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夏八十九年十二月三十一號,馬上就是要迎來華夏帝國九零年代的第一年,曼哈頓城依然在下著大雪,整個北美大地銀裝素裹,顯得分外嬌嬈。
曼哈頓城中南區有一個偏僻靜謐的小農場,這里戒備森嚴,平時很少有人來到這里。冒著鵝毛大雪,李晨一大早就來到了這里。
李晨,哦不,應該稱作闞伯益,是皇室的第四代第一順位繼承人,華夏帝國的皇太子。
是的!未來華夏帝國的第四任皇帝陛下隱姓埋名,在太上皇闞石的安排下,闞伯益以一個普通軍官的身份加入了北美建設兵團。
闞石目的就是讓他體察真實的民情,為將來執政時,對帝國有一個直觀的認識。
從闞伯益開始,皇位繼承人必須隱姓埋名,在軍隊中服役,否則將取消繼承權。
這項規定,成了華夏帝國皇室的慣例,被寫入了帝國重新修訂的憲法。
同樣,這項規定也全部引申到所有的貴族子弟當中,沒有相對應的服役記錄,所有的勛貴子弟將取消繼承權。
正因為如此,華夏在這個時空得以長盛不衰。
每次來看望闞石夫婦,李晨總是懷著一種復雜的心情。
他很欽佩太爺爺過去的輝煌,更欽佩他現在不亞于年輕人的思維能力,但是這位老祖宗從自己懂事以后,總是愛給自己找些事情來做,這讓他頭痛不已。
眼看著馬上就要新年了,再也找不到逃避的借口。所以他不得不在年前去拜見倆位老祖宗。
闞石夫婦依舊住在曼哈頓偏僻的小農莊里,家里還是那幢挺古樸的四合院,房子的一面墻上爬滿了綠色植物,給古樸的建筑增添了幾分生機盎然的生氣。
進了大院,李晨徑直向內院走去,闞石夫婦不在,客廳里坐著一個佳人正在看書,這人李晨絕對認識,他只是為她莫名其妙地出現在這里有些驚訝。
“咦,梁……梁靜茹?!我沒有看錯吧?你……你怎么會在這里?”
“嘻嘻,這不是我們連的李大參謀嗎?唔,對了,我是應該叫你殿下,還是叫你李參謀呢?”
看到李晨吃驚的表情,梁靜茹得意的調侃道,其實剛才她也被雷得不輕,沒想到每天相見的李參謀竟然是太子殿下。
“行了行了,累不累啊你!愛咋叫就咋叫。”
李晨無所謂的擺擺手,突然想起什么說道:“咦,你怎么在這兒,你不是回本土探親了嗎?怎么還留在曼哈頓?”
“嘻嘻,忘了告訴你,我爹娘都調到曼哈頓大學了,我現在不正是在曼哈頓探親嗎?“
“哦,原來如此,恭喜全家團聚,這對你可是個天大的好事。咦,不對呀!這是我太爺爺家,你咋跑到我家探親來了?”
“哼,李參謀,你可瞞得我們好苦啊!沒想到太子爺,竟然魚龍白服混進建設兵團,來體察民情了!我要不是剛才認出客廳照片里的你,我還蒙在鼓里,不知道你是堂堂的帝國太子。”
“這……小梁啊,這件事你還得保密。喂喂,你還沒回答我,你咋上我家來了?”
“哼,誰稀罕上你家!我是陪爺爺來看太上皇的,我爺爺是太上皇的學生。放心吧!太子殿下,我知道輕重,不會暴露你的身份。”
“哦,那就好,那就好……”
李晨不太善于聊天,聊著聊著就把話聊死了,兩個人都有些尷尬,一時不知如何開口。
正在這時,闞石夫婦從外面走了進來,身后還跟著一位白發蒼蒼的老人。
李晨,應該稱作闞伯益,他趕緊站起來,躬身施禮:“孩兒見過太爺爺,太奶奶,重孫伯益給兩位老祖宗請安!”
