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
“亞克,你能說實話嗎?”
“你這話我聽的很奇怪,我什么時候騙過你。”
“就連這句話都是假的。”德諾斯看了看周圍,確定周圍的馬車都很安靜后,靠在亞克的耳朵旁邊輕聲說:“算我拜托了,看在我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給我說點實話吧。”
“吶,你不覺得其實什么都不知道挺好的嘛?”亞克毫不理會德諾斯的小語調,仗著自己沒有表情說著謊。
當然也沒有人能夠證明他是在說謊。畢竟到底隱瞞了多少事情只有他自己才清楚。
德諾斯猶豫了一下,然后放棄了繼續的盤問。
現在它們坐在馬車頂上,自從那個夜晚說過計劃以后,已經是三天過去了。
這三天很正常,每天都在向著奈德拉前進,誰都沒有表現出來值得說的事情。
德諾斯看著這幾輛車:“上一次人這么多的時候是說明時候?”
“很長時間了,幾十年總該有了。”亞克掰著手指說:“這一次的情況也是特殊,我也沒有想到居然能夠找到這么多的人。”
“至少告訴我你之后打算做什么,我年紀早就到了該成家立業的時候了。如:
“你要走了嗎?”亞克看了德諾斯一眼,點了點頭,看不出來到底對于他要離開這件事情抱著什么樣的態度:“也好,跟著我你沒有什么前途。”
“那么你至少告訴我你打算去什么地方。”
“我有給你說過我為什么會現在仍然在世界各地旅行嗎?”
“不知道,話說到這里,難道你不打算自己建立個協會什么的嗎?或者找個地方當個領主之類的?你肯定知道一些能夠建立據點的位置,但是你為什么卻非要到處亂跑呢?”德諾斯無奈的嘆氣:“果然還是無法理解你的想法。”
“其實這個世界挺大的,我還是喜歡到轉轉。”
“你還有什么地方沒去過?沒記錯的話你說過你已經去過了這世界上所有的地方!”
“實際上我還有地獄沒有去過,天堂同樣。”亞克猶豫了一下說:“不過應該只有地獄,天堂可以確定只是杜撰出來地方。”
“哈?你想說這個世界上還有地獄嗎?代指還是”
“實際意義上,根據古籍來看,世界上真的有地獄。”亞克看了看周圍,確定沒有了人后,指了指那個中間的馬車:“諾,那兩個貓就是證明。”
德諾斯愣了愣,無奈的笑了笑:“不是在開玩笑逗我的?”
“你看我認真的樣子,像嗎?”
“你的語氣只有認真一種,所以不能當作擔保。”
洛麗有點不好意思的在馬車里站直了,雙臂平舉著,幾個人圍著她坐著。
“合適嗎?”她歪過腦袋細聲細氣的問。
“非常好!稍微多站兩分鐘,我給你速寫一張。”鬼爵用極度亢奮的聲音回答,同時一手用手帕捂著鼻子,用很奇怪很難以描述的表情發出詭異的笑聲,同時飛速的用手中的筆在板子上繪制著面前這個孩子的樣子。
卡爾用帶著殺意的眼神看著鬼爵,托著下巴,時刻準備的把這個家伙摁在地上揍一頓。
“是不錯吶。”迪德麗同樣用手托著下巴,靠近了洛麗身邊捏著她身上。洛麗發出幾聲短促的呻吟,看起來有點害怕。
這是因為洛麗的那件毛衣做好了,正穿在身上。
只穿一個毛衣的洛麗看起來就很像是一個正常的孩子,原本她的樣子被斗篷擋的就像是個小女巫,現在穿著一個白色毛衣站在里還有點羞澀的樣子看起來真是可愛。
小蜘蛛考慮到是女孩子穿的原因,還沒忘記加點裝飾,比如在正面的一個大大的心形。
迪德麗對可愛的孩子沒有什么太多的興趣,只是對這毛衣很有想法。她能夠感覺到這是一層高度壓縮出來的魔力。這種程度的魔力凝聚在身上,抗性幾乎能夠免疫絕大多數的元素傷害。
