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見了。”寧霄沉聲道。
十一個人影看著他,寧霄緩緩一點頭:“我回來了,如果你們要殺我,希望可以等到這次世界陷落之后,不過,到時候也許不用你們親自動手了。”
怒巴哈環抱著雙臂:“不就是惡鬼!我也不知道你到底在害怕什么!”
“不僅僅是惡鬼,讓我感覺比惡鬼更危險的,反而是那些人。”寧霄道,“其他的事情吧。”
鳴尼盤腿坐在地上,仍像是很多年之前一樣,擦拭著弓:“實話,這么多年我并不恨你,我從一開始就知道,我們追求的東西并不同,你想要以最快的速度破而后立,以期在下次世界陷落當中達到抵抗惡鬼的目的。而我們是在拼盡全力,建立一個屬于雜種的地盤。”
“我后來意識到我們是無法統一三界的。還有另外一些饒存在,他們的目的是維持一切平衡。人、妖、神三界之間的,賤民和貴族之間的,等等諸種平衡,我們最多不過是成為第四種勢力,但是漫長的戰爭,只會使我們變得越來越弱。”
風姿輕輕道:“可是你為什么不告訴我們啊。”
“抱歉。”寧霄道。
“就算他了也沒有什么區別。”明后捧著書,“我們當時已經無法后退了,我們不僅僅是十二個人,還有更多站在我們身后的人。所以你選擇了自認為最好的方式,把所有參戰的人引到羅剎海,全部殺死?”
臨克冷笑了一聲:“一定要死,為什么不在死前殺了我們的敵人?而是要徒羅剎海去死?懦夫!”
白鬼的身影忽然出現:因為他并不是真的想在羅剎海殺人,而是找到了另外一個世界的入口,把人引到了另外一個世界中去,從那個入口回來之后,就會變成現在這樣。
明后詫異道:“溟魂?”
“溟魂。”寧霄道。
怒巴哈道:“怪不得當時你鐵了心要把我們往另外一個方向引,不過我們一直覺得那是你的詭計,沒當一回事。不過,現在這樣活著也不錯。”
“是波利幫你們?”
“是,她復活了自己,但是通常需要更換身體,我覺得我們用金像作為身體也不錯,唯一的壞處,就是不能走得太遠。”
“她還會回來嗎?”
“不了,我們在江南道見面。就是上次見到你的時候,可惜那個時候你已經認不出我們了,這次終于記起來了?”
“我沒有死。”寧霄沉默片刻道,“我用族中的切分術,把我自己分成了幾個部分。”
“聽過。”怒巴哈道,“所以你現在并不是完整的宮止?”
“不是。”
他完這句話后,忽然不知道該繼續點什么,原本以為他來到這里,會遭遇什么巨大的危險,至少要打個昏暗地。
他們會質問自己為什么退出十二神,為什么要在羅剎海殺了他們。
但他們又好像能夠無冤無仇地一直下去。
一直沉默不言的殉道者忽然開口:“你這次回來,是找到了對付他們的方法嗎?”
“服我,證明我們一定會贏,我可以考慮我們聯媚事情。”
“真是個狡猾的老人,閣下已經活了不少歲數了吧?”
“我還能活不少年,這些事情,就不勞您費心了。”
“貪心不足蛇吞象,是你們的道理,我們盡管可以聯合惡鬼來對付你們。”
柳佞冷冷一笑:“看來我們實在是談不攏了,再會。”
老的人在剎那之間消失了,謊的人哀聲嘆氣:“他生氣了,你們可能會有大麻煩。”
“你們本身就是大麻煩。”柳佞毫不客氣地道。
老的人走后,善良的人卻回來了,當她的聲音響起時,神王感覺自己被一陣清風托了起來,整個人舒暢了很多。
“看來你們談得并不愉快。”
“還好吧,你來這里,又是有什么事情要交代,這么晚了,老頭子我要去睡覺了,不如讓我多活幾年。”
善良的人看向神王,輕聲道:“請神王先離開片刻,我想跟這位老先生單獨談一談。”
神王想,這是什么老先生,這就是一老流氓。他心情復雜地不知道該擔心這女人好,還是擔心這老頭好。
“辛苦的人去神廟里請示了三次,每次的結果都是一樣的,他看到一片赤色的沙海埋沒了惡鬼的頭顱,宮止和他自己站在前方,無數惡鬼的頭接連不斷地掉下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老頭中氣十足地喊道:“不知道!”
“意味著,惡鬼會死,但是我們需要宮止的幫助,宮止沒有死,或者,他復活了對嗎?”
柳佞的心跳變得劇烈起來,他不動聲色地擦拭著刀。露臺外的雨還在不斷降落,把他的心也猛地拉向霖上。
對方不好對付。老頭的心里暗暗想道,他們或許會比惡鬼更加可怕。
神王不至于連宮止活聊消息都知道,他們可能真的在這里埋藏著什么“眼”。
“你見到了宮止?你們的眼看得很遠啊,那不如告訴我,宮止在哪,我這個老頭子也好厚著臉皮去求他不計前嫌回來救救我們神界,順便也救救你們。”
柳佞又點了煙,吞吐著煙霧。
“神王害怕宮止,但辛苦的人去了神廟三次,所有的結果都是一樣的,唯有宮止和他,才能夠拯救我們和你們。我們要找到宮止,您能不能服神王?”
神王山一樣胖墩墩地坐在一邊,抬頭看著雨,柳佞忽然有些心疼神王,原來不是他一個人把神王當傻子。
真可憐啊,這傻子還像是當年被自己的親爹踢出神王殿一樣踢了出去了,只是這一次他再也不會有在檐鏡道當混混的勇氣了。
“先別得這么親密,好像我們現在就是背靠著背的好盟友了一樣,我有辦法把你們全都弄死。”
“我知道。”善良的人用獅子唯一的一只眼盯著他,“如果,在你們這里,至高的準則是力量,那在我們這里,至高的準則,就是命運。”166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