眼，“趕緊說，你姥爺問你話呢。”
“是是是，”林楓就把自己和譚振強的話說了一番，末了還道：“姥爺，我一個小輩子的，往進參乎不合適，我媽去還行……”
老爺子微微頜首，“誰去也不合適，你大舅和你大舅媽的這個矛盾，由來已久，兩個人都在心里較勁兒，明知道有問題也不說開，這勁兒較了二十年，憋出大招了！”
林楓差點沒噴出來，我姥爺挺定也上網呢，憋出大招這話可是網絡熱詞，都不知這會兒流行開了沒有？
“爸，我覺得，離婚不合適，大嫂再有過，可畢竟五十多歲人了，她也是和我大哥較勁兒，只是可憐了秀兒受了這些年的苦，以后我們好好補償秀兒，大哥大嫂這邊，我看還是要勸下來的，大嫂沒功勞也有苦勞，為了這個家也付出了這么些年，真要掃地出門，那是往死里逼她，她也是要面子人，肯定受不了這個……”
譚素英雖然和大嫂關系不對付，但也要站在客觀的立場上說一句公心的話。
“閨女，你長大了！”老爺子欣慰的點點頭。
“爸，我四十歲了，還長不大？”
譚素英不由笑了起來。
“在父母眼里，你就是六十歲也是孩子，”老爺子拍了拍女兒的手背，“小楓，給姥爺一支煙，今兒，怕是睡不踏實了！”
平時這會兒，老爺子就睡了，可是今天給這事鬧的，一點睡意也沒有。
林楓直接點著一支煙，倒過煙咀給姥爺遞了過去。
老爺子接過來頂了一口，神情也舒暢了幾許，“這件事，最終還得當事人冷靜下來再談，現在冷處理兩三天吧，”
“爸，我也知道，我大哥輕易不發脾氣的，等明兒，我過去那邊和我大嫂聊聊。”
“嗯，這個可以，你大嫂啊，現在巴不得你出面呢，這次，她也怕了！”
“哎唷，誰不怕啊，掃地出門的事，擱誰家也是天大的事。”
“那倒是，畢竟他們有兩條那么大的兒子，孫子孫女都出世了，居然鬧騰著要離婚，簡直是笑掉人的大牙，你大哥啊，我看是氣懵頭了吧？”
老爺子這個判斷是準確的，譚老大真是氣懵頭了。
但他那個決心真的準備了二十年，一朝暴發，直接出了大招，一句話殺死了懸念，也是夠狠的啊！
至于譚老大會不會改變主意，現在誰都不敢替人家說個準話。
“素英啊。”
“爸。”
“你大頭輕易不發脾氣，一但倔驢脾氣上來，輕易不會改，得慢慢說……”
“爸，我知道，我可以嘗試一下的。”
“嗯嗯，要說還能勸進話的人，也就剩下你了，別人不行，爸也不行，爸越勸，怕他還越來勁，肯定要讓爸看他脾氣，多少有點小孩子那股勁兒……”
“爸，我哥也五十幾了，還小孩子呢？”
“在父母面前，他們就這樣，你不也一樣啊？”
老媽給老爺子說的俏臉一紅，晃著老爺子手臂撒個嬌，“爸……”
“哦哦，跟你沒關系……”
老爺子趕緊改口，女兒撒嬌了啊。
林楓在一邊看呆了眼。
譚素英就探過手在他腦門上敲了一下，“你看啥？”
“哎唷，我看看我老媽怎么撒嬌的啊，從來沒見過吶……”
“你找抽啊？”
“哈……”
譚振強回了別墅，見老大譚振義在沙發上坐著，拔弄手機，估計還在給老爸打電話。
“打不通吧？”
“不通，一直關機，兩三個手機，沒一個開的。”
譚振義也氣餒了，扔下手機也點上了煙。
兄弟倆的媳婦在臥房陪婆婆，勸說著呢，這會兒，婆婆這么個要強的人也需要別人的安慰。
說實話，譚大夫人除了對秀兒苛刻，多年來就養成了那個習慣，對兩個兒子和兒媳，以及孫子孫女都是非常好的。
今兒也是受了打擊，丈夫居然絕情無比的說明天要去離婚，那冰冷的表情，讓她感覺心里涼透了，一點小矛盾，鬧了二十年，果斷憋成了大招，她真沒想到會這樣。
她比誰都知道丈夫那個倔脾氣，一但上來的話，任何人勸不回頭，所以她才慌神兒了。
這要是被掃地出門，她還有臉活啊？
也是因為和丈夫較勁兒，就處處看振秀不順眼，以致演變到今天這個程度，都沒法收場了。
“小楓怎么說？”
譚振義問老二。
他和他爸的脾性差不多，也是一樣的忠厚，一樣的倔驢，一樣的不輕易發脾氣，一但發了脾氣，一樣的勸不回來。
比起譚振強的圓猾，譚振義就差遠了。
譚振強把和林楓的交流跟大哥說了一番，“等于什么也沒說！”