而堅韌程度,在穿上之前她試過用刀子。但是除了仍然能感到扎的疼之外,毛衣毫無損傷。用力拉也沒有任何變化。
而令人感到驚訝的還是數據上的,小蜘蛛的每一根線都能承受噸級的拉力。而結成如此的一件衣服,幾乎很難因為拉扯出現問題。在以上都滿足的情況下,這玩意軟的和輕的就像是穿了層云在身上。洛麗不好意思也是因為這個原因,穿在身上如果不是可以在意的話,根本就感覺不到這東西。所以她總是在用手拉著上面的一個小角,不然的話總覺得自己沒有穿衣服。
洛麗把那條圍巾也圍上,這條圍巾對于她來說稍微有點大了,所以能輕松的埋進去半張臉。然后她就坐在了旁邊,好奇的看著鬼爵展示自己的速寫——這個家伙醒過來后除了說點莫名其妙的話之外,就是要來了炭筆和一個薄木板。外加一個小匕首。
那碳條在他手里能畫出來的東西還真是讓人感到驚訝,基本上他沒事就會找個地方畫畫。好像是因為除了這個以外他找不到打發時間的事情。
雖然在短時間里算不上多復雜,但是大體的神韻已經躍然紙上。雖然卡爾很不滿鬼爵看著洛麗坐在自己旁邊就特地挪過去的一副變態的嘴臉,可是也不得不承認這家伙在繪畫方面的確有點才能。
洛麗小口的喝著茶水,在她剛坐下的時候小蜘蛛就遞上來了杯子,里面是有混了茶葉的飲料。
這種東西她昨天才是第一次嘗試,如果不是加了點能夠調味的糖她沒法食用這種帶著點苦味的東西。現在喝習慣了以后,就對這種很暖胃的東西的東西很喜歡。
大概十分鐘后,鬼爵已經根據默寫完成了整幅速寫,他向著洛麗展示這副速寫。前前后后不過是十五分鐘,但是完成度已經令人感到驚訝。
“您要喝點嗎?”洛麗向著鬼爵遞了一下手里的茶水,鬼爵想都不想就接過來半杯下肚然后遞回去揉了揉她的腦袋。
“真是乖孩子。”鬼爵這樣說著,然后把畫從上面取下來簡單的卷了卷后遞過去:“這個算謝禮了。”
“謝謝!”洛麗歡快的回答,然后把這個自己的畫像抱在懷里。
“你畫的很快,以前練過嗎?”卡爾有點好奇的看著這家伙,他畫完以后就用手托著腦袋在那里看著火堆,以前也是這樣。忽然就很難說上話,坐在那里就像是與世隔絕。
“你要是參加過美術聯考就知道為什么我能夠畫出來了。”
“那是什么?”卡爾被這個生詞卡住了,有點好奇的看著這家伙問道。
“考試,沒有這個我沒法考大學。”鬼爵毫不掩飾自己的過去:“哈,如果材料夠,我還能給你畫幅水粉。”
說到這里就沒有人再和他說話了,因為沒人聽得懂了。這家伙經常這樣,說著好像完全不屬于這里的胡話,自己還一副很認真的樣子。好像這些編出來東西都是真的。
怎么可能是真的?比如一個能夠亮的小方塊就能相互聯系,再比如會有人如此多的城市。沒有神明和元素,但是還有類似于槍械的東西——他說蕾蒂使用的武器會在很久以后變成主流,刀劍之類的會在很快被淘汰掉。
這些事情真是讓人難以相信,他自己都說不用在意自己說的這些事情,那么自然就只是當成故事來聽了。
蕾蒂坐在角落里,聽著它們說話感覺自己插不上嘴。
鬼爵話癆的毛病讓他在說話期間愣是沒有能跟上的,他真的是什么都聊,有的沒說都說。但是偶爾會安靜下來,雖然只是很偶爾的時候。但是一旦停下來的話,大家差不多也都沒有什么好說。
雖然現在最該說話的就是蕾蒂,因為接下來要去的地方是蕾蒂的家鄉,沒有比她更了解那里的人。
棄子昨天的時候忽然說自己的核心受損了,能量流失到現在,他必須要去關機一陣子。因此最后的那個房間又單獨空給了棄子。
至于其他人的休息,都是累了就睡覺,沒有大概的限制。因為從昨天開始,天空就被火燒云給充斥,看不見日輪,自然沒有辦法分辨時間。整個世界都在火海之下被映著光。整個世界都被照的發紅。
