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真是自私的原因。”裁決者輕聲說，從語氣當中聽不出來是在嘲諷：“你可是圣徒。”
“你不該指責我做的事情。”貝妮頓了頓，把最后一點蘋果塞進嘴里：“你也是圣徒，你又是為了什么？”
裁決沒有回答貝妮的問題，只是繼續的跪在那里。
貝妮真的有點惱火，如果不是這個家伙都被如此的用刑了，自己非得把他揍黏了。
“如果我說是為了正義，你會不會嘲笑我？”他的聲音很輕很輕。
“噗。”
死寂了片刻后，貝妮一個沒忍住，放聲大笑。
“哈，哈哈，哈哈哈。”
她笑得毫不顧忌，一個女孩子捂著肚子坐在臺子上肆無忌憚的大笑，光從琉璃的窗戶當中投射在她身后被穿起來的男孩身上，笑聲回蕩，諾大的審判當中只有這兩個人。
她笑得如此的狂妄又自負，笑得如此的暢快。
好像之前積累在自己身上的不甘于怨氣都因為這笑聲而消散。
裁決者默默的聽著她在笑，捧腹大笑，恨不得在地上打滾。
足足笑了數分鐘，到了最后，這家伙才慢慢的平復過來，躺倒在石頭上，捂著自己的臉，喘著因為大笑而呼出的粗氣。
“笑夠了嗎。”
“等我休息一下還能繼續笑。”
裁決者沉默了片刻，慢慢的閉上眼睛。
“為什么。”他再次睜開的時候，眼睛已經徹底的失去了光彩。
“因為你就是正義啊。”貝妮一邊笑一邊搖頭，然后真站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從他的腰部拔出來一根長矛。
然后再次插入另一個地方，還沒有等到他發出呻吟，就又再次拔出來。
不斷的在他的身上開洞，一次又一次，貝妮手中的長矛在他的身上貫穿，留下了瘆人的瘡口。
只留下他在那里表情迷茫。
他明白貝妮的意思，他自己就是正義的尺度。
為了正義？
多么好聽的說辭。
其實不過是為了他自己而已，他所做的一切事情都是正義的，他大可以做任何的事情，因為任何的事情都是被允許的。
貝妮在他的身上多開了二十多個口子后，把長矛頂在自己的膝蓋上厥斷，然后分開貫穿在他的身上。
這樣，她略微的感到了消氣。拍了拍自己的手，滿意的笑了笑。
“這就算是扯平了。”她丟下這樣一句話，然后從臺子上跳下來，在諾大的大堂當中行走。
腳步聲在諾大的大廳當中回蕩，這個審判的教堂太過空曠，這里的椅子已經有百年以上沒有坐人。
把這個家伙如此的賦予了酷刑后她頓時覺得自己的心情好多了。
畢竟是自己的后輩，自己沒有必要和他生太大的怨氣。點到為止，差不多就好了。
這樣想著，她的心情變得很好，輕聲笑著。
然后她就離開了這里，只留下血肉模糊的裁決者留在這里。
可沒人會可憐這家伙，這家伙沒有搞清楚自己的定位，活該如此的遭人厭惡。
貝妮出來后，愣了愣。
“為什么你會在這種地方？”她皺了皺眉頭，看著蹲坐在墻角托著腦袋的家伙。
那是不朽者，這個骨瘦如柴的家伙好像在這睡著了。明明就在不久之前，這里還沒有這個家伙。
是在剛才出現的嗎？算了，無所謂，這個家伙出現再這里合情合理，沒有必要去較真為什么這個家伙現在會在這里。
較真這樣的問題毫無意義，貝妮這樣想著，沒有打算聽他的回答，而是打算離開這里。
“沒什么，只是想要知道兩位晚輩現在都在想什么而已。”不朽者說著，看著貝妮的眼睛：“仁愛者已經提醒過你們了，你們要保證自己的信念沒有被動搖。其他的事情都是其次的，你們必須要堅定。”
貝妮沉默了片刻，不想搭理這個家伙。
這個要求如此的不近人情。
讓它們堅定？他知道自己在說什么嗎？自己時刻都在做著違背本心的事情，卻叫自己堅定？
