闞石騎馬立在一個高坡上,這是通往鳳部落的必經之路,他心情復雜地看著遠處的山谷,密密麻麻的蠻族大軍正不斷從里面涌出。
這是一個史書上不曾留下記載的部落,這個部落來自西南方向,人口達到驚人的兩萬人。更讓人咋舌的是這個部落成員以青壯男女為主,基本上看不到老弱。武器以弓箭、石矛,竹盾牌,還有少量銅刀銅斧。
這個部落不僅蠻橫,而且很嗜血殘忍,常常將俘虜的敵人斬首用來祭祀。這些蠻人搶了商隊后,似乎嘗到了甜頭。他們得知鳳部落非常富有,他們的首領將部族里的戰士集結起來,朝著鳳部落方向推進,他們的前鋒一路上燒殺搶掠,無惡不作。
接到情報后,姜洛和闞石立刻作出了分工,由姜洛坐鎮指揮各城堡,負責防守任務。闞石帶領兩千藤甲兵,三百騎兵迎著來犯之敵而上,御敵于國門之外。
剛走出鳳部落領地一日路程,斥候回報,前方遭遇人數多達六千的敵人前鋒。闞石觀察地形后,將戰場設在一處坡地,以藤甲軍坡前列陣,騎兵隱敝坡后待機。
此刻,扈彪指揮著兩千藤甲兵正向左右以方陣展開,此前闞石已把那些經過多年訓練的十六歲以上的學生,當作軍官分配下去,操練藤甲兵新戰法,熟悉闞石研究出的古怪方陣——偃月陣。
藤甲兵經過三個月的訓練和演習,已經熟悉了新戰法,現在他們在學生軍官的銅哨指揮下,有條不紊地在山坡上展開陣型。而在這同時,一隊蠻族士兵突出前陣,一路吆喝著奔近山坡,就在山坡下在一種短鼓的伴奏下,跳起一種奇怪的戰舞。
這些蠻族士兵,頭戴鹿角面具,上身包裹著奇怪的獸皮。他們時而三人一組,時而五人一組,不停的在坡下穿梭跑動,有時候還搭起了羅漢,花樣百出地翻著筋斗,特么的,咋這么像三哥。
藤甲兵根本不理會坡下地蠻人,坡上鴉雀無聲,隊伍充斥著濃烈的肅殺之氣。坡后,三百騎兵吃力地安撫著不耐煩的戰馬。鳳部落軍紀嚴明,年輕的騎士們雖然初次出戰,也沒有誰敢挑戰軍法的威嚴。
坡前表演地那隊蠻族勇士耍累了,帶著驕傲的笑容,在蠻人們歡聲雷動中下場。他們的成功似乎激勵了蠻族戰士,富有表演天賦的士兵找到了舞臺,在坡下進行各種頗富創意的演出,他們你方唱罷我登場,自以為是,在陣前侮辱龜縮坡上的藤甲軍。
闞石的神情輕松,臉上甚至泛起一絲笑容。但他的笑容不是針對坡下的舞蹈者,蠻族這種石器時代的心理戰招術,看在他眼里,只有幼稚與可笑的份,他的微笑只針對自己的士兵,至始至終,藤甲軍的陣形保持刀切過般整齊,他的心中不自禁贊嘆,PLA的隊列訓練方法真是很牛。
山坡下蠻族那眼花繚亂的表演總算是結束了,一番艱苦努力后,蠻族終于亂糟糟排成一大坨,向山坡緩緩逼近。
闞石一揮手,司號員吹出一組長音:“嘀……噠噠、嘀……噠噠……”
五百名長弓兵立即上前方排好了隊伍。不愧是久經沙場的戰士,這些弓箭手一站好隊型,立刻,整齊的隊列里冒出騰騰殺氣。
闞石催馬上前,大聲喊道:“將士們,睜開你們的雙眼看著,就是這些蠻族,殺害我們的同胞,搶奪我們的財產,他們還妄想占領我們的領地,奴役我們的人民。士兵們,身后就是我們的家園,后退一步就是恥辱。今日,讓我們一起,建立我們的功勛。今日,有我無敵。“
”有我無敵。”眾軍齊聲呼喝。
“萬勝!”方艾一舉大弓,高聲大喊。
“萬勝!”眾軍齊聲響應。
這是宣言,既在告訴鳳部落士兵,也是告訴蠻族。
“巖龍,你去后面騎兵營指揮,等聽到沖鋒號后,你帶騎兵從兩翼出擊,該怎么做你們清楚。沒有命令,擅自行動者,斬!聽明白了嗎?”