大概三個小時后,洛麗躺在卡爾的身上睡著了。小蜘蛛和迪德麗于亞克和德諾斯輪班——雖然現在因為火燒云的緣故,那些魔物都因為本能的在躲避。所以現在外面沒有多少魔物,但是總得有人在上面看著。
這樣的話馬車里就安靜了下來,剛進來的兩個家伙都有點沉默寡語,加上不知道之前在說什么,看起來也因為精神的緊繃有點累。所以鬼爵只能安靜下來讓他們好好休息。
他坐在了馬車的另一個角落里,托著腦袋,想著最近發生的事情。
他不能讓自己停止說話的原因,就是一旦安靜下來他就陷入了一個很奇怪的感覺。
簡單的說,他想死,但是自殺除了痛苦之外什么都沒有。
所以鬼爵只能強迫讓自己處于一個高興的亢奮狀態。
現在安靜了下來,就算是還有火堆的噼啪作響,馬車顛簸的聲音。但是安靜的現在只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噗通,噗通。
鬼爵在聽著自己心跳的聲音,自己的心里也慢慢的安靜下來。
他想要知道十二到底怎么樣了,那個家伙是主角吧?如果是主角的話,肯定不會死掉吧。
但是,他要是不是主角呢?
想到這里,鬼爵陷入一陣莫名奇妙的恐懼。
在這個世界如此久,讓他有種奇怪的感覺。會不會這個世界里就沒有一個主角呢?這里是個被遺棄的地方,這里的各種限制讓他只覺得壓抑。
比如世界的邊界,當他知道這個世界是有邊界的時候,只是覺得心里堵得慌。雖然就算是現在的天地仍然大的讓人驚訝,但是天就這么高,地就這么寬。
好像是個用來關老鼠的籠子。
他打量著周圍的人,尤其是坐在對面的家伙,他好像也在也余光打量著自己。那是亞克,當他們對上眼睛,看了許久許久,然后鬼爵別開了眼睛。
說不定這家伙是個主角呢?鬼爵在心里想,如果自己來講這個故事,會用一個商人的視角嗎?
不知道,只是覺得心里很亂。之前被他認為是主角的都死的很慘很慘。他有個很喜歡的人也死的很慘很慘。
而現在,他完全的能夠順從本心。比如看見漂亮的女孩就毫不隱瞞的表示自己的情意,又比如說以前藏著掖著的那些有關原本世界的事情都當作故事來講。每天就像是明天就要死掉那樣竭盡全力的狂歡。
鬼爵還以為亞克要問自己些什么,但是抬起頭來的時候,他和德諾斯居然都睡著了。就連卡爾看起來也閉上了眼睛。
可能是現在的確是太晚了。
但是自己還是沒有困意,自己之所以會猝死的原因就是之前睡得太晚了。
不過自己也該休息了,好久沒有一個如此舒適的環境來讓自己休息了。
他打著哈欠,靠在椅子上想要睡覺。
“那個,先生?”
忽然,他聽見了女孩的聲音,他睜開眼睛,看見了不知道什么時候坐在自己旁邊的蕾蒂。
“嗨!美女你有什么事情?”鬼爵看著蕾蒂漂亮的臉止不住自己的笑意。
每次和這樣漂亮的女孩聊天的時候,他才能夠回想起來自己曾經幻想過穿越到二次元的初衷,不就是因為能夠看見這樣漂亮的女孩嗎?雖然這個家伙不知道什么時候會死,但是現在她還活著,還在呼吸著。
蕾蒂看起來對于他的反應有點不好意思,用手捏著自己的頭發不好意思的看著鬼爵。
“你曾經說過,你去過奈德拉?”蕾蒂思考著自己的措辭:“能不能麻煩你說一下那里的事情呢?”
“嗯?”鬼爵愣了愣,他的確說過。自己有一次因為風暴來到了那里,并且打了苦工。
不過自己根本就沒有了解到太多有關那個城市的事情,可是說到底,蕾蒂才是來自于那里的人,但是她卻在問自己有關家鄉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