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寧安法域,除了當時他放生鯉魚時,遇見的無名老和尚以外,周漁還不知道,會有何人,能夠讓趙威死后發生如此的異變。
“若不是他,那么黑色的棋子碎裂,是否代表著已破了這寧安法域其中之一,如這棋子,還有幾顆?”想到這里,周漁的思緒頓時不由自主的飄動起來。
“但不論如何,我都需得找到那老和尚問個清楚,即便他不是下棋之人,對此也必定有所了解。”一念即此,周漁便退了客房。
既然趙威已死,那么此地也就失去繼續觀察的作用。
一盞茶的時間后,隨著一聲吱呀的聲音,劉威家中的大門頓時被推開。
“老和尚的廟宇?”聽到周漁的問話,劉虎頓時凝眉思索了一番,道。
“這個我倒是不知,或許周老弟得去問一問張老頭,對于寧安鎮的一些地方,他或許會知道的更多。”
“若說老和尚,這個妾身倒是不知,但若說廟宇,在寧安鎮南方,翻過一座山后,于那里的一處山坡之內,到是有一所廟,只是那里早已經荒廢許久,就不知是不是周少俠要找的地方。”這時,一旁的李寡婦聽見兩人的對話,頓時出聲道。
“李大嫂確認那里有廟嗎,我在寧安鎮雖不久,卻也于這四周仔細查過,卻是沒有看見。”周漁聞言,目光微微一閃,頓時說道。
“嗯,妾身有時常去山中采藥,所以曾在那里看見過,至于老和尚,卻是沒有。”李寡婦被質疑,也不惱,頓時說道。
“既然如此,那便多謝李大嫂了,在下還有事,就不打擾了,劉大哥的傷勢,便拜托李大嫂照顧了。”
“嗯。”
說完,周漁便帶上了院門,下一刻,其身形一個閃爍,便施展水星劍遁,向著李寡婦此前所指的地方快速飛射而去。正如周漁此前所說的,這十余日以來,整個寧安法域大大小小的地方他都去過。
至于鎮外南方的山峰,有到是有,但是翻過一座之后,便會有濃霧所覆蓋。
看不清,也沒有任何存在。
這也是方才周漁,為何會多問了那一句的原因。
不過,當他按照李寡婦所指的方向尋找后,于越過那青山之時,那詭異的青色之霧,卻是沒有出現。
取而代之的是,于第二座山峰的一處寬廣的山坡之上,正有一處破損得佛廟,陡然出現。
這佛廟出現的極為突兀,卻又無比自然,好似此前便一直停留在那里一般。
但周漁可以確信,此前這個地方,他尋找過不下五次。
“看來只有取得寧安鎮相應人群的認可之后,才能找到破除法域的線索。”看著數十丈外的佛廟,周漁略微沉吟一番后,便踏步行了過去。
眼前這座佛廟確實如李寡婦所言,已經荒廢了許久,不僅門內近一丈之高的院墻爬滿了綠色的植物、青苔不說,更有一側的墻壁坍塌了大半,使得這院子之內,也遍地皆是雜草,看起來無比狼藉。
但,山不在高,有仙則名;廟不夠大,有佛則靈!
“大師,我們又見面了。”看著應該是擺放佛像的廟宇大殿之內,周漁的目光,于那盤膝而坐得老和尚身上時,陡然停頓了下來。
“施主來的真是快。”聽到周漁的喊聲,無名和尚于臉上露出一絲無奈的笑容,同時揮手一引。
周漁也不客氣,頓時便隨意找了一處位置,坐在其對面,目光微微一閃。
“大師是否知道,那趙威之死?”
“略知一二,不僅如此,其死后發生的變故,貧僧卻也知道些許。”無名老和尚似乎沒有隱瞞的想法,回答的頗為干脆道。
“既如此,敢問大師有何可以教我?”周漁聞言,于沉默之后,目光鄭重的看向面前的老和尚。
“施主既然能夠找到這里來,那么貧僧自然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請看。”說著,無名老和尚便沖著兩人的地面隨手一揮,頓時一副殘局的棋盤出現在兩人的中央。
周漁雖于圍棋之道并不是特別精通,但此刻看見墻面密密麻麻的棋子,頓時便有一副大勢,出現在他的面前。
黑龍大勢,席卷整個棋盤,白子居于一角,茍延殘喘。
“這便是寧安鎮的棋局?”看著眼前這幅棋盤,周漁似乎看見了整個寧安鎮的人和物一一在自己面前浮現,頓時詫異的問道。
“不錯,施主花費十余日入局,使的白子有了一線生機,而后又救了鯉魚精,令得黑龍大勢有了緩和,今又斬了一枚黑子,這黑龍大勢,算是徹底被止住了。”無名老和尚看著伸手取下那趙威所代表的黑子,其一臉復雜,看著周漁道。
“施主如今在看這棋盤,不知能否發現有所不同?”
“黑白相持,陷入泥沼,然棋局不能有缺,必分勝負,兩相廝殺,則滿盤棋子,皆被席卷,無一幸免。”周漁望著面前那棋盤,其腦海之中,似乎出現了一股水火無情的廝殺大勢。
大勢推演,有一顆又一顆黑白棋子不斷地
被拔起,恍惚間似乎整個寧安鎮的幾千口人在雖之一一葬身,最后城鎮破滅,毀于一旦。
“呼……”
當棋盤上在無一子之時,周漁猛的閉上雙目,而后長長的吐出一口濁氣。
雖只是棋盤推演,但此刻,他卻有一種被因果卷入,身心俱疲的感覺。
“不知大師,在這其中又扮演著何等角色?”周漁深呼一口氣,目光灼灼的看向面前的老和尚。
“我?貧僧不過是一個護棋人罷了,所做一切,只是為了保這一方水土平安。”無名老和尚說完,目光頓時看向周漁。
“現在,該施主落子了。”
“非落不可嗎?”
“施主已甘愿入局,這小子便非落不可,若不下,施主又如何能達成所愿?”
“寧安法域,寧安棋局,欲破法域,先破棋局?”聽著老和尚的話,周漁頓時沉默下來,目光再次掃了一眼那僵持的棋盤,而后抬起了頭。
“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但這萬物蒼生,卻也沒有誰會甘愿的做棋子,在下棋藝不精,堪稱一個破棋簍子,所以就不做這掌棋人了。”周漁說著,便一掌拍去,將那下方的棋盤,猛然拍碎。
使得其上的黑白之子,于剎那間陡然破碎一空。
好似打破了一層禁錮的枷鎖一樣,這一刻,整個寧安鎮的人,其心頭都隨著周漁這一拍,而變得輕松不少。
“在下平身最愛逍遙自在,不習慣也不喜歡陪人下棋,即是危難當頭,因果纏身,一劍斬之便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