闞石手中的拐杖在地上一頓,佯裝怒道:“臭小子,終于肯回來了!哼,這要不是眼瞅著快過年了,你小子就不會登門吧!”
旁邊的黎巧見到重孫子,倒是眉開眼笑,搶在前面趕緊扶起闞伯益笑道:“行了行了,來了就好,好孩子!讓太奶奶來看看,嘖嘖嘖,瘦了點!嗯,不過比以前都結實了不少,皮膚也黑了不少。”
“哼,小兔崽子,這么久也不回來一趟。看見這臭小子心里就煩。”
“喂!我說老頭子,你今天是中了哪門子邪啊?伯益剛來,你就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看什么都不順眼。大過年的,你給誰臉色看呢!”
黎巧一發威,闞石立馬就慫了,不敢再擺臭架子。
黎巧訓完闞石,又轉過臉去,笑瞇瞇的介紹道:“伯益,這位是南京地質大學的梁益教授,你太爺爺的學生。”
闞伯益趕緊上前施禮:“小子見過梁教授!”
梁益趕緊起身還禮,雙手直搖晃:“太子殿下,過了過了,老朽可不敢當。”
闞石又斥道:“梁益,你是帝國的功臣,又七老八十的。有什么過不過的!他就是當了皇帝,也是你的晚輩。你安心受他一禮!”
“遵旨!太上皇。”
太上皇發了話,梁益那里敢忤逆,他勉強受了闞伯益的禮,這才淺淺的坐下。
黎巧看來心情不錯,她牽過梁靜茹的小手,把它交在闞伯益的手上,笑瞇瞇的說道:“伯益啊,這位我就不用介紹啦。靜茹是梁教授的孫女,都不是外人。“
”你們又是兵團的戰友,今天你好好陪陪她。這里都是老頭老太太。去吧,你領著她四下走走,要好好陪陪人家哦!”
“太后!……”
見到黎巧亂點鴛鴦譜,梁靜茹的臉通的一下就紅了,嗔怪道。
“嘻嘻,都是好孩子!伯益,好好陪陪人家。”
“哦,太奶奶……”
兩個年輕人尷尬地牽著手,逃也似的跑出了客廳。
天公作美,大雪已經停了下來。兩個年輕人默默地走在農莊小徑里,場面有些尷尬。半響,還是梁靜茹首先打破了沉默。
“嗯,殿下,謝謝你!上次還沒有好好謝你救了我。”
“都是戰友,應該的。再說救你的還有徐達。那啥,你還是叫我李晨吧,免得回部隊露了餡。哦,對了,你一個大學教授的女兒,怎么也報名參加了建設兵團?”
“這有什么好奇怪的?你是太子,不也當了兵嗎?再說我是學醫的,到哪里都是治病救人。呵呵,其實我一直想來看看美洲,看看這里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世界?”
“哦,那你是不是有點失望?”
“沒有啊!我覺得這里挺好的。和我想象原始的蠻荒差不多,這次總算沒有白來。”
“呵呵,你這人還挺特別的。你爹媽不反對嗎?”
“怎么不反對?不過有我爺爺支持,我爹娘在我爺爺面前就不敢吱聲。對了,你好像很怕太上皇,是不是他平時對你很兇?”
“還好啦!其實我太爺爺很疼我的。他老人家從小對我要求就很嚴,手把手的教了我很多東西,我也受益不淺。只不過他老人家總是要求我做這樣,又做那樣,我實在被他折騰怕了。”
“那為什么你和太上皇那樣?你們是不是有什么誤會?”梁靜茹好奇的追問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我們之間沒有什么誤會,你不知道,我太爺爺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其實他就是想讓我多陪陪他們,只不過太爺爺愛面子,不好意思說出來罷了。和我能有什么誤會?”
