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練成鐵布衫、金鐘罩這兩門武功的人,至少都是一流的宗師高手。特別防御一項,可算是一流頂尖高手。只是不知他的拳腳兵刃功夫如何?反正無堅不摧、刀劍難傷的他,絕對可以殺死福威鏢局所有的人馬。
另外三名鏢頭正自遲疑,驀地里眼前黑影晃動,那大漢厲喝道:“世人但聞我神教行事,無不膽顫心驚?伏首求降,但今日福威鏢局膽敢反抗,老子薛白歸誓要將你們斬盡殺絕,以消心中之恨。”
跟著勁風飚至,右手五個手指成抓,往一名鏢頭的面門直抓下來。那擒拿手法既狠且巧,那名鏢頭閃躲不及,被他一抓一撕,整張面皮都被他生生撕了下來。
“啊啊啊……”的長嘶大叫聲中,那名鏢頭滿面血肉模糊的凄厲慘叫起來,聲如厲鬼,狀若血魔。驚得林鎮南身形頓了一頓,不敢上前。福威鏢局眾人懼意大作,恨不得轉身就逃,遠遠的離開這個修羅般的場景。
岳不群眉頭一皺,沒想到那魔教教徒薛白歸居然擅長鐵布衫、金鐘罩。本是想給林鎮南一個教訓,讓他知曉人在江湖,就不存在仁慈善良一說。要么不得罪,得罪了就要往死里弄,完全不給對手有反復之機。不料卻放出一個十分難纏的家伙。
不等那薛白歸再度傷人,岳不群右手一揮,三枚銅錢成品字型朝著薛白歸疾射而去,接著整個人也飛撲了過去。銅錢所帶的勁風銳利無比,薛白歸聞聲一頓,收回了伸出的魔爪,雙掌朝著銅錢抓去。銅錢應掌而止,但也震得薛白歸雙掌隱隱生疼不已。
薛白歸張開手掌一觀,只見自已刀劍難傷的手掌竟被三枚銅錢割裂了表皮,頓知拋錢的正是之前奏琴迷住自已的高手,當下不敢怠慢,凝神應敵。
岳不群雙掌齊施,一記抱元勁加伏虎掌勁洶涌擊出,力鈞千斤,可開碑裂石。薛白歸也不似弱,悶哼一聲,雙掌齊出。四掌相交,“咚”的一聲巨響,勁氣四射,狂風大作,吹得原地不動的岳不群衣袂飄飄,如神似仙。而薛白歸雙掌高飛,蹬蹬蹬連退了三步。
岳不群不等他回過氣來,揮掌又擊,“咚”的又一聲響,薛白歸又退了四步。進步再擊,薛白歸再次連退了五步之遠。三招過后,內功遠遜岳不群的薛白歸早已防守失措,前胸中門大開。岳不群抿嘴上前一記抱元勁加華山派空手最強的攻擊破玉拳適時擊出。
一聲沉悶的,如同擊戰鼓般的“咚”聲大作,薛白歸胸口塌陷,背骨突出,再次退后了七步,猛然握拳挺胸暴喝,一張臉由白轉金,瞬時又恢復了原狀。岳不群那一記可劈山破石的破玉拳居然對他沒有半分的傷害,頓令岳不群驚疑不定了起來。這般厲害的防御力,世上真的有人能破嗎?
此時的岳不群隱隱想了起來,眼前這家伙好似原著中沒有露面,但是卻有提及的魔教江西分壇薛香主。他一身橫練功夫舉世無雙,但卻被任我行生生的挖出了心臟來。
一想起任我行,岳不群就不禁眉頭緊皺,自已曾經與他斗過一場,深知他的本事。就算沒有吸星大法,自已也不是他的三十招之敵。也唯有他,才能生生的挖出薛白歸的心臟。
如今的自已,武功雖然比那時強了些許,再加上混元功的霸道,或者有當時1.5倍的戰力,但是若想空手傷及薛白歸,只怕也不容易。不過橫練功夫的高手,也不是真的防御無敵,因為常年排打時的擊打處不夠火候,多少會有命門破綻。只要尋到了他的命門破綻,一擊就可令他喪命。
岳不群閃過了薛白歸的反擊,反掌擊在他的心口之上。只見薛白歸面色不動,渾若無事,看來心口并不是他的破綻。再次閃過他的一抓,鐵指訣直點他的咽喉處,然而還是無用。雙指插目,勁力直透眼珠。薛白歸眼皮一閉,雖然隱隱作疼,但依然不是他的命門。
疑惑的岳不群于是雙手如同穿花蝴蝶,不斷的在進擊武功不足的薛白歸身上進行擊打,想要尋到他的命門來。下陰、丹田,各個死穴、麻穴,甚至是插菊花,也都一一試過了,卻依然沒有尋到他的命門。無奈之下,岳不群只得退躍三丈,一臉狐疑的看向他。
站著不動任由岳不群擊打的薛白歸終于哈哈大笑起來,道:“閣下的武功奇高,比之本教的十大長老也不遜色,但想破本人的金鐘罩,閣下還差了一點。今日一戰,本人傷不到閣下,閣下卻也別想傷得了我。不如此戰告平如何?”