“哎，咋就鬧成這樣了，這也太突然了吧？讓人沒一點防備。”譚振義苦笑說。
“就是說啊，不過，已經成這樣，當務之急是趕緊和老爸秀兒他們聯系上，勸唄，還能真離了啊？五十多歲人了，丟不丟人啊？”
“爸那脾氣要是上來，你覺得會聽誰的勸？”
“我……那也得勸吧？還真讓他們離？那咱媽明兒就跳樓了。”
“你個臭嘴，說點好的行不？”
譚振義瞪弟弟一眼。
趕緊捂住嘴的譚振強，瞄了一眼臥房那邊，小聲又說，“哥，晚上咱倆睡不成了，得盯著點老媽。”
“我盯著，你先去睡，等四五點我叫你，你再替我。”
“我哪睡得著啊？要不，咱倆弄壺酒？”
“弄你個頭啊？都這樣了，咱倆再擺一桌小酒？你怕老媽氣不死啊？這還慶祝上了？”
“這能叫慶祝啊？”
“那老媽怎么想？”
“呃……”
是啊，老媽咋想？哦，你爸不要我了，你們兩個沒良心的小東西，居然喝上小酒了？我還活啥啊，我干脆直接死了得了。
結果，一家子人這一夜都沒能好好睡，后半夜都熬不住了，迷糊了一會兒，也不敢睡死了。
好在譚大夫人沒出洋相，但她真是一夜未合眼，到第二天早晨時，她兩個眼睛熬的血紅呢。
八點半左右，譚素英過來了。
譚振強給開的門，一見是姑姑來了，他可高興壞了，知道姑姑是來勸說老媽的。
“姑，我媽在里面呢，你快去看看吧，一夜沒睡……”
“嗯，你們幾個都睡好吧？”
譚振義和媳婦，譚振強的媳婦劉毓都站起來迎姑姑。
“姑，你給勸勸我媽，看這事咋弄，我剛才又打我爸手機，還是不開機，我讓公司那邊人盯著，我爸也沒去公司……”
“姑，你進去吧。”
譚素英好象他們一家子的救星似的，她回過頭對倆侄媳婦說，“你們倆去給你們婆婆弄點早點，或是出去買點也行，我先進去……”
“好好，姑你先進去。”
他們把姑姑讓進了臥房，誰也沒有跟著進去，還把門給輕輕掩上。
譚素英一看，大嫂臉色蒼白，眼珠子血紅，嘴唇有些干裂，就一夜，就成這樣了，哪還有一點貴婦的模樣？就如同大病了一場似的。
“素英，你來了，你快坐！”
見譚素英進來，譚大夫人眼里亮起一絲光芒，她那么精明的人，自然知道這位可能是唯一的一個能勸住她大哥的人，就是老爺子也勸不回自己的那個倔脾氣丈夫。
“大嫂，你看你，一夜就熬成這樣了？五十多歲人了，注意點身體，弄出點病可沒人能替你啊，我大哥在氣頭兒上，我看這個事，放三兩天，你不去法院跟他離，他也沒辦法，就算單方面遞了申請，法院那邊也會通知當事人，到時候那邊找個人，讓把這事也壓壓，還是要以調解為主嘛……”
“哎喲，素英啊，我、我……嗚……我可咋活呀，半輩子人了，這時候打發我，姓譚的他有沒有良心啊，我在這家一天操勞，沒功勞也有苦勞吧，說句話的功夫就把我休了啊？我還有臉見人嗎？素英啊，大嫂真沒臉活了啊……”
戲精又上身上了，那眼淚嘩嘩的，苦情滿臉，悲傷滿臉。
總之，那付可憐相讓誰見了也得同情她。
“大嫂，你先把自己身體保證好，等個三兩天，讓我哥把火兒散散，我去勸勸他，離婚這事是真有點大了，有啥不對的地方，坐下來說說也就說開了，沒有解不開的疙瘩不是？你也別太擔心，這事我會出面的，大哥很疼我，我說的話起碼能起三分作用，說啥也不能走到離婚這一步啊……”
“就是說啊，我再不對，也不至于這樣吧？我是對秀兒不好，可我也、也有管教她的意思在內，我承認我對她是嚴苛了些，我、我……哎！”
大約她也知道自己理虧，不知道該怎么說下去了。
“大嫂，不是我說你們倆，你們倆大人置氣，把一無辜孩子挾在中間做啥？這事，你做的是有點過了，要是沒秀兒什么事，我哥不至于生成這樣，你也知道他的性子，胸懷還是很開闊的，但你們的矛盾引到在孩子身上讓她吃苦，不應該呀……”
譚素英就是這脾氣，有啥說啥，也不會給你面子，你敢跟她翻臉也成，她敢說話，就不怕你跟她翻臉。
譚大夫人只低著頭抹淚，怕給小姑子看見臉上的尷尬神情，沒得解釋，就嗚嗚哭吧。
“大嫂，哭也解決不了問題，就秀兒這個事，她肯定是不會再回這個家了，但是你這邊，是不是給個臺階，叫我哥下臺啊？”
