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燦想明白了，甚至同意老媽收養這個陌生的表妹。
卻不想聶國群自己反悔了。
見袁燦滿臉疑惑，聶國群嘆道：“之前我是想收養聶珊珊這丫頭，可后來想想，覺得還是有些不妥。”
“聶珊珊今年十五了，有自己的想法。不管胡月再怎么樣，那也是她母親，她也不見得愿意和我們生活在一起。”
相對于胡月而言，聶國群夫婦在聶珊珊眼中都是陌生人。
母親再不好，也比陌生人強。
之前說的領養都是大家一廂情愿的想法，也沒人問過聶珊珊的意見。
不過聶珊珊年紀畢竟不算小，這種事她心里不可能不考慮，強扭的瓜不甜，要是聶珊珊不愿意，到最后說不定好事沒做成，反而落得埋怨。
袁燦聞言滿臉苦笑，早知道這樣你還罵我，弄到最后倒成了自己兩頭不是了。
聶國群見狀就知道他在想什么，沒好氣道：“我是你媽，說你兩句難道還犯法，我閑著沒事揍你一頓你也得受著”
袁燦還沒吭聲，袁正強就罵道：“越老毛病越多，我兒子招你惹你了”
“是你兒子難道就不是我兒子。”
聶國群嘀咕一聲，見袁正強瞪著自己，干咳一聲道：“我就說說，你較真干嘛”
“哼”
袁正強沒搭理他，對袁燦道：“兒子，你要是有事就先回山城，等到了那一天你再回來。”
這個“那一天”袁燦知道是什么意思，聶國群自然也明白。
雖然心里有數，可真等袁正強說出來，聶國群心里還是有些難受。
袁正強見他耷拉著腦袋，想說幾句，最后卻是沒說出口。
論感情，整個聶家大概也就聶國群還惦念著聶國平，其他人，哪怕聶國平的一兒一女都不見得有聶國群傷心難過。
畢竟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兄弟，聶國平年紀又不算大，聶國群自然心里難受。
袁燦和袁正強不知道該怎么勸，聶國群自己難受了片刻又平靜道：“生死有命富貴在天，他這輩子該享受的也都享受了，活的不虧。”
說完這句，聶國群對袁燦道：“今天咱們找胡月和聶珊珊談談，要是她們答應，這事我就應承了。要是不答應，以后咱們多看顧一下聶珊珊，其他的隨緣吧。”
袁燦點了點頭沒說什么。
袁正強卻是有些不滿道：“要我說領養不領養的話就別說了，人家丫頭真要過的不舒心，到咱們家住個一年兩年的我都無所謂，咱們少不了她一口飯吃。可領養算怎么回事不說人家媽還在，手續辦不了不說，以后要是”
有些話袁正強不想說，這要是以后自己老倆口走了，難不成留下的房產店鋪還得讓這個聶珊珊和袁燦平分
雖然袁燦現在不缺錢，可那是袁燦自己掙的。
他們老倆口干了一輩子，總要給兒子留點東西，房子和店鋪就是他們準備留給兒子的。
可要是領養了聶珊珊，那就算他們女兒了，以后這筆賬怎么算。
聶國群心疼這個侄女，袁正強又不認識聶珊珊是誰，自然是向著兒子的。
昨晚聶國群和她說這事她就滿心不樂意，可袁正強信奉的是人死為大，聶國平活不了多久了，袁正強也不想這關頭和聶國群鬧。
聶國群聞言道：“這事我心里有數，你就別管了。”
袁正強哼了一聲，也沒再糾纏。
這事畢竟還沒成行，現在討論這些東西也早了點，再說她感覺那個胡月十有不會同意。
想到這袁正強連忙道：“咱們家開店的事，還有兒子的事，你可別露口風。”
“知道了，我心里有數”聶國群有些不耐煩道。
“你有個屁數”
聶國群不搭理她，背著手琢磨著待會該怎么說。