岳不群搖搖頭笑道:“我雖尋不到你的命門,但想殺你也不過輕易之事。”
薛白歸面色一沉,說道:“閣下胡吹大氣,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
岳不群笑道:“我至少有三種辦法殺你,你信是不信?”
薛白歸冷哼一聲,道:“本人洗耳恭聽。”
“第一種,你武功不是我的對手,我只需禁住你的行動,用牛筋繩將你綁住,便可把你淹死或燒死或餓死。”
“如此,閣下也太勝之不武了。”
“呵呵,第二種,你一閉氣,便可刀劍難傷,我只需用點癢癢藥,吹入你的鼻孔,就可令你松氣破功。”
薛白歸臉色一白,面皮一顫,強自說道:“閣下乃正派人士,想來不會做這種下作之事吧。”
“第三種,你既中了我的一次魔音,想來也會中第二次,迷幻中的你,可能擋得住刀劍?”
薛白歸低頭沉默不語,迷幻狀態下的自已,不懂運氣自守,如何可擋刀劍?
“第四種。”岳不群拍拍背后的重劍笑道:“我這把無鋒重劍斬金截鐵,削石切玉可說輕易之極,我不信你的身軀能擋得下它的雷霆一擊。”
薛白歸面色如若死灰,喃喃自語說道:“難道我自小苦練了二十五年的金鐘罩,真的是一無用處?”
岳不群點點頭又搖搖頭道:“是挺無用的。不過若是雙方武功都差不多,在同歸于盡時,可有奇兵之效。只是你的進擊武功只可算是二流水準,縱想同歸于盡,也傷不到我半分。”
薛白歸抬首怔怔的看著岳不群道:“我輸了,閣下贏了。只是……閣下與我說這么多,又有何用意?你不殺我?”
岳不群負手笑道:“想要練成金鐘罩,你自幼所吃的苦頭只怕不小。而且金鐘罩在江湖中也算是難見的奇功了,十分稀罕,我不想就此殺掉你,所以想召攬你,為我所用。”
薛白歸抿嘴不言,遲遲不能決定下來。岳不群繼續說道:“金鐘罩乃少林武學,你應該不是魔教的嫡系,而是少林的俗家弟子吧。”
“不錯,三年前我為報家仇,殺了仇家的滿門,因此犯下了殺戒。少林寺戒律院的那群和尚想要廢除我的金鐘罩,我不服,于是逃下嵩山,叛出了少林,轉投到神教的麾下。彼時東方左使看中我的功夫,力薦我成為江西分壇的副香主。如今屠龍幫也加入了神教,東方副教主又令我率眾移鎮浙江,并升任浙江分壇的紅旗香主一職。東方副教主于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背棄了他。”
“哈哈哈哈,少林寺乃是你的師門,教授了你一身的武功,而你卻因為廢功一事,便叛出了少林寺。如今你的性命在我手中,竟反說不能背棄了東方不敗,這,這何其可笑也。”
薛白歸憤憤的瞪著岳不群道:“我雖叛出少林,但是卻從未做過對不起少林之事,最多恩義兩絕,各不相干。東方副教主于我有知遇之恩,從未對不起我,我如何能叛?”
“好好好。”岳不群撫掌大笑道:“你對東方不敗有情有義,這十分好。不過你叛出魔教跟隨我,也不算對不起東方不敗,只是因形勢所迫罷了。這恩情你可以記住,大不了日后還他便是。再說你棄暗投明,也算是不負少林寺這二十五年來的教導之恩,日后再見少林舊時同門時,也不會感覺有愧,這不是很好么。”
薛白歸想了想后,長嘆一聲道:“閣下說的不錯,唉,我到底是貪生怕死,我……我……小人薛白歸拜見主人。”
說著便要向岳不群跪了下來,岳不群一個閃身,一把扶住了薛白歸,笑道:“我只是要你做我的長隨,又不是要你做我的奴仆,何用下跪。這樣好了,我與你約個二十年的約定如何,我教你武功,你隨我二十年打混。二十年后,你便自由了。如何?”
“好,君子一言。”
“駟馬難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