“啊……素英啊，嫂子這陣糊涂了，你說弄個啥臺階？你說啥就啥，嫂子聽你的都！”
她是假裝糊涂了，讓她主動認錯她嫌丟臉呢。
譚素英心說，你心里比鬼還精明啊，跟我這裝糊涂，我看你有點可憐，這事要不是鬧挺大，我才不管你呢。
“大嫂，就這事，你肯定要跟我哥那兒認個錯的，不然，我勸也沒用，他生這么大氣，可能要的就是你一個態度，反正呢，以后秀兒也不回來了，你的態度只是用在我哥那兒，也不用和秀兒說個啥，既然沒有親情，不如不見吧……”
這話也等于替譚振秀做了主，你對人家那樣了，還叫她回來做什么？那以后只會更尷尬。
譚大夫人突然愣了下神兒，哭聲兒都沒了，她突然想到另一個后果，自己在譚老大那里認個錯也不算啥，但是秀兒要是不回這個家，丈夫這輩子都不會真的原諒自己，這個剌絕對橫在心里了，自己腦袋上一個惡毒養母的帽子是至死也栽不掉了，最有可能的是，名義上可能離不了婚，實際上的夫妻情份到此為止了。
那時候，譚老大還能再回這個家幾回？
想到這些，譚大夫人的臉色頓時更是沒了一點血色，此時，她才感覺到這個事的嚴重性。
她能想到的，譚素英自然也能想到，只看大嫂的表情，她就知道，精明的大嫂已經想到那個最可怕的結果了，那可能比離了婚還要讓她痛苦。
真正離了婚，那是夫妻恩斷義絕了，沒一點情份了才走到那一步，自然沒什么好惋惜的，但他們的情份還沒絕到那種地步，從她本心來講，這些年就是撒嬌來著，拿苛待秀兒給丈夫看，想讓他給自己說點軟話什么的，但是譚老大就是不說，我沒錯我陪什么不是啊？我慣你那毛病？結果，這一僵就是二十年，現在肯定不好挽回了。
譚素英微微一嘆，這怪誰呢？你們兩口子誰也不讓步，以致如此，我就算勸住老大，你們最多就是個不用去法院領離婚證，情感能不能彌合，誰敢給你擔保？
“嫂子，你再想想，順便先歇歇，睡會兒，我先回去，看怎么和老大聯系上……”
“麻、麻煩你了，素英……”
此時，譚夫人也沒心思演戲了，心里直抖，29年的夫妻，真的走到頭了？
那一瞬間，她心里有一種冰寒的感受，如同被凍僵一樣。
譚素英再坐下去也沒有意義了，有些事大嫂要是自己想不明白，別人想幫她都幫不上，最終，還要看她自己的態度轉變。
這事也不是沒有挽回的余地，就看大嫂做到哪一步了，自己種的苦果，只能自己去品嘗，誰也幫不了你。
“爸，我看大嫂，也想明白后果了，那臉色，相當難看呢！”
“她呀，聰明著呢……”老爺子微嘆，“不過呢，爸也說句公道話，你大嫂對外人是有些薄情寡義，性子也刻薄一些，但是對你大哥，對這個家，還是上心的，這是客觀的評價，是是非非，總要說個明白的，對秀兒的苛待，她是有點鬼迷心竅了，是和你大哥置氣的結果……”
“爸，其實病根子還在秀兒身上，看大嫂怎么做吧，光是嘴頭子上跟我大哥那兒賠個情，我覺得意義不大，最多就是在我們勸合下不領那個證，但是夫妻情份必然無法挽回了，大哥那人，不會對一個刻薄至骨子里的女人再憐惜的，他其實真是給了大嫂二十年機會，但之前大嫂顯然是沒有認識到這事的嚴重后果……”
“我早說過你大哥，未必能和你大嫂過到頭兒，但做為父母，爸是希望他們攜手白頭的，畢竟過了大半輩子了，臨老了卻要分開，過孤寡日子，這兩個人都不知是怎么想的啊，說他們蠢，他們怕也不會承認呢……”
譚素英道：“爸，我大哥的心之所以硬，就是因為大嫂對秀兒不好，哪怕那孩子是抱來的，但對大哥來說勝似親女，就象爸你疼我一樣大哥也那么疼秀兒，大嫂能把秀兒哄好了，讓秀兒替她說話，那比誰都強，我去勸我哥，最多三分把握，甚至三分都沒有，大哥心里最疼的是秀兒……”
老爺子不由點頭，他自己也是這么疼閨女的呀，他的兒子怕和他是一樣的性子。
“嗯，秀兒那孩子還是好的，你大嫂真有個態度，這事興許能挽回。”
“所以我說，看大嫂怎么做了，必須她自己想通，別人逼著她去也沒用，她心里不認這個帳，那就沒什么意義！”
老爺子再次頜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