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諸位,貧道文楓子,今夜有勞各位出手相助,如今葬魂谷事了,還請諸位先前往迎客樓好生歇息。”文楓子看著周漁等人,拱手道。
其胡須發白,看起來宛如年過半白的老者,此刻發言,聲音雖然不大,卻自有一股穩定人心的意境,蘊含其中。
“如此,就恭敬不如從命了。”眼看局勢突然逆轉,且黃楓谷還死了一位德高望重的長老,周漁等人也不好久待,頓時點頭道。
只是,說出這話時,各人心思各異。
“讓諸位見笑了,請隨我來。”一旁的趙明此刻也從怒火之中,回過神來,此時一臉歉意的說著。
話音一落,就見趙明從儲物袋中取出一船形法器。
法器離手,迎風而漲,不過片刻,便已有了五丈大小,卻是一件難得的飛行法船。
一個時辰后,黃楓小筑。
這里是一處依山而建的古雅建筑群,推開紅香木質的窗戶,于白日可以看見碧藍的一片湖泊,讓人心曠神怡,但今晚卻是沒人愿意欣賞了。
此刻,位于迎客樓的一處雅房之內。
“關于大陣奔潰,黃楓谷長老突然死亡的事,你們怎么看?”張全宗安頓好自家的子弟之后,目光看向對面的周漁和肖戰,以及李問三人道。
“這就像是一場荒誕的鬧劇。”李問皺著眉頭,眼眸里有些不悅道。
“不錯,這就是一場鬧劇,黃沙裂天陣乃是五階陣法,即便是道基初期修士誤入其中,也斷然不能輕易逃脫。”周漁的目光里也有著冷意道。
“幾十人主持陣法,即便協助我們殺敵,需要耗費陣法之力,凝聚出黃沙巨刃和那虛影一般的山峰,也斷然不會讓陣法被入侵到那種地步。
更何況,那火行使幾乎在眾目睽睽之下,不僅以幻陣困住一部分黃楓弟子,還堂而皇之的,在所有人都一無所覺的情況下,于殺死一名長老之后,從容而去。”
“這種事情,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周兄的意思是,黃楓谷之中,有往生教徒的內應,且此人就在方才大陣之中?”肖戰頓時問道。
“極有可能。”周漁凝重的點了點頭,又道。
“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發現,那火行使以骷髏巨鼎取火之時,葬魂谷的異樣?”
此話一出,眾人的瞳孔頓時一縮,紛紛想起了當時,那葬魂谷之地有血色的精血飛出的情景。
“黃沙裂天陣借助葬魂谷地利布陣,陣法每持續一段時間,葬魂谷內的陰氣之力,便會減少一分,而要取出噬冰妖火的第一步,便需要化解其附近,受噬冰妖火影響,所凝聚的陰氣寒冰之力。”
“這話,是開戰之前,趙明私底下親口對我們所說的,想來你們都還記得。”
“同樣,想要化解這種力量,除了陽火,武者的炙熱氣血,也可以在不損傷到葬魂谷根基的情況下,將噬冰妖火之力化解,繼而輕易取出……”
“剛好,距離流焰飛虎最近的,便是那群過于接近的武者了,五十余人,還凝結了氣血大陣。”肖戰接過話頭,越說臉越沉。
“沒錯,那么問題就來了,火行使既然能夠在如此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突破黃沙裂天陣,為何非得等到自己屬下全部犧牲之后,才肯出手?
除非對于噬冰妖火,他早已知曉,這點,我們可以認為他準備已久。”
“但即便如此,于大陣之中,輕易隱瞞那名主陣的黃楓谷長老的死訊,且在事后在一瞬間以骷髏巨鼎吞噬流焰飛虎;
這些,斷然不是能在那極短的時間內完成從容完成的。”
“況且,那時武者已死,若要氣血解除噬冰妖火的影響,已經足以;
那人完全有足夠的時間,去救援那伙凝聚黑云大陣的修士,同時輔以其掌握的大陣之力,未必不能對付我們。”
此話一出,眾人皆都臉色凝重,在座的沒有弱者,就算周漁不說,他們也能一一想明。
“要么,火行使手中有秘寶,可以瞞過所有人,且此寶,是一件陣法隱匿之寶……”說到這里,周漁目光一瞇,再次靈識一放,確認周邊沒有隱藏之人后,低聲卻又肯定的道。
“要么,就是黃楓谷之人,暗中已和這伙往生教徒,有了交涉。”
“唯有主持黃楓谷大陣之人,于暗中出手相助,火行使才能做到真正的神不知鬼不覺,完成這場驚天反殺。”
“主陣之人有四人,趙明和另外三名長老,死去的林長老不說,另外兩名,方長老與第二場時,也與我們一同出力,沒有太多時間幫其犯案,既然如此,就只剩下那名德高望重的文長老了。”張全宗沉著臉說道。
于內心之中,他此刻無比憤怒,自家為他打死打活,想不到對方卻早早有人暗通款曲。
如此一來,前兩日他家的靈植谷被襲,是不是也是因為此人暗中傳信。
“此事若是黃楓谷不給在下一個交代,吾必然不會讓他好過。”張全宗冷哼道。
“張家主還請先息怒,據我所知,往生教行事詭秘,背后甚至有魔門大宗的影子,未必不能拿出一件密寶來做到瞞天過海。”肖戰見此,連忙安撫道。
“若對方手中有秘寶,故意派前兩波人送死吸引我們的注意力,不知道,有沒有可能達成這一個地步?”說到這里,肖戰的目光,頓時看向周漁和李問。
畢竟兩人都是出身宗門,想來對于密寶之類,掌握的會更多一些。
“若在下有此密寶,又何須如此興師動眾,直接獨自一人潛入葬魂谷盜去噬冰妖火不就好了?”李問沉吟一番后,徑直的說到。
“畢竟在此之前,葬魂谷這三個字,不過是旁人眼中一處晦氣的埋尸之地而已,平日里誰又愿意去,想來黃楓谷即便有所防范,但也絕沒有今夜這般大的陣仗。”
“李道友說的沒錯。”張全宗點頭道。
“噬冰妖火,乃是二品妖火,區區一朵二品妖火,除非關乎道基,否則沒人愿意未此大動干戈。”
“假設那黑袍之人是火行使,且他要以此火入道基,但他若真有那種能瞞天過海的密寶,又何必如此火中取栗?”周漁也是點點頭。
今夜這事,處處透著詭異,本因是一場防守反擊之戰,卻似乎牽扯出了更深的內幕。
仿佛現在才是開端一般。
“趙道友不是蠢人,黃楓谷里也不是那種缺乏聰慧之人,就看明日他們怎么說吧。”周漁沉默了一會,再次說道。
這其中的事情太麻煩,左右不過死了一個黃楓谷的長老,眼下他也沒什么損失,雖然也有些不甘,但卻也不樂意過多牽扯。
難得是肖戰。
若黃楓谷真與往生教牽扯不清,怕是少不了會有蕩魔司的人再次前來了。
就不知道自己現在離開,于風師叔那里,此次的任務,算不上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