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姬?”
“我過你早已經離開之后,她就離開了,我并不清楚那女孩是誰,不過她看起來,似乎跟你有仇。”
寧霄頷首:“多謝了。”
老人搓了搓手,倚在領域的邊緣,劉大川極為警惕地叫道:“后退一點。”
“大概兩三年之后,這里就會穩定下來。”老人道,“到那時候,我們就算是同一個領域當中的人了,何必對你們的新鄰居抱有這么大的敵意,因為我們被稱為‘惡鬼’嗎?凌碩殿的那些人都已經走了,他們都是些騙子。”
寧霄沒有話,兩三年之后,這個領域還存不存在,誰都不準。
劉大川更為直接地叫喊道:“別這么多廢話,退后!”
“這可不算是廢話啊,我是在跟你們認真地談條件,你們的神王,已經在我們的手里了。”
兩個領域的交界處忽然傳來馬蹄聲,老饒身后忽然出現了一支騎兵,這些騎兵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血跡,像是剛剛去屠戮了一圈回來。
“最近這半年,我們此處的滿月行道越來越頻繁,最常的那一次,持續了一個月。”
寧霄道:“因為你也在暗中籌謀一個偉大的計劃吧?”
“是的,這個領域已經不適合生存了,我們需要一個新的地方,需要一片新的領土。”老人道,“但我并不想跟你們開戰,所以,我是來談判的。”
劉大川冷笑:“這陣勢不是來開戰的?”
老拳淡一笑:“是你們先派來兵馬,我自然不能落后,你們的神王已經在我們手中了,我們可以談一下條件。”
寧霄回頭看向露臺的方向,露臺上一片漆黑,仿佛被黑霧籠罩吞噬,寧霄記得,在快要亮的時候,戟狼的父親還通知他們,門外只有一兩個惡鬼,完全沒有問題。
而這個時候,惡鬼已經完全占領了露臺,這是有預謀的。
老人負手道:“我的子民們拼死跳了下來,就是為了這個結局,我們需要一片新的領土。”
寧霄忽然覺得有些諷刺,那個吵嚷著統治世界的趙殿下沒有出手,想要跟他們談條件的,反而成了這群惡鬼們。
露臺上那些黑色的人影涌動著,即將吞噬整個露臺,戟狼站在露臺之下,冷冷地凝視著那些黑色的人影。
“動手嗎?”綠枝問道,“先殺出一條路,給他們一個下馬威!”
戟狼緩緩地搖頭,看向傳音鏡,神王一行正躲在露臺下的密室當中,暫且無礙,他的父親受了一點傷,密室的入口很,幾乎是個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地方,還有一段時間。
“寧宗主,神王和我的父親被堵在露臺密室當中了。”
“他們要求談牛”寧霄道,“那就跟他們談判吧,在他們后退之前,看看能在露臺上殺多少惡鬼。”
對面的領主愕然看向寧霄,寧霄勾起嘴角一笑:“后退,或者等他們全死干凈!”
寧霄話音剛落的瞬間,背后的露臺上忽然發出了一聲巨響,無數漆黑的惡鬼被爆炸產生的巨大力量直接推下了露臺,如同炸開了一朵黑花。
戟狼也是愕然地抬頭,他知道神王很怕死,沒想到他在露臺這種地方也埋了炸藥,這是要同歸于盡么?
此時此刻,一身黑衣的隴青策馬來到露臺之下,他的臉上始終平靜且冷漠。
戟狼命自己的人馬給他讓開一條道路,在戟狼的印象之中,隴青很少笑過,他雖生于神界,作為神王的兒子,卻一生難有所償之愿。
隴青勒馬停在露臺之下,翻身下馬,那惡鬼先是吐出一串威脅的話來,并沒有立即動手,隴青的手冷漠地揮動,干凈利落地斬向第一個惡鬼,惡鬼的頭飛了出來,濺落一片漆黑濃稠的血液。
柳佞笑了一聲,把傳音鏡轉向那一端:“我們下一任的神王已經走在了即位的路上。”
老人目眥欲裂地大吼道:“你們怎么敢!”
“神界有新的王,是經地義的事情,我們如何不敢?再,這神界上數十幾任神王,都是我一手造就,我有何不敢?!”
“后退!”老人厲聲道。
寧霄轉向露臺,在這里能夠看到隴青模糊的身影,有時候他覺得隴青很可憐,或許對于神王來,隴青始終是個不成器的、可以隨時被拋棄的兒子,甚至對于柳佞來,他的存在也并非必要。
這個年輕人如今孤獨地殺上露臺,戟狼的兵馬跟在他的身后,象征性地替他出手,他像是個被脅迫救父的人。
“我去看一眼,劉大川!”
“在呢!”
“有擅越界碑者,殺無赦!”
“得令!師父你放心地去吧!”劉大川夸張滑稽地喊道。
寧霄回頭問柳佞:“不去看看?”
“不了不了。”柳佞抖動了一下煙桿,“畢竟是我曾經的學生,神界的王,讓他保留最后的一點希望吧。”
隴青慢慢地走上露臺,惡鬼幾乎已經死傷殆盡,剩下的惡鬼向著露臺下瘋狂逃竄,被戟狼的兵馬立地剿殺。
這是他離自己此生所愿最近的一次,他終于站在這里,得到了老師的準許,殺了他的仇人,他甚至要奪走他父親最重要的東西,神王的座椅。
可他的心中沒有任何痛快的感覺。
生生死死,江山更迭,原來是這么無趣的事情。
戟狼低聲道:“露臺從花園進去。”
隴青忽然露出了一個迷茫的笑:“戟狼,你想做神王嗎?”
“我沒有做神王的資質。”戟狼回答道。
“很多年前,老師收留了我。”隴青揮刀,“可是直到如今,我也不清楚自己想要的東西究竟是什么,或許是復仇吧,或許是讓他承認自己的錯,或許是站在這個地方,讓他看看現在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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