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喝了多少壇酒,岳不群縱是內力過人,也遭不住酒精的侵襲。扶醉送走了各路賀客,又與燕心婷、鄭明珠說了些悄悄話,將她們二人送走,這才醉薰薰的回房休息。
半途中,岳不群突然發現自已的衣袖中有些異物,取出一看,卻是一份白絹,與一個瓷瓶。先看白絹,只見上面寫滿了字跡,當頭卻是“三尸腦神丹解法秘要”九個大字。瓷瓶上卻寫著“任我行之三尸腦神丹解藥”。
岳不群見后悚然心驚,酒立即醒了大半,自已的衣袖中如何會有此物?難道是在送客時,與客人假惺惺的把臂歡談時,有人塞來的?
“君山夜客展令同。”一個幾乎令岳不群遺忘的名字立即浮上了心頭。“他究竟是誰?”
面對哄睡了女兒岳羽裳,坐在床頭不言不語的寧中則,岳不群也無心說話,只是躺在一張搖床上閉目養神,思想著展令同倒底是何方神圣?自已又該如何以這解藥來謀劃魔教事物?
“俠客島在哪?”良久后,寧中則突然出聲問道。
岳不群頓時怒氣勃發,當真不信自已啊,但是依然壓著性子,冷冷的說道:“你日后找到天下會的人,他們自然會領你前去。”
“嗯……”
又是良久無語,岳不群暗暗消去心火,正欲睡去,不料寧中則又再次說道:“近日我準備閉關練功,功力不到渾然一體,劍法不到爐火純青,是不會出關的。女兒與諸弟子就交給你了。”
二流身手還用得著專門閉關練功么?這是想跟自已玩冷戰啊?冷戰就冷戰,我還怕你不成。夫妻連最基本的信任都沒有了,那還玩什么。
一時之間,岳不群都有些認同“女子無才便是德”的那句至理名言了。
寧中則雖有三從四德的思想,但從她不樂別人叫她岳夫人,只喜別人叫她寧女俠就可看出,她本人擁有極獨立的思想,是個個性要強的人。
她只愿以自已所看到聽到的去思想一切,然她的智商并不高明,對外界的訊息與世故見識也不豐富。往往做著自認為很對的事,卻對萬事并無意義。
看來自已更愛唯夫命是從的小女人啊,果然,自已有著大男子的獨斷精神,并非思想獨立的寧中則的良配。這段姻緣……難道是錯的么?
三天后,寧中則真的閉關去了,并不是在說笑。岳不群長嘆口氣,只得默默的接受了事實,把重心放到了教授弟子們學武的上面。
然而,岳不群屠殺同門及親傳弟子的謠言,竟然就連華山派的弟子們也大多相信了,不少與木靈貞、郁靈東、紀靈壽相熟的弟子都心懷凄意。
但好歹知曉此事是前陳掌門不義在先,岳不群不仁在后。加上他們又與前陳掌門等人沒有師徒關系,所以反應并不激烈。只有令狐沖當初是由風不言帶上華山的,心中難免有些陰影存在。
面對華山弟子的誤解,岳不群也無可奈何。這種事情向來只有越描越黑,還是等陳不寂他們學成歸來后,謠言自然不攻而破了。
一年之后,寧中則還是沒有出關,唯有每天送飯時才稍稍說上幾句話。隨著女兒岳羽裳六歲了,也開始對男女大防有了觀念,岳不群這個做父親的在處理女孩私事上已有所不便。
思想良久后,決定將女兒送給燕心婷做徒弟去。主要還是女兒將來的感情問題,留在華山,遲早會成為別有用心之人的目標。離的遠些,才能發現自已的真愛。
而且對鄭明珠的外科手術,時間也不好再拖下去了。岳不群已基本做好了準備,最為頭痛的抗菌藥,也從各種中草藥中提取了不少,制成“正氣丹”。加上還有神奇的內功調理陰陽,祛除病邪,成功率應該達到百分之九十以上。
說干就干,岳不群準備了一番后,令李光、時都、江鎮三人領頭管好諸外門弟子,又布置了親傳弟子令狐沖、梁發、施戴子三人的功課后,這才帶著女兒岳羽裳下山,朝四川行去。
來到巴山堂,鄭明珠領著岳羽裳玩去了,燕心婷笑盈盈的問道:“你將女兒送到我這來,也不怕我將她教壞,成為新一代的小妖女?”
