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夜明珠的光芒照耀之下，那黑發飛舞的女人緩緩咧開嘴，露出了慘白的牙齒。
然后她對寧天霄做了一個口型。
寧天霄渾身都僵住了。
自從他修煉了知感卷之后，各種感覺都比普通人提高了不止一個層次，然而這個女人出現的時候，寧天霄根本沒有察覺到任何氣息。
而當寧天霄看清楚那女人的溟魂之后，更是毛骨悚然，她的溟魂是只白色的小鬼。
在女人無聲地對著他笑的同時，那白色的小鬼也咧開了嘴，露出一口尖利的牙齒。
一切都顯得十分詭異。
但寧天霄松了一口氣，如果那小鬼僅僅是個溟魂也還好，如果真的搞出一只鬼來，那才是讓人頭疼的事情。
黑發的女人似乎也用了什么秘法，在水下呼吸自如。
女人穿著一身火紅色的袍紗，在水中仿佛魚鰭一樣悠然地飛揚著，女人容貌嫵媚，在剛才的一笑之后，冷冰冰地看著寧天霄，似乎在等他的抉擇。
假如不是這女人的表情太過兇惡，寧天霄看在她漂亮的份上，還是愿意跟她好好談談的。
而那只白色的小鬼身上有很多傷口，肚子上還有一個大洞，海水從她肚子的洞上流過來流過去。
見寧天霄還呆愣在原地，紅衣女人再次開口，做了一個同樣的口型。
簡簡單單一個字。
滾。
寧天霄的火騰地升了起來。
是不是有病？你讓我滾我就滾，大家同樣都是白色的溟魂，你還了不起了？
女人閉了閉眼，冷冷地抱著雙臂。
寧天霄也學著女人的樣子，張了張嘴，無聲地吐出幾個字。
我先來的。
女人緩緩把手伸向腰后慢慢地抽動著，很快，她手里多了一截白色的東西。
借著夜明珠幽幽的光，寧天霄看得又是一愣，這是一截不知從什么東西身上抽出來的白色脊骨。
骨頭原本是彎折的，紅衣女人完全抽出之后，從上到下緩緩地用手捋著骨頭，寧天霄聽到一陣細微的聲響。
噼啪。
噼啪。
最后是咔嚓一聲。
彎折有韌性的脊骨在她手中變直了，而那白色的小鬼，現在趴在女人的肩膀上，露出半個腦袋，歪著頭看著寧天霄。
溟魂小鬼的眼珠轉動了一下，黑色的眼瞳消失了，眼白中空茫無物。
女人張嘴，用口型說道。
最后一次機會。
寧天霄垂目瞬間一瞇眼，露出一個不懷好意的微笑。
劍的攻擊范圍此時已經被壓縮到了極限，女人出手，他絕對沒有生路。
寧天霄忽然地后撤，迅速向后退去。
而手中拿著骨刃的女人，看到寧天霄的動作，剛要放松警惕，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被壓制的劍意在此時瘋狂反噬，寧天霄早已抓住夜明珠，退出一丈半的距離，剛好在劍的攻擊范圍之外。
還有兩個半時辰。
無形的劍意卷動江底狂暴的水流，寧天霄原本以為這劍意就算不會殺了這女人，至少也會讓她受傷。
然而結果卻讓他失望了。
女人僅僅只是愣了瞬間就迅速提起骨刃防御，那趴在她肩頭的白色小鬼也迅速游動起來，像是一尾純白的魚繞著女人，替她擋開了那些劍招。
劍意瘋狂攻擊著溟魂小鬼，溟魂小鬼在游動的過程中張開嘴，寧天霄盯著她的嘴。
她說的是幾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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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天霄僅僅能辨認出幾個音節，并不知道本字是什么。
