濕-漉-漉的地面反射著不知哪兒來的微弱的光芒,那是一張巨大的蛇皮,在微光下顯出幽幽的綠,盤繞著躺在隧道的地面上,里面是空的。這是剛褪下的蛇皮,至少有二十英尺長。
稀有的材料。林蓁想,回頭把它帶上,西弗勒斯肯定會高興壞了。
他繞過蛇皮繼續前進,拐過一個又一個彎道,終于看到了一面結結實實的墻,墻上刻著兩條互相纏繞的蛇,它們的眼眶上鑲嵌著巨大的、閃閃發亮的綠寶石。
真是奢侈啊!林蓁感嘆,綠寶石拿去送心儀的女孩兒不好嗎?鑲嵌著這兒有誰能看見?
他看著墻上的這兩條蛇,嘶嘶著說:“打開。”
兩條蛇扭動著分開了,墻壁從中間裂開,慢慢滑向兩邊,消失不見。林蓁握緊手中的魔杖,走了進去。
他正站在一個長長的、昏暗的房間的一側。房間里聳立著許多刻著盤繞糾纏的大蛇的石柱,高聳著支撐起高處與黑暗融為一體的天花板,在這個彌漫著綠盈盈神秘氤氳的房間投下一道道長長的詭譎的黑影。
林蓁瞇了瞇眼睛,他站在那兒,仔細地傾聽著這令人膽寒的寂靜。蛇怪是否潛伏在某個石柱后的黑暗角落里?那個一直躲在人群中的辣雞是不是已經悄悄躲藏在這里了?
林蓁暗暗猜測,他將放輕了步伐,在這鬼影幢幢的四壁間,他的存在并沒有激起任何回響,就好像他只是個迷路的幽靈般,不留下任何痕跡。
林蓁捏著公雞嘴巴的那只手時刻準備著,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他就能迅速松開在懷里蠢蠢欲動的公雞,讓它開開心心叫個痛快。
他悄聲地來到了最后一對石柱后,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座幾乎與房間等高的雕像,立在黑乎乎的墻壁前。
林蓁仰著脖子,在昏暗的光線下勉強看清了上面那巨大的面孔——一張滿是皺紋,像是猴子般的臉——猴子可能都比這好看些。一把稀稀疏疏的長胡子,一直拖到與石頭刻成的巫師長袍的下擺上,兩只灰撲撲的大腳板站在房間光滑的地板上。
林蓁仍舊沒有發現蛇怪的影子,連那一直不敢露面的膽小鬼也沒有看到。
難道是他猜錯了?林蓁不禁有些懷疑。
“門都已經開了,怎么還沒有來?”房間一處被黑暗掩蓋的角落里傳來一陣男聲。
林蓁內心一震,慶幸自己的小心謹慎。
這人的聲音并不是林蓁意料中的那么稚嫩,相反,它顯得那么粗啞、難聽——可以肯定這是一個成年巫師的聲音。
緊接著,林蓁又聽到了另一個更加令他驚奇的聲音——像極了他在鄧布利多記憶里聽到的湯姆·里德爾的聲音。
“或許正躲在某個不見光的小角落里瑟瑟發抖吧?”
這是怎么回事?林蓁非常肯定去年他確確實實將那個伏地魔的靈魂消滅了。然而現在在他覺得高枕無憂的時候,又冒出一個湯姆·里德爾?
林蓁心中念頭百轉,最終將這樣的現象歸于自己對魔法界的了解還不夠。
鄧布利多說過,湯姆最害怕的就是死亡。或許這個湯姆,找到了什么讓自己躲過死亡的辦法了。
難怪當初在厄里斯魔鏡前,伏地魔被“凈蝕”吞沒時,還嚷嚷著什么“我不會死,我還會回來的”,這樣的話。
哎,原本還想著一勞永逸,至少不用在費心去防備著伏地魔,現在看來,還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難怪下午去西弗勒斯辦公室的時候他不在,不知道是哪個斯萊特林的學生遭遇意外。
林蓁謹慎地將自己轉移至雕像附近的石柱后,確保石柱的陰影將他完全遮住。他小心地觀察四周,失蹤的學生或許被湯姆他們綁到了這里——畢竟是要作為引誘救世主前來的誘餌。
林蓁決定以不變應萬變,雖然他自覺自己的實力還能勉強對上湯姆和一個成年巫師,但還有個蛇怪不知所蹤,他必須小心一些。
只是幾個呼吸間,林蓁聽見湯姆輕笑一聲,語氣里帶著輕蔑:“看來是不敢現身了。總是躲著多不好玩,我還想看看你苦苦哀求我的可憐樣兒呢!”
林蓁的實現里出現了一個修長的身影——看起來比鄧布利多記憶里的湯姆還要年長一些,更消瘦,也更英俊了。
湯姆來到雕像前,高聳的石柱間停下腳步——就在林蓁幾步遠的前方——抬頭望著高高隱沒在黑暗中的猴子般的石雕的臉。他張開嘴巴,發出嘶嘶的聲音:“對我說話吧,斯萊特林——霍格沃茨四巨頭中最偉大的一個。”
林蓁完全聽得懂湯姆在說什么。他甚至有些不敢相信,這長得還不如猴子好看的石雕像,竟然刻的是斯萊特林。但他沒有時間細想,斯萊特林那張巨大的石雕面孔動了起來。
雕像的嘴巴張開了,越張越大,形成了一個巨大的黑乎乎的洞口。有什么東西在雕像的嘴里活動,林蓁聽到那個東西正在從雕像的深處窸窸窣窣地往上爬。
是蛇怪!林蓁閉上眼睛,等著蛇怪完全現身時再松開懷中的公雞的嘴。
林蓁聽到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響,蛇怪似乎正順著斯萊特林的身子纏繞盤旋著游下。
“找到波特。”
林蓁聽到湯姆這樣說道。
窸窸窣窣的聲音更響了,林蓁松開了一直捏著的公雞的嘴。
“喔哦哦——”
不愧是盧修斯找的公雞!林蓁才松開它的嘴,這只雞馬上就一展歌喉,喔喔地叫了起來。
林蓁迅速松開懷中的公雞,任由它從隱形衣里鉆出,在這昏暗的房間里四處蹦達歡叫。他自己快速地遠離了剛剛的位置。
“哪里來的公雞!”
湯姆氣急敗壞的聲音傳來,他的話音還未落下,林蓁剛剛所站的位置綻開了一道明亮的綠光。
在沒有聽到蛇怪的動靜后,林蓁就睜開了眼。他看見在綠光的映照下,那綠盈盈的龐然大物已經一動不動地軟倒在地上,黃澄澄的像大燈泡似的眼睛覆上了一層透明的薄膜——它已經死了。
“你不是說已經殺掉了所有的公雞了嗎?萊斯特蘭奇?”
湯姆的聲音變得陰冷且危險,他看著萊斯特蘭奇。目光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