這真是個笑話一樣的事情，如此的不合邏輯，就連孩童的玩笑都比這個要更好的理解。
不朽者沒有期待貝妮的回答，他只是坐在這個地方，看著那個有點疲倦的家伙從自己的眼前消失。
她的背影看起來如此的疲憊，好像是支撐的身體時刻都有可能跌倒在地上一蹶不振。
他站起身，看著那個在審判的大堂當中被懲罰的家伙。
懲罰自己這樣蠢事真沒想到真的會有人實踐。
還做的有點過分了。
這樣想著，不朽者嘆了口氣。
那個晚輩的確需要好好的想想自己的信念到底是什么。
沒有被相信正義的存在并且去維護他更加無厘頭的信念了。這樣的想法不是圣徒應該保有的。
就連自己也給不出來認同的話，他覺得這個家伙或許還沒有長大。是個真正的孩子。
因為只有孩子才能說出來這樣的話。
可是這個家伙非但不是孩子，而且按照人類的年齡來算的話，已經是一個老人了吧。
他被如此的打擊，有著心理陰影。
能夠從這種心理陰影當中走出來只能夠靠自己，剩下的人誰都不可靠。
好在現在的教會的戰力充足，有著足夠的時間讓這兩個家伙找到自己存在的意義和價值。
而自己？
自己那個時候可沒有這樣的好運，他受命于危難之際，如果自己沒有想明白就會死去很多很多人。
那個時候真是地獄啊，相較起來現在的人居然還因為現在的環境而不斷的抱怨。
那是真的沒有見過真正的地獄。
當戰爭開始的時候，就是無比真實的地獄之境，不是形容詞，只是一個名詞而已。那是實在的地獄，沒有可以和它替代的事情。
他慢慢的走過去，坐在了其中一個椅子上看著審判架上的晚輩。
如此的美好，在這樣的一天，它們就在不久之前解決了一個大麻煩。大麻煩被解決后每個人都應該好好的休假。
自己也或許應該好好的休息，現在沒有必要繃緊神經時刻的準備戰斗。現在沒有這樣的必要，它們已經阻止了一次戰爭，是應該好好的慶祝。
靠著剝奪了別人的希望來得到的和平。
或者說，靠著剝奪別人的自由來換取另一部分人的自由？
算了，怎么說怎么奇怪。反正它們讓很多很多人沒有死去。這就已經足夠功德了。
他靠在了石頭上，看著教堂的頂端。琉璃之中，諾大的神像被雕刻在上面。
栩栩如生，如同神真的在俯瞰世界。
“讓我靜靜吧。”他在那里輕聲說，聲音很輕，但是不朽者聽得見。
不朽者猶豫了片刻，然后也扭頭離開。
應該給新人一個思考的空間，它們或許經歷了一個艱難的決定，開始懷疑自己是不是正確的。
這一次對于教會的影響遠比看起來要大，雖然它們沒有實際的損失，但是這件事情是否是正確的，這樣的懷疑會動搖到圣徒的根基。
它們不能有懷疑，要時刻堅定。這是它們擁有如此能力的前提。
原本這個世界會因為這個孩子翻起來波瀾，但是結果現在開始變得平靜下來。
徹底的安靜了，不管是什么地方都是如此。
全世界都會安靜下來，就像是原來那樣。就算是出現了血日，又出現了魔神種。人類死了好多好多，就連教會也受到了巨大的打擊。
可是現在再次就安靜了下來，如此的安靜，就和幾十年以前，或者說是像幾百年以來一般。
這個早就應該崩壞的世界再次能夠茍延殘喘。
老鼠趴在了亂糟糟的頭發當中，偶爾露出來小腦袋看著外面。
男人撓了撓，這個老鼠順著他的手腕跑進了袖子當中。
“萩莉爾，能把這只老鼠招回去嗎？”這個男人看著那個在角落里睡熟的女孩問道。
但是顯然不會回答他，她已經睡著了。
“這個老鼠她很喜歡，要是不小心弄死的話，她肯定會找你麻煩。”一個全身綁著繃帶的男人隨口說。然后從口袋當中取出來一個麥谷做的棒塊放在手心當中。那個小老鼠從他的頭上落下來后跳上了他的手掌。
