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
深不見底的深淵之內,一道刺眼的劍光猛然升起。
劍色為青,方一出現,便使得漆黑的深淵,好似破布一樣,被撕扯開來,出現涇渭分明的界限。
于這界限的終點處,就見成片的山石剎那崩碎,其中一座燭龍雕像隨之轟然碎裂。
下一刻,就見一道金光突兀亮起,赫然是從陰生陽界之內脫困而出的九天十地遁龍梭。
“果然是妖界之人留下的手筆。”看著崩潰的燭龍雕像,代替周漁掌控遁龍梭的風不平臉色沉重道。
陰生陽界是燭龍的一種神通,于目光開闔之間,可將敵人拉入一種類似法域的空間之內。
在這空間之中,時間和空間全部顛倒,生死也會模糊界限。
即便是與燭龍同階的修士,遭遇這種神通,也是極為棘手。
好在他們這一行人,基本上都是各自門派的精銳,倒不至于折損在這殘缺的陰生陽界之內。
只是妖界之人,先是在此前峽谷之內,令他們陷入絕地。
又能拿出蘊含燭龍之力的法像,于這妖元深淵之內布下埋伏。
其手段之狠辣,心機之深沉,令他們也不敢有絲毫的掉以輕心之意。
即便妖界這群人的修為,極有可能遠遠低于他們。
“兩界山的空間通道,應該被九元三境的力量屏蔽在外……等會踏入絕天境之后,你們絕對不要離開我的身邊。”靈舟內,風不平看著周漁以及方平和趙凡說道。
“師叔放心,師侄明白。”周漁連忙點頭。
陰生陽界的戰斗看似只有一瞬之間,但在這一瞬之內所發生的事情,卻是讓他深刻明白了此地的恐怖。
一旁的方平和趙凡也是連忙點頭。
或許周漁還可以堅持一下,但換做他二人,一旦遭遇襲擊,絕對是有死無生。
看見這里,風不平心中有些欣慰。
其實他心里是有些怕的,怕自家師侄那莫須有的福運突然爆發,從而牽扯出更聳人聽聞之事。
當下,也不說話,一邊驅使遁龍梭繼續趕路,一邊調息開始恢復法力。
事實上,和風不平一起的九位前輩,在合力破開陰生陽界的一刻,也都在抓緊時間,開始恢復法力。
好在接下來的一路,略顯太平。
雖然從深淵之內,也不時會有一些猙獰的異獸出現。
但畢竟不像燭龍的陰生陽界一般,能夠破開遁龍梭的隱匿之術的同時,將他們拉入進去。
一個時辰后,深淵的底部,到了。
于這深淵之下,一座足有三千丈方圓的白色玉臺所形成的廣場,浮現而出。
在廣場之上,修建有一座十丈之高的黑色石碑,看起來與清靈境通往妖元境的界碑除了顏色之外,一般無二。
而在這廣場籠罩的范圍之外,所望之處依舊一片漆黑。
只感覺其內似有活物蠕動,不時有紅色的電芒閃爍。
隱約之中,可以看見猙獰的白骨,
一盞茶的時間后,九天十地遁龍梭落在了白玉廣場之上。
這期間,他們闖過了白玉廣場上方那不時閃爍赤電的范圍。
周漁雖不知其中有什么,但作為遁龍梭真正的主人,他可以明顯感覺到遁龍梭在那短短一盞茶的功夫里,遭遇了不下百次的沖擊。
直到徹底落在白玉廣場的籠罩范圍之外,他才發現風不平輕輕的松了一口氣。56
且另外八位前輩眼中,都流露出了如釋重負之感。
“真不知當年那群前輩是如何擺脫妖族的掌控,又是如何將其埋葬……也不怕各位道友笑話,在下實在有些怕。”
滿頭白發的枯木道長,方一離開九天十地遁龍梭,踏在白玉廣場的一刻,感嘆道。
不過他的這番話說出口,卻沒有任何一人出言調侃或是笑話。
顯然一個個也是心有余悸的情況之下,內心保持認同之意。
相反,修為低下的周漁等人,反而沒有這么多的感慨。
不過周漁注意到,萬法門的枯木道長,在落地之后,目光不時的打量著腳下這如玉一般反射淡淡光澤的地板。
這倒是讓他有些好奇。
因為這位枯木道長看著尋常的地板,目光里流露出他極為眼熟的眼神。
那時看見寶貝,卻又無法獲得的眼神。
“師叔……”周漁看向風不平。
他到不是想貪圖什么寶貝,畢竟他只是一個正經的劍修。
只是不問清楚的話,那種錯過增長見識的惋惜,會讓他留下遺憾。
“這玉非玉,而是大妖之骨鋪就而成,若是我沒看錯的話,還是那種不滅之骨。”風不平淡淡的說道,目光又再次看向了整個廣場唯一存在的黑色石碑。
“不滅之骨……嘶。”周漁倒吸一口涼氣。
何為不滅。
那可是,真仙一類的存在。
難怪萬法門的老頭盯著不放,這類妖骨都是頂級的煉制器材。
“可惜這廣場已經被陣法所煉,用來封禁這深淵,不然老朽真想挖幾塊磚。”萬法門的枯木道長,戀戀不舍的移開了目光。
“這老頭,是個實誠人。”周漁在心中點評道,也不想挖骨了。
誰知道挖的時候,下面會不會有沖天的妖怨之氣沖出。
“師叔,諸位前輩,這石碑與同樣妖元境的界碑一致,想來是去往絕天境的入口。”周漁當即點頭,指著黑色界碑說道。
“枯木,論陣法這里你與風不平最強,還是快些研究正事要緊,若讓妖族之輩解封九元天蠶,到時候我們未必會有之前的運氣。”這時,玄陰宗的美婦蘇婉說道。
“這就來,這就來。”被人催促,枯木也不惱怒,一邊說著,一邊來到了風不平的附近。
一炷香后
“風兄可看出些什么?”
“此陣有進無退……但,只是一座單向傳送大陣。”風不平皺著眉頭道。
“不錯,在下也是這么認為的。”枯木道長點頭道。
場面一度十分安靜,還是玄陰宗的美婦人,忍不住開口了。
“就這么簡單?”
“就是這么簡單。”枯木回道。
“沒有玄機?”
“這就是最大的玄機……因為簡單。”枯木補充了一句。
“玩陣法的心都臟。”從蘇妃暄她姑陰沉的臉上,周漁似乎讀懂她眼中的含義。
“走吧,我們的時間不多了。”風不平沒有再去多做解釋,他相信眾人已經懂了他與枯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