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懶洋洋地開了口。
新任務:破除呂霜身上的咒
順章也懵了一下,摸不著頭腦地再次隱了形,寧天霄趕緊把藥水淋在八字胡的頭上。
順章臨走的時候,還有點意猶未盡:“這就行了?”
“行了,明早驗收。”
“他這也太......你他......你確定沒搞錯人?這么大點膽子?塞牙縫夠不夠?”
“那還真......不行,我去找表大伯確定一下,我這也有點害怕。”
寧天霄跟表大伯一再確定,確定對方確實是呂霜的親叔以后,寧天霄想起了白小鬼對八字胡的評價。
他是個特別有特點的人,有什么特點?特別怕死。
寧天霄笑了。
第二天一大早,寧天霄再次隱身來到凌云宗門外,這次他換了個人,帶著白小鬼出來,成功把對方又嚇得昏過去了一次,剃掉了他所有的頭發。
寧天霄捧著這些頭發回去的時候,心情略微有些復雜,這樣的人,真的是“咔嚓”呂霜的對手嗎?
擂臺在今天下午開始,呂霜已經做好了充足的準備,特別是心理上的。
凝形的溟魂,讓他特別膨脹。
表大伯也是,喬重光也是,喬重光甚至都已經想好了打完了去哪慶祝。
呂霜的未婚妻自然就不用提了。
為了不讓呂霜膨脹到失去自我,寧天霄特意讓喬戣去溜了一圈。
喬戣上來就懟了一句:“你這溟魂雖然這么大,但你覺得他能打得過小白嗎?不說小白,就說順章,能行嗎?”
呂霜:“你不要一直打擊我!”
喬重光瞪著一雙明亮的眼,繼續羨慕道:“就是啊,妹妹,這好不容易來的機會。”
喬戣:“呵呵,以景年多年的看人經驗,她告訴我,你那個叔,絕對沒有那么簡單,輕敵者必敗,你好好想想,再說,你覺得對方溟魂會比你差嗎?”
呂霜自信而毫不猶豫:“會。”
喬戣的眼神一冷,盯著呂霜,把呂霜看得有些發毛。
王小年撓了撓頭,站在一邊大氣也不敢出。
喬戣冷冷開口:“你敢輸,我就把你扔到井里去。”
呂霜怔了一下,忽然覺得后背有點發冷,也變得冷靜了一些。
喬戣轉身就走,喬重光想了想,跟在喬戣身后。
“哎呀妹妹,你別這么說啊,臨陣打擊師兄的士氣,這不是一件好事。”
喬戣皺起了眉頭:“我反而擔心呂霜太過輕敵,對方不是善類,再說,呂霜不止他一個敵人,喬重光,你也是,你以為看起來、聽起來善良的人就一定善良嗎?他們有可能只是偽裝得太好。”
“以我多少年來在帝都打擊犯罪的經驗來看,我當然知道了。”
“你知道就好。”喬戣抿起嘴。
擂臺已經在搭建,張庚帶著小甲小乙站在一旁監工,綠枝坐在高處晃著腿,察覺到喬戣的目光,綠枝看向她,瞇起眼笑了笑。
“這是一位神族。”喬戣說道。
喬重光也笑了笑:“啊,我聽說過,是師父的......”
喬戣擰著眉頭:“我給你舉個例子,神族就是善良的嗎?”
“綠枝姐姐人很好啊,妹妹。”
“我不是說她,我指的其他的神。”
喬重光擰緊了眉頭:“為什么不是?大家都在敬神啊。”
“那可能是因為,大家都在害怕吧。”
善良的人一直沒有說話,久到神王以為她已經離開了,揮揮手又讓樂官開始奏樂,樂聲在露臺上蕩漾起來。
她才說道:“你最近是不是有心煩的事情?”
神王疲憊地笑了一聲;“每天都很心煩。”
天真的人忽然像是一只鳥一樣大叫道:“可是你每天都躺在這里什么都不做呀!”
天真的人就是這一點不好,有很多時候,他不太懂成人世界里這種心煩,直白得讓人遭受不住。
神王指著自己的肥肉遮掩下的心口說道:“是這里,很煩,像是被一團很沉重的東西壓著,你是小孩子,你根本不懂。”
“是肥肉哦!你該減肥了!你真的太胖了!一開始你還不是這樣的!你都多久沒有走下過露臺了!”
神王不易察覺地皺了皺眉頭,天真的人一直就是這樣,有時候,他說出來的話,讓人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
他天真到絕對不說謊話,另外四個人對他也是無限地包容,就連說謊的人都是。
神王曾經想過,如果把天真的人單獨拎出來,每天上朝聽那些人說瑣事的時候,那會是一副多么可笑的場面。
但他已經很多年都不上朝了,他把很多權利都分散給了兒子們,他知道自己的兒子在互相傾軋,但這又有什么關系。
這些兒子當中,已經有很多只是每年出現一次,例行公事地問候他一下。
有時候,他見到那些兒子的時候,也要用力想一想,這個兒子不是已經死了嗎?哦,原來還活著,這是哪一個兒子?
“我老了。”神王說道,“我這輩子都不會再走下露臺了。”
善良的人說:“宮止已經死了,你不必再害怕。”
仿佛被揭穿了心事,神王忽然顯得有些羞憤,他抓起了放在一邊的金穗子,用力地搓了兩下,地上掉了幾顆金色的粒子。
“我不是害怕,我只是覺得有些奇怪,宮止都已經死了這么多年,為什么還會有人記得他?”
善良的人問:“是誰?”
天真的人也問:“誰呀?!”
“檐鏡道的一部分人,神族當中還有宮止殘余的勢力,最糟糕的是,人族那邊也有,魔神波利還在用宮止的名聲。這讓我覺得很頭疼。”
“他已經死了。”善良的人說完這句,緊接著短促一笑。
神王舔了一下嘴唇:“我知道。”
“可是你還在害怕。”
“因為當年,你們都沒有辦法,如果宮止他還活著。”神王再次舔了一下嘴唇。
善良的人語氣已經變得有些冷:“他已經死了。”
神王不說話了。
天真的人活潑地大喊大叫著:“你竟然會怕一個死人!你可是神王!你為什么會害怕一個死人?”
神王寬厚地笑了笑:“孩子,你不懂。”
人頭的那邊,眼珠忽然像是蜥蜴一樣翻滾了一下,開了口。
神王像是被蛇咬了一口,整個人都顫抖了一下。
“見到我,這么高興啊?”
一股冷意沿著他的后背爬了上來。
今天這場面很少見,善良的人、老的人、說謊的人、天真的人都出現了。
神王再次舔了一下嘴:“你們今天竟然都來了。辛苦的人也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