“我說，你們兩個家伙在別人睡覺的時候吵吵嚷嚷的是不是很不禮貌。”一個漂亮的女人坐在旁邊，喝著肉湯表示了不滿。
“現在大家都聚在一起吃飯，她應該起來了。”坐在對面的全身紅色的女孩小聲嘟囔，看著那個縮在角落里的家伙不滿的說。
而她的旁邊，一個同樣全身赤紅的男人揉了揉她的腦袋，她只好閉上了嘴。
這些家伙圍坐在一個桌子上面，從它們旁邊的窗戶看出，是只有紅色和紫色的天空。
而它們的桌子上是相當豐厚的一頓飯，有肉，有面包，還有看起來就好吃的果醬。
甚至還有咖啡。
這套配置在整個世界看來，也就是中心教會的人才有吃的資本的玩意。
哦，得再介紹一下這些家伙。
從剛才到現在出來的，分別是小老鼠，無名，十二，邪影，焰和她的哥哥炎。
它們現在，身處在一個飛艇的掛倉上面。
這是一個純粹用構建金屬做出來的飛艇，由那個蒸汽城市制作的交通工具。
特點就是很輕，而且很堅韌，甚至還能自我修復的金屬。
這種萬能的東西現實當中當然是沒有的。
不過靠著魔人的能力，這種不可能的東西也能夠出現在現實當中。
荻莉爾的小鼻子動了動，睡眼朦朧的睜開眼睛，伸著懶腰坐起來。
她是那只被鬼爵從地下室帶出來的小老鼠，但是被炎取了個名字。
而無名，這個家伙說自己叫做無名挺好的，沒有必要專門的取一個名字。
之所以是炎取得名字，是因為這已經一年過去了，這兩位算是正式的開始交往了。
成為了這個小團隊當中的第一對。
也是焰和那個家伙有矛盾的主要原因。
她對于自己哥哥被別的妹子搶走這件事情有著很大的心理陰影，而且現在它們在天空之上，兩個人秀恩愛抬頭不見低頭見的。
這種當面留心理陰影的事情實在的讓人不爽。
“早啊。”她揉著眼睛看清了在自己面前吃飯的各位。
“下次要睡覺去你的房間，在倉庫睡著會著涼的。”炎猶豫了一下后說道。
雖然她穿著很毛茸茸的睡衣，看起來并不薄，根本不像是會被凍到的樣子。
而炎還是跟在陸地上一樣，只是披著簡單的斗篷。
現在在高空之上，同時外面的環境是高溫的氣流和低溫的風暴交替出現。
相當容易感冒的環境。
雖然和這個同時出現的還有各種奇怪的魔物，在天空之上，無數猙獰可怖的怪物。
但是這群家伙卻在好好的享用一份早飯。
就在不久之前，它們把一個收到了血日影響中的安全區從危險當中拯救。這些食物就是那里的住民感謝它們的。
因為實在的受損嚴重，很多的糧食無法被那些人消耗。
于是就和它們換了些金屬，于是就在倉庫當中堆了很多很多的物資。
除了食物以外，還有藥物，獸皮，各種產物。
還有一些還算是能夠入眼的武器。
當然不是給自己用的，而是拿來賣的。
甚至還有原木。
這些人現在也開始搶亞克的生意，滿世界的跑商。
飛艇雖然有著局限性，因為相比于馬車來說更加的危險。
但是相比起來要更快也更靈活，甚至上面加裝了大量的機械武器。
那個叫做奈德拉的城市的確在這種事情上能夠創造很多方便的東西，而且它們甚至不會成為魔物攻擊的目標。一個奇怪的法陣運行著，讓它們在怪物堆當中從魔物的感知領域中消失。
十二喝下了咖啡，用餐巾擦了擦嘴角看著外面。
它們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一個人類的城市，然后轉去靈森。
之所以是這樣走，是因為它們打算從這里再轉去一個另一個人類的城市。聽說在有段時間之前那個有著完善咒術培養體系的城市受到了巨大的危險，現在應該是在重建。
這種時候可是一個能大賺一筆的機會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