他發現，在女孩開口之后，劍意攻擊的速度減弱了。
寧天霄忽然發現了什么了不起的東西。
而那女孩在說完這幾個字之后，再次趴在女人的肩膀上，雙眼也恢復了正常。
小鬼看向寧天霄的方向，眨了眨眼睛，隨后笑了起來。
而寧天霄直愣愣地看著女人。
劍意慢下來，女人急速后退。
看那紅衣女人的樣子，似乎也因為剛才的凌厲攻擊愣住了，她一時半會也沒辦法靠近湖的中心。
女人也看向寧天霄的方向，她眼中厲色一閃。
看來今夜這漁翁做不得。
寧天霄心痛自己的200點任務點。
就在寧天霄準備浮上水面遠離是非時，女人忽然游動過來，拎起他的衣服就往上浮去。
女人是油水的好手，她手里提著寧天霄，在一盞茶的時間之內已經浮上了江面。
寧天霄抹了抹臉上的水，怒罵道：“你干什么？”
“我可以跟你合作。”
月光下，紅衣女人沾著水珠的臉顯得既清麗又有幾分嫵媚。
寧天霄盯著紅衣女人不說話，而那白色的小鬼，卻在女人的肩頭，露出了一個她個人意義上甜甜的微笑。
牙齒森森，在寧天霄看來，自然就是毛骨悚然了。
女人不依不饒：“你剛才是用了什么辦法？”
“祖傳秘技，無可奉告。”眼看自己今晚撈空了，寧天霄轉身就向著岸上游去。
水花飛濺，女人手中的骨刃已經搭在了寧天霄的脖子上。
寧天霄背對著她：“姐姐，我都已經退讓了，你還想干什么？”
“你剛才可是想要害死我，于情于理，我此時都應該殺你。”
寧天霄回過頭微微一笑，他用指尖推開了那把骨刃，骨刃三棱，是一把大殺器。
“第一，于理，我先來的，東西是我的。第二，于情，我還真不知道我們倆之間有什么情。”
寧天霄在心里暗想，該不會是這主人的身體，又在之前做了什么孽吧？
怎么這么愛撩撥小姑娘？上輩子是個色鬼？
女人冷冷一笑，道：“所以說，我今晚必須要殺了你？”
白色的小鬼笑得眼睛都快瞇起來了，眼珠再次一轉，眼白翻了上來。
寧天霄呵呵干笑了兩聲：“倒也不必。”
“給你一個機會，跟我合作，得到的東西，我能分你三分之一。”
有了被老頭坑的教訓，寧天霄下意識問道：“水下有什么？”
女人微微詫異道：“你不知道又來這里做什么？”
“我若知道還能被你給截胡？”
女人眼睛一瞇，笑道：“能引得多方勢力爭搶的東西，都是好東西，總之，你現在只有一個活命的機會。”
“可惜姐姐，我現在時間已經不夠了，再下水也是淹死。”
寧天霄溫和一笑，月朗風清。
他的意思不言而喻，把你的秘法教給我啊，拿出你的誠意啊，姐姐。
然后在下一瞬間，女人掏出了三個珠子，跟老頭之前賣給寧天霄的一樣：“吃一個能在水下自如呼吸三個時辰，一共是九個時辰，在明天黃昏來臨之前，我們必須得手。”
雖然是一樣的珠子，但是聽起來，功效差了不是一星半點。
寧天霄欣慰啊。
寧天霄一挑眉道：“那么我們現在就還剩一個問題，你是誰？”
女人瞇起眼，風情萬種。
“我？你可以叫我酆都，那你呢？小兄弟？”
怪不得溟魂是只小鬼。
白色的小鬼笑著，露出冷森森的白牙，牙齒尖利如獸，看起來也不像是人類的鬼魂。
“在下肖寧。”
寧天霄的目光在酆都身上移動著，酆都的紅紗衣緊緊貼在她身上，曲線畢露，妖嬈無比。
而寧天霄在意的是另外一件事，這紅衣之上，有黑虎宗的暗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