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滿場的贊譽,左冷禪卻是禁不住的冷笑,原來你也同意并派啊。此語一道出,卻為自已的并派之議打消了不少的反對意念。只要大伙贊同了并派,到時派中的一切宗旨,還不是盡由掌門說了算。
待人聲稍靜,左冷禪說道:“五岳劍派之中,東岳泰山,南岳衡山,西岳華山,北岳恒山,中岳嵩山,五派一致同意并派。那么自今而后,這五岳劍派的五個名字,便不再在武林出現了。我五派的門人弟子,都成為新的五岳派門下。”
他左手一揮,只聽得山左山右鞭炮聲大作,跟著“砰砰”之巨響不絕,許多大炮仗升入到天空,慶祝“五岳派”正式開山立派。
江湖群雄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臉上都露出笑容,均想:“左冷禪預備得如此周到,五岳劍派合派之舉,自是勢在必行。倘時今日合派不成,這嵩山絕頂,只怕腥風血雨,非有一場大廝殺不可。”
只見峰上硝煙彌漫,紙屑紛飛,鞭炮聲音越來越響,誰都無法說話,直過了良久良久,鞭炮聲方才停歇。
立即有若干江湖豪士紛紛向左冷禪道賀,看來這些多是嵩山派事先邀來助拳的,或是眼見五岳合派已成,左冷禪聲勢大張,當即搶先向他奉承討好的。
左冷禪口中不住謙遜,冷冰冰的臉上居然也露出幾許笑容來。
良久,左冷禪笑道:“眾位英雄,五岳派新立,這掌門之位該當誰屬,請各抒高見。”
嵩山派中站出一名瘦削單耳的老者ꓹ朗聲說道:“五岳劍派同氣連枝ꓹ聯手結盟,近年來均由左掌門為盟主。左掌門統率五派已久,威望素著ꓹ今日五派合并ꓹ自然由左盟主為我五岳派掌門人,若是換作旁人ꓹ有誰能服?”
江湖群豪大都認得這人名叫陸柏ꓹ只是為何突然變成了一只耳,倒是令人奇怪的緊。以他的武功劍法ꓹ天下間有何人能夠傷得了他?
天門道人不屑的叫道:“五派合并,乃是推陳出新的盛舉,這個掌門人也得破舊立新,除舊更新ꓹ換上一個新人。倘若仍由左冷禪當掌門ꓹ那是換湯不換藥,沒半分新氣象,然則五派又何必合并?”
定閑師太也站出朗聲道:“不錯ꓹ五岳派掌門一席,自須重新推舉一位德才兼備、威名素著的前輩高人擔任才對。貧尼以為,華山的岳先生武功劍術世人皆知ꓹ短短十數年間ꓹ就復興華山派門戶ꓹ威鎮西北。門下弟子個個成才,多年青俊杰,可謂教導有方。早年更有活人數百萬的義舉。因此無論德才與威名,都是五岳派掌門人的不二人選。”
“哈哈哈哈。”莫大先生也出言笑道:“不錯,我莫大也認為岳先生是我新五岳派掌門的不二人選。”
三人出言,群豪頓時聲息一屏,無論是天門道人,還是定閑師太,亦或是莫大先生,都是原五岳劍派中的各派掌門人,是威名素著的江湖高人。他們三個都異口同聲的推舉岳不群做五岳派的掌門,可算是眾望所歸。四岳對一岳,縱然嵩山左冷禪有心反對,那也無法。
只聽嵩山派中有人說道:“岳先生雖然不錯,比之左掌門卻總是遜著一籌。”
話雖如此,但他的身份地位卻遠遠不如天門道人、定閑師太與莫大先生,與陸柏一般,都是嵩山派人,自家人推選自家人,說話總是沒有半點的份量。因此無人去理會。只是紛紛把眼望向左冷禪。
左冷禪面色陰沉的緊,萬沒想到這四岳早早的就聯合了起來,更推出岳不群來與自已打擂。若說眾望所歸,為了并派,得罪人無數的自已,可不是岳不群的對手啊。
此時少林派的方心和尚突然出聲笑道:“看來五岳派的新掌門人選就在左掌門與岳先生之間產生了,二位何不比武奪位?”
千余名江湖漢子也跟著叫嚷道:“對!對!比武奪帥,比武奪帥!”
“勝者為掌門,敗者聽奉號令,公平交易,最妙不過。”
“左先生,下場去比劍啊。有什么顧忌,怕輸么?”
“說了這半天話,有什么屁用?早就該動啦。”
面對向來深不可測的岳不群,左冷禪一時也不知該怎么辦才好。這岳不群當真這么有信心,一定能夠勝過自已?是不是先派人去探探他的老底?
