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云以剛猛無匹的刀法，迅速將屋內黑虎宗的其他人殺完，茶館的老板躲在桌子下瑟瑟發抖。
聶云殺完人，沖著茶館老板扔去一塊金子，寧天霄本來以為聶云是想封老板的口。
聶云一張嘴：“滾！”
老板行李都來不及收拾，屁滾尿流地跑了出去。
這安慰人的方式有點特別。
聶云轉頭看向寧天霄和百曉生兩人，百曉生默默退后一步，走到寧天霄身后。
屋內血流滿地，燭光閃動著，聶云臉上依舊流淌著殺氣。
百曉生小聲說道：“宗主，我這條老命就靠你了。”
寧天霄當即沖著聶云說道：“我爺爺說了，我們不怕你，有本事你們來較量較量！”
百曉生：？！
沒想到聶云咧嘴一笑，重新拾起桌上的酒杯，猛灌了自己一口：“快走吧，黑虎宗的人，可是跗骨之蛆啊。”
寧天霄聞言收斂了臉上玩笑的神色，沉吟一番說道：“這金像我見過一次。”
聶云臉上閃過一絲兇狠：“在哪？”
寧天霄皺眉道：“你想帶它去哪？”
“找個地方毀掉，江南道沒有人能辦到，就去平秦道，平秦道沒人能辦到，我就去漆鶴道，總會有辦法。”聶云再灌一口酒，“如果你信得過我，可以把你的金像交給我。”
寧天霄搖了搖頭。
聶云大笑道：“信不過就算了，如果黑虎宗的人找上門來，你盡管報我的名字，說人都是我殺的。”
寧天霄道：“不是信不過你，而是你這樣帶著金像走，說不定人還沒走遠，就會死在金像上。”
聶云略一沉思，眼中一亮：“你有辦法？”
百曉生頭上冒汗，湊過來道：“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宗主，先進鬼市。”
“宗主？”
事到如今，寧天霄也不打算隱瞞：“在下寧天霄，凌云宗新任宗主，信得過我，可以跟我走。”
聶云一垂眼，果斷說道：“走！”
寧天霄三人從茶館后門繞了個彎子來到鬼市門前，鬼市還有一盞茶的時間才開，四處人山人海。
聚集在鬼市之前的人中，不乏惡貫滿盈者，當寧天霄三人身上帶著血腥味出現時，沒人把他們當一回事。
聶云低聲問道：“你們的祭祀金像是怎么回事？”
“宗門里有人從犽狼道撈上來一塊泥團子，原本以為是寶貝，沒想到是金像，金像點名之后，我好不容易用陣法解決了，但是要銷毀，還需要三陽火。”
聶云拳頭緊握，有些激動地問道：“你能解決？”
“有七成把握，你的金像是怎么來的？”
“家鄉有人去參加黑虎宗的祀典，再也沒回來，我潛入黑虎宗之后，發現了這金像。”
人流開始向前移動，寧天霄抬頭看了一眼：“黑虎宗有多少？”
聶云搖了搖頭：“我看到的只有三座，其他地方，恐怕會有更多。”
人群中忽然爆發出一聲歡呼。
鬼市的陣法啟動，如一把刀劈開眼前的景象，剎那間，變成了另外一幅場景。
月亮遙遙掛在天空上，這個鬼市所在的地方是一片山谷，谷中上下綴滿燈籠，亮如白晝。
寧天霄三人順著人流進入鬼市，賣東西的人忙著搶占位置，奔在最前。
“你準備怎么辦？”
“既然你說三陽火可以銷毀，那就找三陽火，總有一天，我要把黑虎宗燒個底朝天。”
寧天霄點了點頭：“既然如此，不如先跟我回凌云宗？金像就算再開始點名，我也有辦法解決。”
聶云低聲一笑：“不怕惹上麻煩？”
“早在藥山我就跟黑虎宗有過節，跟黑虎宗開戰是早晚的事情。”寧天霄沉聲道。
“好！寧宗主豪氣。”
寧天霄笑了笑：“走吧，先解決眼前的麻煩，我今晚來這里是要看看，到底是誰這么關心我，要在鬼市買我的消息。”
前面忽然有人轉頭對著寧天霄做了個夸張的表情，聶云瞬間察覺，手已經按在了刀上。
寧天霄一頭疼：“沒事，我認識。”
呂霜和王小年在寧天霄的安排下，也進入了鬼市。
張伯梁和喬漁也帶著人混在其中。
剛才就是呂霜這個憨憨回頭。
人群一進入山谷，立即變得稀疏起來，寧天霄一邊走，一邊打量著四周的人，剛開始的時候，各位賣東西和買東西的老板似乎都顯得挺矜持的，在溫和地討價還價。
百曉生對這些東西都不太感興趣，他早已混跡鬼市多年，見怪不怪了。
就在此時，鬼市入口忽然闖進一群人。
聶云忽然警惕道：“是黑虎宗的人來了。”
“沒事，就算他一個一個找，也要找到天明。”
寧天霄緩緩在一個攤子面前站定，拿起一樣小玩意，漫不經心地看著。
聶云百曉生站在他的身后，心神不寧，百曉生現在很想跑，但又不敢跑。
忽然，前方傳來一陣爭吵聲。
“我扒拉你怎么了！？讓你擋路！”
“你知道我是誰？我是你黑虎宗的爺爺！”
黑虎宗的人肆無忌憚，闖進來的時候連面具都沒有帶，再加上身上標志性的花紋，更好辨認。
而對方就更有意思了，對方是金歷宗的人。
周圍已經聚集了一圈看熱鬧的人。
寧天霄眼珠一轉，也湊了過去，他剛一過去，就發現呂霜和王小年早站在里面看熱鬧。
不是寧天霄想認出呂霜來，實在是他那頭稀疏的板寸頭天下無二。
寧天霄一瞪眼，把呂霜拽了出來：“你聽好，等會我說開始，你們就開始大喊黑虎宗。”
呂霜一點頭，忽然就嗷地一嗓子：“黑虎宗！黑虎宗！”
寧天霄閉上了眼，強忍住想把他就地打死的沖動。
寧天霄一張嘴，也大喊道：“金歷宗！金歷宗天下第一！”
王小年直接傻住了，聶云抱著胳膊看著寧天霄，一時不知說什么好。
百曉生就更干脆了，一拍大腿：“金歷宗天下第一！黑虎宗滾出江南道！”
呂霜賣力地大喊道：“黑虎宗救過我爺爺！我奶奶！我表大伯！誓死捍衛黑虎宗尊嚴！”
在呂霜的帶動下，支持黑虎宗和金歷宗的人分成兩派大罵，黑虎宗的人原本是進來辦事，現在這口號越喊越烈，一個個都頭腦充血，直接拔出刀來，就要在鬼市火拼。
寧天霄見達到了目的，對著王小年招了招手，王小年抓住激情喊口號的呂霜，把他拉了出來。
寧天霄轉身的剎那，旁邊有個人拍了拍寧天霄的肩膀，掀起了半邊面具。
酉椋用口型說道：寧天霄，你化成灰我都認得你。
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