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現在還營業嗎？”德諾斯看到門口掉了個胳膊的木乃伊，人都傻了。
他知道這是十二，但是昨天看還好好的，這才第二天下午，怎么胳膊都掉了。
“請往里面走。”十二自己表現倒是有點稀疏平常，好像只是掉了根手指一樣。
因為就算是在意也沒有用，這件事情已經發生了，他被砍掉了一只手臂，而且傷口被燒焦了。想要恢復幾乎不可能。
除非自己能有所機遇，不然的話自己永遠都只能忍受獨臂生活。
事情已經發生，好在留下了這條命。
他已經抗爭過了，反抗過了。全力以赴的想要阻止，但是看著還沒有恢復的幾個大坑就知道剛才到底經歷了多么慘無人道的事情。
從里面的窗戶上抬頭，能夠看到那個背著幾十把武器在戰斗的家伙。她隨手甩出去的武器都有著神威，瞬間就能把滯留的災禍消除。
不是所有的災禍都難對付，龍是其中最完美的一種，所以尤其難對付。但是大多數災禍都不過是魔力扭曲變形后的產物，全身的內部都有著大量的混沌，只是接觸都有可能導致爆炸。
龍難對付是因為混沌的元素在他的身上被藏在了腹腔當中當作攻擊的手段使用，或者感覺就是凝結以后成為龍鱗。
按理說這種東西失去理智后也會變成混亂的東西，如果沒有的話就是面前那個蹲坐在那里的大家伙。
做條龍真是帥呆了，十二由衷的想。這個家伙首先是高物抗，其次是高法抗。甚至有的能夠使用咒術，而強勁的不懼任何的近戰。天生的翅膀讓它們能夠低消耗的滯留于天空當中。甚至就連魔核都不好找，如果沒有被毀掉神智，應該也很聰明。
所謂的完美就是這個概念吧。
“不知道兩位有沒有寫購物清單，抱歉，我們還沒有來得及把我們的貨物都擺出來。”十二把兩位帶到了飛艇的一個餐廳當中，讓他們在椅子上面坐下。
他從架子上取下來一張清單先遞了過去，還有紙筆。
“寫上的東西我會帶來給二位看的。”他這樣說，然后看著德諾斯的臉盯了一陣子，然后猶豫的問：“我是不是在哪里見過你？”
德諾斯干笑兩聲，無奈的搖頭。
的確，現在他好好的收拾了自己以后很多人都不認識自己了。
可是這個家伙還能記個大概，真是讓人感到喜悅。
“或許你也應該想起來我。”妮娜把斗篷扯下來，露出來自己漂亮的臉，對著他笑了笑：“有印象嗎？”
十二猶豫了一下，然后用手按了按自己的鼻子。
“抱歉，你給我看臉沒什么意義，我是靠著氣味認人。”十二頓了頓說：“畢竟外表太容易改變了，小姐，我更希望你們能提前一點來，這樣或許你能在我還有胳膊的時候看見我。”
沉默了片刻后，德諾斯看著他說。
“我們的確見過，在我們尋找那個魔人的地方。”
十二愣了愣，然后點了點頭。
或許就是那里吧，在哪里很多人被改變了。
提前三年，自己還是一個在教會當中的負罪者，因為自己魔核的緣故成為了怪物。在那個城市的時候自己還是個只知道殺戮的笨蛋，還死過一次，雖然被復活了，但是原本的十二或許已經死掉了。現在的只是一個空曠的軀殼。
他在那里印象最深的只有卡爾，那個家伙和自己拼命，只是差點自己就能打敗他，也是只是差點自己就沒有活著從那里出來。
只是差點而已，只是差點，自己所要經歷的事情又要千差萬別。
“能夠在這種地方看見你，你也遇到了不幸嗎？”十二輕聲說。
畢竟如果沒有遇到不幸的話現在大家應該不會在這里遭遇，在那個城市當中，沒有人是幸運的。不管是好人壞人，瘋子智者，還是說清高正義等等等等。所有人都在那里遭遇了不幸。被強行扭轉了自己在命運上的軌跡。