“嘻嘻,原來你什么都明白,那你還故意和太上皇擰著干。”
“哎,你知道個啥?你別看我太爺爺都一百多歲了,還特別愛捉弄人,有時候簡直像個老頑童。讓我煩不勝煩。”
“不會吧?我看太上皇很慈祥啊!就像活神仙。怪不得老百姓都把他視作在世的神仙。李晨,你悄悄告訴我,太上皇夫婦會不會是真的神仙呀?尤其是太后,怎么看都不像個老人。”
“呃,這我可不能亂說,反正我從小待在他們身邊,也沒覺得有什么不同。嗯,時間長了,你也會有這種感覺。他倆就是一對普通的夫妻,雖然他們很恩愛,有時候也拌拌嘴,發發牢騷。很正常!”
“你瞎說什么,我怎么會經常看到他倆?”
“當然會啊!你沒看出來,我太奶奶很喜歡你嗎?恨不得讓你馬上嫁入我家。”
“呸,李晨,你胡說什么,誰要嫁給你……”
好吧!李晨犯了老毛病,不會聊天。聊著聊著又聊死了,兩個人又變得尷尬起來,一時間又陷入了沉默。看著梁靜茹嬌羞的臉龐,李晨心里有了些異樣的感覺。
對于一個有思想的人來說,這個世界,沒有一個地方是真正荒涼偏僻的。在任何環境中,哪怕是逆境,他都能夠充實自己。
在華夏北方一些地方有“貓冬”的說法,意思是冬天天寒地凍,貓在家里,但在北美建設兵團沒有。
春節剛剛過去沒有多久,新年第一場雪后大約十來天的時間,李晨所在的兵團就接到緊急命令,為了對付北方的土著部落偷襲,要搶修戰備電話線路。
軍令如山。接到命令全連立刻全體出動,步行越過已經結得厚厚冰層的荒原,奔赴工地,連炊事班都跟著去了。
天寒地凍,眾人挖去積雪,發現土地被凍得如同混凝土般堅硬,最令人頭痛的是,連里唯一的一臺蒸汽拖拉機還壞了,根本無法使用機械。
任務緊急,戰士們只好用鐵鎬將凍土刨開,還至少得挖上一米左右的深度,然后放下電線桿,和上泥土、碎石,用木錘夯實,這樣才算完成。
北美的寒風怒吼,但是干體力活時,又是揮汗如雨,粘在身上極不舒服,寒風吹過,冷颼颼地讓人苦不堪言。
第一天晚上的時候,就有許多人感冒了,增加了很多病號。這可把醫療組的梁靜茹她們忙壞了。
第二天,戰士們干脆只穿著內衣干活,干完之后套上棉衣,急忙趕回臨時營地,坐在爐子前烤火。
張連長擔心出現更多的病號,趕緊讓炊事班老李,準備幾大鍋姜湯,下工后,不管是誰,每人都灌上一大碗。
徐達雖然身高馬大,卻是個南方人,從來沒有碰到過如此冷的冬天,手上已經浮腫起來,圓嘟嘟的很是難看。此時他的心里,已經有了一些怨氣。
“媽的,這鬼地方,能把人給凍死!”晚上的時候,徐達罵罵咧咧的說道。
“達子,不要罵了,挨凍的又不是你一人。”張子強回答道,他也是得了感冒病號中的一員,休息了一天倒也恢復了過來。
“特么的,少年壯志未酬,可憐凍瘡生啊。這他娘的算什么事!”徐達摸摸自己紅通通的手,還好沒有爛,不過已經有那個趨勢。
“哇塞,狗瓜子變熊掌了,快看哦。”張子強愛開玩笑,故意調侃道。
“討打!”
徐達直接將自己的枕頭扔了過去。
“嘻嘻,達子,你太客氣了嘛,雖然咱們是同室的弟兄,感情深,送我枕頭那就太客氣了。正好我也喜歡高枕無憂,如此,笑納了!”
徐達哪里肯讓,連忙追過去討要。一時間雞飛狗跳,直到李晨和侯寶林各自拉住一人,才總算消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