玉磯子突然跳入場中叫道:“岳先生的威名,世人皆知。但這德才兼備,威名素著的評語,天下哪個前輩高人都可當得。可不獨獨唯岳先生一人。我五岳派想要選新掌門人,還得以武功劍法來說話。誰的武功最高,誰就做五岳派的掌門人。岳先生,天下英雄在此,眾口一辭,要咱們比武奪帥。我玉磯子不才,和你二人拋磚引玉,先來過過招如何?”
天門道人跳將起來叫道:“你玉磯子的劍法武功,我深知之,也不用岳先生出手,我自來教訓你。”說著,就撥劍跳入場中。
天門道人脾氣雖躁,但一身劍法武功卻是實打實的泰山第一,玉磯子雖是師叔,卻也不是他的對手。玉磯子深恐天門道人借機傷人,慌忙叫道:“天門,今日乃是比劍奪帥的大好日子,你我都不想奪帥,比劍作甚?你要下場挑戰,那也是向左盟主挑戰才對。”
天門道人一言不發,舉劍就刺,只見嗤的一聲響,便向玉磯子的胸口刺去。玉磯慌忙急忙閃避,口中罵道:“天門,你真……真打啊!”
天門道人深得泰山派劍術的精髓,一劍既出,二劍隨至,劍招迅疾無倫。玉磯子說話之間,已連避了他四劍。但天門道人的劍招越來越炔,玉磯子卻始終緩不出手來反擊。劍光閃爍之中,噗的一聲響,玉磯子已右肩中劍。
玉磯子長劍墜地,天門道人殺氣濃烈,再一劍就能斬殺玉磯子,左冷禪忙出聲叫道:“天門道兄,同門比武奪帥,該當點到為止。玉磯子已然輸了,你不能再傷他了。”
哪知天門道人本是一派掌門,向來剛愎自用的緊,先前是敵眾我寡,于是順著岳不群給的臺階下了。此時得了便宜,又豈會聽左冷禪的住手,只是一劍,便刺死了玉磯子。
左冷禪大怒,喝道:“天門,你……”
天門道人上前奪回了東靈鐵劍,收入懷中,這才回身一臉茫然的應道:“玉磯子又沒認輸,貧道又如何知曉他輸了?收手不及,將他殺了,那也是無法之事!”
左冷禪哼了一聲,你天門道人打的什么主意,在場誰人不知,但你就算奪回了東靈鐵劍,并派之議已定,那又有何用?你以為自已還能當泰山派的掌門人么?
于是冷冷的道:“既然動上了手,定要不可傷殘人命,不得傷了同門和氣,的確為難得緊。岳先生,你說是吧?”言下之意,他也有意斬殺天門道人立威了。
岳不群輕咳一聲道:“玉磯子與天門道兄的武功在伯仲之間,一時收手不及,也是在所難免之事。但在下以為,同門較量,只分高下,不決生死。傷殘人命是迫不得已的最壞結局,還是能免則免吧。不然一場比武下來,我五岳派折損嚴重,并派的目地又何在?”
“因此最好是請沖虛道長、方心大師、丐幫解幫主、青城派余觀主等幾位德高望重的武林前輩出來作公證。大伙誰勝誰敗,交由他們幾位評定,免得比武之人纏斗不休,也免得取勝之人乘機害命。”
方心和尚說道:“善哉,善哉!貧僧定然好好的作公證,定個勝負明白來!”
岳不群眉頭微皺,總感覺這方心和尚古怪的緊,也許是因為當年之事,還深恨自已吧!
左冷禪道:“多謝方心大師與諸位高人出面公證。只是五岳派中只推出左某與岳先生二人爭這掌門之位,未免也太不熱鬧了。大伙千里迢迢而來,也不能叫人太過無趣吧!只是人人都要出來挑戰,卻又不知比到何年何月,方有結局。不如你我門下各出五人向對方挑戰,也算是指點后進武功吧。最后你我再做總結一戰,如何?”從徒斷師,有五人出手,自已當可判斷出岳不群的真正實力來。
岳不群微微一想,就明白了左冷禪的用意,搖搖頭道:“指點后進,倒也用不著你我出手。不如讓門下的弟子五對五的比上一場,大伙指點一番。一來也算是同門切磋較技,二來也算是給五岳派立派增添點光彩,好叫世人知曉,我五岳派并非你我二人,尚且后繼有人也!”
左冷禪猛然間想起令狐沖來,那小子劍術玄奧,若向自已挑戰,只怕難勝得緊。一時間深為之前的打算而后悔,眼見岳不群反對,頓時放下心來。
“好好好,就依岳先生之意。”左冷禪一臉輕松的說道:“久聞岳先生門下梁、施、高三位世侄業藝驚人,不遜令媛,左某正欲一觀岳先生所教之成效。陸師弟,你先下場向岳先生門下高徒領教奇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