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天霄看著這張蒼老的臉，而蒼老的臉上，透露著讀書人明心正德的嚴肅。
百曉生自顧自端起一杯酒，晃了晃：“寧宗主是想去搶奪長明江新出的寶貝吧？”
新任務：奪得長明江的寶貝
寧天霄故作苦悶地搖了搖頭。
百曉生眉頭一挑：“不是？那你去長明江，難道是為了江底的那把劍？也是，聽說凌云宗洗劍池凋零，這下子我猜對了吧？”
新任務：獲得長明江江底的劍
“洗劍池啊，洗劍池最近欣欣向榮，挺好的，勞前輩掛心了。”寧天霄搖了搖頭。
“這也不對，那你是為了去處理宗門里的叛徒？”
老頭這次倒沒說話，寧天霄心里依舊樂不可支，瞧瞧，又有叛徒送上門來了。
寧天霄搖頭。
“聽說寧宗主手里有溟魂卷軸，只不過寧宗主現在的卷軸，只能呈現顏色或者是形狀之一，寧宗主想要更高級的卷軸制作方法？”
是的，但我不說，就能套出你更多的話。
寧天霄默默搖頭，心中終于流血。
百曉生忽然眉開眼笑：“寧宗主，如果我能送你一卷溟魂卷軸的制作方法，你覺得......？”
寧天霄心動了。
“老頭，幫我搜一下，他身上有沒有卷軸。”
沒有反應。
原來真的只能搜凌云宗地盤上的東西。
寧天霄淡然道：“只怕百先生并沒有這種東西吧？”
百曉生竟然坦然道：“是，我沒有。”
喬漁聞言瘋狂拍著桌子，放肆嘲笑著江湖百曉生。
百曉生看了他一眼，神情竟不怒自威：“小心我把你身份的事情捅出去，看齊王會不會把你給浸了長明江。”
喬漁回過頭去，背對著他，背部一直顫抖著，無聲地狂笑。
百曉生把杯中酒一飲而盡：“可是我知道這卷軸藏在哪。”
寧天霄挑了挑眉，終于自愿上了勾，百曉生就是百曉生，他這次認栽了。
百曉生見寧天霄神色，終于舒了一口氣：“一條信息換一條信息。”
“可以。”寧天霄點頭同意。
“告訴我凌云宗覆滅的原因，別告訴我是因為老宗主傳位給你，引起諸多師兄弟不滿。”
寧天霄剛要張嘴，百曉生又道：“也別說是因為其他宗門勢力的滲透，導致凌云宗分崩離析，這些原因，我都聽過了。老夫之所以要跟著你，是要聽聽你獨一無二的原因。”
寧天霄神色坦然：“用高階溟魂卷軸的消息換。”
“你先說。”
寧天霄沉吟一陣，說道：“老宗主把宗主位置傳給我只是其一，其他宗門的覬覦是第二，你說得沒錯。但是最重要的原因，卻是另外一個。”
百曉生神色凜然。
“原本的寧天霄的確是死了，沒有任何一種龜息術，能夠讓人閉氣幾個月之久。”
百曉生低頭細思，他沒聽懂寧天霄的意思，而寧天霄也確實沒有騙他。
寧天霄話盡于此：“其他的我不能再說了，百先生神機妙算，懂的人都懂。另外送給百先生一樣東西。”
寧天霄袖子一翻，遞上一個瓶子，瓶子里裝了一顆溟魂化形丹：“送給先生了。”
喬漁背對著他們，但是有些眼紅，可他眼紅也沒辦法啊，他現在連溟魂都沒有！
百曉生接過化形丹，他忽然琢磨透了寧天霄的意思，原來這小子的意思是，原本的寧天霄能力不夠，所以才導致凌云宗覆滅。
百曉生再仔細想了想，一點頭：“制作高階溟魂卷軸的方法，就在漆鶴道的百霜城中。”
寧天霄神色僵住了，一瞬間，他差點就要離開這個美麗的世界。
百曉生呵呵笑了一聲，拍了拍寧天霄的肩膀，悠哉走向船艙休息。
他再也不想相信這個世界的老頭子了，這些老頭子，一個比一個坑，一個比一個精。
漆鶴道隸屬于神族，從百霜城那里拿到卷軸的難度，不比從長明江下游入海口游到上游發源處簡單。
喬漁回過頭，灰蒙蒙的雙眼帶著無限的同情。
“尊者，沒想到你還是被他給耍了。”
這句話說得聲小，但百曉生還是聽到了，因此他腳步幾乎要飄起來，挨不著地了。
“等等，百先生想不想知道自己的溟魂是什么？”
百曉生腳步頓住，前日他花重金購得溟魂卷軸一卷，就是想知道自己的溟魂究竟是什么，可那卷軸好死不死，只變出了白光一片。
不知道自己溟魂是什么這件事，讓他深以為恥，畢竟他可是百曉生，而人們每每問起他的溟魂，他又不好說謊，只好說實話，他真的不知道。
而當別人聽到他的答案，往往笑出狗叫。
百曉生摸了摸自己空蕩蕩的錢袋子，里面的幾個銅子，發出不太愉悅的聲響。
“寧宗主開個價？”
寧天霄搖頭道：“這東西本來就無價。”
百曉生氣憤難當，扭頭就走。
“不過，我可以替百先生看一看，指點一番。”
百曉生的腳步頓住，這件事對他來說，誘惑力太大了。
“我有個條件。”寧天霄說道。
“可以，寧宗主請直說吧。”
“請百先生每年去凌云宗逛上那么一逛，我需要百先生的消息。”
“可我的消息，也是無價。”
寧天霄并不氣餒，他微微一笑，循循善誘。
“我可不是只給先生看一次溟魂，溟魂的變化和進階，誰都說不準是在什么時候。”
“六和宗出五千金讓我看一個人，我只有一句話，只面對凌云宗內部人士，我不給他們看！”
“只要我還活著，就是終生服務，百先生只賺不虧。”
“再說，百先生既然到我凌云宗，什么化形丹啊、固魂丹啊，什么溟魂的走向啊，自然是招待周到。”
寧天霄摸了摸鼻子。
站在自己身邊的這個，就是一個活體任務發布機，他不能錯過。
百曉生迎風而立。
他太想知道了，世界上怎么能有他百曉生不知道的事情呢？
而一個人對一件事有了執念的時候，這個人的行為往往就有些不受控制。
“我說老百，你前幾年不是還在某地做過名譽長老，到凌云宗怎么了？還能虧了你的？”喬漁夾了一筷子魚。
寧天霄放出大招：“化形丹我也不只是有這一種，只是其他的尚待研究，有百先生的消息，我們能雙贏，到時候弄出什么好東西來，不還得先給百先生嘗一嘗？”
“別說了，我去！”
寧天霄舒了一大口氣。
“百先生的溟魂為毛筆，色白。”寧天霄說著拋出三個卷軸，“百先生可以自己驗證一下，另外，化形丹一年只能吃一顆，吃多了有可能導致溟魂脫體而出。”
看著手里的卷軸，百曉生欲哭無淚。
寧天霄也太有錢了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