“算是吧。”德諾斯想了想那時的事情，無奈的笑了笑：“畢竟一起經歷了血日那種少見的東西。說真的，作為一個普通的人類，能夠見到這種活久見的東西還真是幸運呢。”
它們又閑聊了幾句，德諾斯看著遞過來的價目表。
不多不說，貨品的種類還是很豐富的。一應俱全，種類之多完全超過了的德諾斯的預計。
因為他曾經也是商隊的一員，所以當看到這里的商品種類豐富到這種地步的時候，忽然絕對如果那個時候它們也有一艘這樣的巨大的飛艇，或許一切都會變得更好。
“我有點想去看看這些漂亮的石頭。”妮娜指了指價目表的備注一欄，那是一個特殊的商品。一些隨手收羅來的漂亮石頭。
鬼爵稱呼這些東西為水晶和寶石，表示在自己以前生活的地方，這種東西的價格高的購買如同割肉。
可是在這里，這種不能吃不能喝，不能保暖也不結實當作護甲，甚至不能向金銀那樣長期保管當作貨幣的東西。何用之有？要的錢不過只有運費罷了。
“我帶你去看看？”在角落里，一個女人看著妮娜說道：“別看我這樣，我也是這里的成員，看在是漂亮女孩的份上，我當然會給個便宜。”
“好啊。”德諾斯隨口說，然后自己開始寫著清單。
果然他在場就不可能會有一次浪漫的購物，作為一個給商人算了十幾年帳的家伙，一眼掃過去就知道什么買的會很合適，什么買了后倒賣也能小賺，甚至還能從這個價目表當中看出來外地對于這里的認識還有現在的形勢。
在考慮了以上的因素下，再結合自己的需要以及長期的需求，他立刻就能用手中有的錢買到足夠的貨物。
而妮娜并不知道，她只知道相信德諾斯就好。她只需要去跟著這個漂亮的女人去看漂亮的石頭，把自己打扮的漂亮。
德諾斯寫到一半，然后猶豫了一下，看著上面的一件商品思考。
然后加入了一罐糖。
這東西不便宜，但是他算了算自己也算富有，用錢購買含著糖那一小會虛偽的幸福或許非常的合適。
他托著腦袋思考，看著上面的賬單。
忽然間，他好像覺得自己記起來了那個家伙。
說到底，亞克在自己的心理，倒是算是什么？
算是人嗎？算嗎？
不知道，不清楚。
只是覺得心理有點空蕩蕩的，那個家伙已經離開了。他可能經歷了任何的事情，當他們分開的時候，誰都知道那是永別。
自己還想他不就是沒長大嗎？
道理誰都懂，但是當看著自己下意識列出來的賬單，他好像想起來了曾經那個家伙教給自己的這些東西。
或許他想的不是亞克，想的只是自由吧。
這個念頭出來的瞬間，他忽然感覺自己釋然啊。
是啊是啊，當他看到這個飛艇的時候，自己忽然就又懷念起了過去。
不是懷念亞克，亞克可不如妮娜寶貴。如果現在讓他在亞克和妮娜里面選一個，自己毫不猶豫就會拋棄兄弟選擇妹子。
但是曾經，他也是某個商隊的一員，去過各種各樣的地方。
外面傳來的轟鳴的聲音，怪物哀嚎的聲音。
天天聽還真是有點心煩，每天總會有那種怪物在叫喚。
總有人會去殺了它們，不是別人就是自己。幾乎天天都會有人死，不是別人就是自己。
“這個怎么賣？”妮娜拿起來一塊黑色的晶石，在光下清澈透明。
還被簡單的雕刻，就像是一個綻放的花朵。
“賣這個看人，像你這么漂亮，我一般都會要的很便宜。”她托著腦袋看著這塊晶石說道：“不過我可以確定它很便宜，我大概的看到了你的男朋友埋頭寫了長的清單，說不定待會會把這個當作贈品。”
“哎？”妮娜放在手心當中，仔細看著上面。
仔細看看才知道上面的做工非常的精細，在光下，上面的花紋居然是某種文字。
“上面寫的什么？”她隨口問，這種文字不像是被使用中的文字，也不像是假文字。看起來很有規律，說不定是曾經某種不用的東西。