下午，袁燦和聶國群一起見了胡月和聶珊珊。
聶珊珊還是那么膽小，見了聶國群和袁燦也不敢說話，低著頭不知道想些什么。
胡月卻是向聶國群哭訴道：“她大姨，你說你大哥他還是人嗎珊珊難道不是他女兒可他就知道緊著聶桃和聶馨那邊”
聶國群光聽著她說，也不吭聲。
等她說完了才悶聲道：“這事你跟我說也沒啥用，我就是問問，昨天大嫂說的那事你有什么想法”
胡月頓時不哭了，惱怒道：“還能什么想法，我不同意我還沒死呢，用得著別人領養我女兒”
說完胡月又對聶國群道：“她大姨，我這可不是針對你。
我知道你是好心，不過陳彩芬那黑心肝的東西可不是好心還說什么工程隊解散了，我都打聽了，人都在，就是換了個工程隊名字，你說她娘幾個是不是黑心了”
聶國群懶得摻和這事，沒接話，又問聶珊珊道：“珊珊，你咋想的”
胡月臉色微沉，撇了撇嘴沒說話。
聶珊珊聽到聶國群問自己，臉色漲紅，好半晌才低聲道：“大姨，我和我媽過。”
聶國群點了點頭，許久才嘆了口氣道：“那就算了，以后你要是有事就去山城找大姨我，或者去山城找你燦哥也行。”
說著聶國群從口袋里掏出一張準備好的紙條遞給聶珊珊道：“這是我的電話號碼和住址，還有你燦哥的號碼和住址，你記下來，有事就找我。平時沒事也來大姨家玩玩，你二嬸還沒見過你呢。”
來之前他就想過這個結局，所以提前準備好了電話和住址。
這也是他能做到的極限了，人家母女都不同意，他總不能硬是把人家女兒搶過來吧。
要不是怕聶珊珊跟著她母親受苦，聶國群真不想找事，現在人家娘倆都拒絕了，聶國群心里其實也松了口氣。
聶珊珊看了一眼胡月，見母親沒吭聲，想了想還是接過了紙條。
說到這，聶國群也沒什么可說的了，起身道：“那我就先走了，老大那邊我去勸幾句，好歹也要給你們娘倆留點東西。”
見胡月滿臉期待，聶國群又道：“不過我也不敢打包票，這事還得看他自己的。”
胡月聞言連忙道：“她大姨，這事就指望你了，你跟老聶說說，咱娘倆苦啊”
聶國群不耐煩聽這個，胡月除了訴苦就沒別的。
沒和她繼續掰扯，聶國群招呼袁燦道：“兒子，咱們去醫院看看你大舅，回頭你就回山城吧。”
袁燦應了一聲，掃了一眼正偷看自己的聶珊珊，想了想道：“珊珊，以后有事可以給我打電話。”
雖然聶國群之前說過，不過袁燦還是再次說了一遍。
這也就是昨晚袁燦想了一天，要不然像遇到今天的事，袁燦恐怕連號碼都不會留。
現在他讓聶珊珊以后有事可以找他，應該算是袁燦一個承諾吧。
聶珊珊懦懦地“嗯”了一聲，沒敢再看袁燦。
袁燦也不以為意，說完這句便跟著聶國群一起走了。
等他們離開了，胡月瞪著聶珊珊道：“沒用的東西我來之前跟你怎么說的，讓你求求他們幫你在你爸那邊說說話，你剛剛怎么不吭聲”
聶珊珊低著頭不說話，胡月見狀更為不滿，怒道：“養你這玩意有什么用要是養個兒子我下輩子就有依靠了，早知道養你這個賠錢貨，我當初直接掐死你算了”
說著胡月又哼了一聲，拿著包包就要走人。
回頭一看聶珊珊正在看聶國群剛剛留下的紙條，胡月頓時怒道：“看什么玩意你那個便宜大姨就是個鄉下小販子，你還真以為能指望的上他們”
說完還不解氣，胡月轉身回來就搶過聶珊珊手上的紙條撕了個粉碎。
聶珊珊呆了呆，余光只看到紙條上的四個字天河小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