岳不群呵呵笑道:“我岳不群的女兒,誰人敢罵她是妖女,看我不打爛他的嘴。說真的,女孩子家家,還是不要太過老實了,免遭渣男的欺騙。從一而終,我不需要。縱算被騙了,也要有慧劍斬情絲的果決,與重啟一段新感情的魄力。從這點上來看,我與師妹都不能教好她,所以就送到你這來了。等她十五歲后,思想快成形了,我再領回吧。”
燕心婷頭一歪,古怪的看向岳不群道:“有時候我真的感覺,你不像是名門正派中出來的正人君子,反而帶些邪性,這才頗合我的口味。世人稱你為君子劍,可沒有稱對啊。”
岳不群搖搖頭道:“只是有些眼光,過于超前了些,沒那么死板罷了。再說了,唐朝之前,女人數嫁之事也不是沒有。男女之間的感情問題,如果實在不合適,放下另尋其他,未必就會更遭。”
燕心婷把玩著自已的耳環,想了想后,不禁笑問道:“是不是,你跟寧仙子之間出了什么問題?方有如此的感嘆?”
“呃……”岳不群有些囧迫起來,說道:“說實話,早年尚未成婚前,我便感覺與她的性子不合,但因實在放她不下,這才在一起的。前些年一直聚少離多,那還沒什么。現在常留華山,立即發覺格格不入來。無悔……呵呵,現在想來,不過是個玩笑。”
燕心婷笑道:“果然如此,我說小弟啊,以寧仙子的死腦筋,你敢不要她,她就敢自刎給你看。還是算了吧,做女人不客易,一但嫁錯郎,那可是一生的悲哀。你小子雖然不錯,但在外間還有兩房小妾呢,可不算是個好男人。受了媳婦的氣,沒事多來姐姐這坐坐,姐姐給你開導開導就好。”
岳不群也只能搖搖頭道:“我的成長經歷,很難有什么壞透的心思,但她卻……哎,也只能這樣了。希望她日后不要死鉆牛角尖,不然的話,結果對我對她,都不會太好。”
“這就看你自已了,該怎么去調教她了。需知再剛強的女人,也能被男人給馴服的。”
岳不群眉頭一挑,湊近問道:“燕姐,你是再說你自已么?”
“滾……”
“哈哈哈哈……”
鄭明珠的手術很成功,除去了她男性的特征,保留了女性的特征。又用中醫療法與蠱毒刺激法兩種方式診治,年過二十四歲的鄭明珠終于第一次有了正常女性的生理期,激動萬分的她差點沒有哭昏過去。
十年的承諾,八年就達到了,鄭明珠對岳不群真是感激不盡,那雙秋水剪瞳般的雙眸,瞧得岳不群好一陣子發慌,連忙狼狽的逃了。
回到陜西,富甲銀行的總部以遷到了西安城中,南京城由岳丈嚴有福坐鎮,專管金融投資之事,西安城則由嚴玉容坐鎮整理各地發來的各種財務報表。當然,主要還是嚴有福想叫嚴玉容離岳不群近些,特別是該生孩子了。不然,富甲銀行可無人繼承。
在西安城住了些日子后,又去了終南山一趟。重陽宮大部已經建好,早已經投入了使用,還有些精細活需要能工巧匠來完成。
因為重陽宮不差錢,所以第一批千人學道的弟子已然入宮學習。他們多是貧家子弟,可免費讀書,包食包宿,畢業后還包分配,并不強求一定出家,在家亦可,條件如此之好,有誰又不愿前來。岳不群見重陽宮已入正軌,這才安心的返回華山。
又兩年過去了,寧中則終于出關,內功正好達到渾然一體境,一套玉女金針十九式被她使得變幻萬千,神奇莫名,幾達峰值。淑女劍法也是爐火純青,堪稱一絕。
“恭喜寧女俠神功大成,賀喜寧女俠晉升為一流宗師高手……”三年時間不常見,縱有再大的怨氣與矛盾也全都消散了,岳不群一臉笑盈盈的拱手拜道。
寧中則腦袋一昂,笑顏如花,一臉自負的笑道:“那還用多說,本女俠要不是為了給你生女教徒弟,一流之境不過等閑,何用年過三十才達到此境。”
“是是是,寧女俠威武,我輩男兒遠不及也。是了,今年是你的大生日,要不要全派慶賀一番,為你祝壽?”