“神文：當日輪熄滅，變生出黑暗與混亂，地上的人類懼怕，躲在房屋當中瑟瑟發抖。”
“有什么意義嗎？”妮娜愣了愣，她沒看過經書，那是用這種文字寫成的嗎？不知道，那個體系一直都是個很麻煩的東西，所以她也不想要了解。
“沒有意義，是我自己刻著玩的。”邪影揮了揮手表示不用在意上面的細節：“如果不喜歡上面有刻字的，還有很多可以選的。”
“好呀。”妮娜這樣說，看著這個不大的小房間。
一開始以為只有幾個，但是當真的看見一個小房間當中好幾個用獸皮和木頭釘出來的箱子里都放著這種東西的時候，還是感覺現實如此的殘酷。
這些東西已經便宜到了幾乎白送的地步，但是還是沒有人買。甚至不會有人會來看一眼。
里面放著很多很多這樣漂亮的寶石，她隨便拿出來一個，都讓她有帶你心動。
她不用考慮省錢的原因，因為她和德諾斯有著不可替代的安排，所以收入很高。而這是一年來唯一能夠用的上錢的時候。
一整年的積蓄它們都帶了出來，沒有必要留著，因為現在這個城市還是分配的制度。錢除了跟這種外面來的商人交換外和廢鐵無異。
她抓了一把，交給了邪影，等著最后結算的時候再付錢。
“哎，大姐姐會買這種東西嗎？”她聽見了女孩的聲音，扭過頭來看見一個比自己稍微矮一點的女孩笑著說：“你好呀，我是荻莉爾。”
“我是妮娜。”她看著這個孩子，歪了歪腦袋：“我沒有拿走你喜愛的東西吧？如果真的是這樣，我可以換的。”
“沒有沒有，只是這東西還是第一次賣出去過。”她指了指她手中的一個：“那個是我刻的哦。”
那是一個小老鼠，栩栩如生的老鼠。
“哎？真好看。”妮娜笑著說：“刻的真好。”
然后她就看見從她的腦袋上面竄出來一個小老鼠。
“哇嗚。”她被驚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意識過來那不是襲擊。笑了笑，看著那邊的女孩，無奈的搖頭：“我該想到的，和這些怪物在一起的怎么會是人類。”
一開始還以為她至少得是人類這種東西，現在看來，果然是自己太天真了。這種地方有人類的可能性可真的是微乎其微。
“至少曾經是人類。”她吐了吐舌頭，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是一個黑底赤瞳的眼睛。
和老鼠一般，但是并不感覺令人畏懼，知識有點讓人感到心理微微的戰栗。
不過還好，至少有著這樣眼睛的是一個漂亮的女孩。對于她來說，這樣的眼睛甚至算不上是缺陷。
妮娜這才發現這里到處都有老鼠，這些老鼠并不亂跑，只是站在那里，看著她，好像是哨兵那樣。
好像這家伙對自己有敵意，但是不知都為什么。
自己應該是第一次見她，沒有任何仇視的必要。
“別這樣，再怎么說都是客人。”邪影聳了聳肩膀：“我知道她和你的男友有過節，但是別打攪我們做生意。”
“沒有啦，只是好奇的過來看看。”她歪了歪腦袋，然后微微的鞠躬，就好像是在向她表示抱歉。
“你的男友？”妮娜愣了愣，看著站在視野盡頭的家伙。
那是炎，他看起來有點惱怒，一把把荻莉爾扛起來，在她嚷嚷的時候微微的鞠躬，把她給抗走了。
的確是有過過節，在自己還是獵魔人的時候，在那個城市的廣場上短暫的有過接觸。
誰都沒有占到上風就被迫結束了短暫的交戰，因為當時忌憚卡爾的緣故。
時間真是神奇啊，才過了多久，她就和這個家伙再次相見。而這次，他的手里拿著的是咖啡而不是斷劍，自己手里拿著的是寶石而不是法杖。
它們相見，別來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