“明白!”
“執行吧!”
“是!”巖龍大聲應諾,轉身就走,年輕的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
對面的蠻族越來越近,鼓聲也越來越急,他們高喊著,拍打著盾牌,氣勢頗為驚人。
闞石根本不在乎對面嘈雜的聲音,他舉手微一示意,坡上,受過訓練的學生軍官齊聲大喊:“萬勝!”
藤甲兵立刻響應:“萬勝!”
“赫!赫!赫!”,眾軍齊聲吶喊。五百長弓兵們早已取下長弓,從背后取下箭筒,小心地將長箭筒擺放在腳邊合適的位置,這是為了方便快速射擊,整理好長弓與箭矢的弓兵,完成了射擊準備。
“我們要不要前進?”方艾問道。
“沒必要,敵人以為人多,肯定會直接來攻,我們以逸待勞。”闞石微微搖頭說道。
這些蠻兵連隊列都排不好,如何在行走時保持隊形,等接近陣前,體能上會消耗更大。所以,正確的方法,就是就地抵抗。
“赫”闞石揚鞭大喊。
這次,藤甲軍更加大聲地響應:“赫!赫!赫!”
坡下的蠻族人對戰爭的理解十分的奇葩,這一點真的很象阿三哥。他們認為坡上藤甲軍,在坡上一動不動,任他們肆意表演,是怕了他們。他們給予侮辱的對象,此刻,竟然響起了整齊的戰號。
這激怒了他們,剛才表演過的蠻族戰士,帶著憤怒的表情,脫離大陣,形成一個百人的小集團,迅速接近坡底,一個戴著牛頭骨盔的首領,他突出陣前銅刀前指,準備大聲斥罵。
坡上突然響起一聲長號,方艾的大嗓門:“全體都有!”
緊接著,令人一陣牙酸的“咯吱”開弓聲音響起。
“射!”方艾冷冷地下令。
五百張弓發出整齊地一聲“嗡”,箭鏃像下雹子一樣向坡下蠻族小集團灑落,霎時間,坡下濺起一片紫色的塵靄,那是混合了泥土與鮮血的效果,一陣陣聲嘶力竭的慘叫過后,戰場一片死寂。
藤甲軍爆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歡呼。“赫,赫赫”,士兵們敲擊著盾牌,發出響亮的喊聲。倒在血泊中的蠻人都是貫穿傷,長長的箭矢穿透了包裹著獸皮的蠻人,有數根長箭甚至穿透蠻族人身體,連人帶盾牌一塊釘在地上。
自從野人谷一戰之后,仔細研究后,闞石認為藤甲軍有必要裝備長弓,不過他制造的長弓,跟玄囂那粗糙的玩意不一樣,弓更加的精致,威力更大,箭很長,一米八的弓張滿了,需要一百二十厘米的長箭才能相配,這相當于一根短矛的長度。五百支羽箭照顧這股沖到坡底的百人蠻兵小隊,久經訓練的弓兵近距離射擊,幾乎沒浪費箭矢,每人身上都扎了數支箭,幾乎在瞬間就使他們咽下最后一口氣,沒留給他們過渡痛苦。
“我的天……”方艾倒吸一口涼氣,轉頭對闞石說:“好厲害的箭啊!”
“嗯,穿透力還行”,闞石臉上無喜無悲,腦子里卻開起小差。
在他看來長弓兵對弓手要求太高,身高,臂長都要達到標準,訓練他們太久了,對身體傷害很大,尤其是對脊椎影響不好,長弓的準頭也不行,古代華夏軍隊沒有長弓兵恐怕也有這方面原因,下一步,還是準備制造一批弩弓試試效果。
“嗷——”坡下的蠻人見此情形,他們發出狼一般的長嘯,打斷了闞石的思緒,他放眼看去,坡下的敵人如拍向巖石的海潮,呼嘯著向坡上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