“不要,年紀青青的過什么生日,等六十歲之后再說吧。我還想去江湖上闖闖呢,好叫江湖中人知曉,華山派尚有我華山玉女寧中則這么一號人物。”
“啊?老婆,咱們已經有三年時間沒好生的說說話了。”
“死相,急什么,少則一年,多則三年,我便會回山收徒,長年不再下山,你還怕沒時間說話嗎?咦,羽裳呢?”
“呃……”敢情你現在才發現女兒羽裳不見了啊,除了每年過節時,去接她回來一趟外,她可一直在四川呆著呢。
看著瀟灑仗劍入江湖的寧中則,岳不群滿嘴的苦澀感,算了,曾經自已也是好幾年不著家,把她一個人留在華山,冷冷清清的。今番讓她出去玩玩也行,自已總不能厚此薄彼吧。
滿心郁悶的岳不群立即把心思轉向了華山派的諸弟子身上,將那些懶蟲操得欲仙欲死,成績喜人。
如今的華山派,親傳弟子雖才五人,但是外門弟子卻多達三百五十余人,這還是岳不群恐怕教不過來,壓著收徒的人數與平均十歲的年紀,不然絕對會翻上一倍。
門下弟子個人實力方面,親傳弟子除了練武七年的天才弟子令狐沖達三流水平外,其他的人還差得遠呢。
而外門弟子就不同了,以每年為一屆,至今共分十屆。
第一屆已練武十年的李光經勤學苦練,已身負二流身手。第二屆的弟子時都、江鎮兩弟子緊隨其后,第三屆的弟子以宋昭、唐藝為優,都是三流頂尖的身手,其他弟子中還有十一人成為三流好手。
第四、第五、第六、第七屆弟子因大多人改學了《元虛心法》,隨著修練內功的進度加快,劍法自然有更多的時間來學習了,是以又有八十七人盡成三流好手。其中又以第五屆的人數最多,足有五十余人之多。
第八、第九、第十屆的弟子每屆各三十人,多為精挑細選勤奮之人,如果不出意外,也會在未來的二至三年間成為三流好手。而且這還是十三、四歲的三流好手,這就令人震驚了。這可堪比邪道的正道培養方式。
全派擁有三個二流高手、九十九名三流好手的弟子后,岳不群總算是松了一口大氣,開始請來陜西的知名道士、儒生、易師、醫者、兵、農、工、商、火器、琴、棋、書、畫、茶、歌、舞、廚藝等名師上山,教授各種雜學。
從此以后,華山弟子將會半日習武、半日習雜學。既能培養他們個人的興趣與愛好,又能消除因長年練武所帶來的戾氣,修身養性,以便將來的路途更加長遠易行。
雖華山派弟子眼光狹窄,多不理解,為何一定要他們選修其中三樣與武功完全無關的東西。但岳不群特下掌門令,不學也要學。如不能有所成,縱然武功達標,也不得傳授新的武功。甚至有驅逐下山的可能。
華山弟子聞令之后,也只能老老實實的好好學習了。
又一年過去了,寧中則的華山玉女名頭在江湖上正式打響,三年之后,華山玉女之名天下皆知。并不以華山掌門岳夫人而聞名,卻以獨立的寧女俠之名而驚世。頗有后世獨立女性的豪邁氣慨,又深合時人觀念的俠義風范。三年來,寧中則可謂深得江湖黑白兩道英雄好漢的喜愛。
但她終究還是古代封建社會的女性,不可能在江湖之中闖下太大的名堂,三年后,寧中則依言回歸了華山。
岳不群站在華山山道上迎接到了又三年不見的妻子,只見寧中則一臉飽經風霜的憔悴模樣,令人心痛不已。
岳不群輕縱上前,一把摟住了她,擁在懷中,良久無語。而寧中則卻躲在岳不群的懷中不斷的無聲抽涕。
“對不起……師兄……我去了俠客島……我……錯怪你了。”
“有什么對不起的,都老夫老妻了。我只恨自已太過小家子氣,平日浪費了六年的時光。”
“是啊,六年了,師兄,我是不是老了?皮膚也起皺紋了?”
“啊?哪里哪里?快掀起衣服給我摸摸看。嗯,還是那么的嫩滑!”
“討厭,你這登徒子……嗯……嗯……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