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亞克沒有說話,看著迪德麗給自己灌下一大杯酒。
他正在帶著這個家伙在酒館當中。他也不是很清楚應該如何對付這個姑娘,只是知道喝酒能夠讓她安靜下來。
而且這個家伙說過雇傭她的要求只是請她喝酒而已,沒有過任何其他的要求。所以亞克還是覺得自己應該支付一下酬金。
說起來,這家伙喝的可不少,從進來到現在就是在一直在喝酒,沒有任何停頓。
“吃點什么吧,這里的安全區很大,里面有養羊。”亞克看著她說:“吃點炒菜什么的,味道很好。”
現在這里還在吃東西的家伙不止它們,身后就是亞克商隊的所有人。除了小蜘蛛。
那里現在稍微的有點安靜的嚇人,這些家伙坐在一起居然沒有什么好說的。沒有玩笑話也沒有其他的祝酒辭。大家要么喝酒要么在吃東西。真的只是在吃喝而已,沒有其他的事情。
因為大家誰都沒有好說的,說白了大家相互之間并沒有什么過深的聯系。只是因為亞克的緣故現在才聚在一起。
這種關系實在的讓人的感到尷尬,雖然大家都有在剛才并肩作戰。但是這并不是相互接受的理由。教會的卡爾,魔人洛麗,咒術師德諾斯,人偶蕾蒂,傭兵迪德麗,守護神暗和灰,沒用的不死人鬼爵,剛剛重見天日的魔物女孩鼠,以及商人亞克。
格格不入,真的是格格不入。大家都不能在相互的理解,能夠在同一桌上吃飯本身就已經夠過分了。如果不是看在亞克的臉面上,現在估計都分開到了不同的地方。
不過到了一半的時候迪德麗就忍受不了這種壓抑的氣氛到了另一個桌子上自己在那里喝酒,亞克跟了過去,因為覺得這個家伙可能會需要自己的幫助。
“你最好離我遠一點,我對你沒有什么樣的好情緒。現在我很煩,如果想要讓我心情好點就再去給我取酒。”迪德麗看了一眼亞克沒好氣的說。
現在距離討伐結束已經過去了幾個小時,全城的人都知道了對付那個大家伙沒少借助這些旅人的幫助。所以這些家伙提出來要喝酒的時候就都還是很高興的表示請客。
阿帕莉沒有來的原因還是因為蕾蒂成功完成了實驗后擊殺了蕾莉,這件事情有一系列的衍生事件。但是那些事情就不是亞克他們需要操心的了,作為這個城市的管理者,這種有關于治安問題的事情還是會處理好的。
“小蜘蛛還活著。”亞克輕聲說,迪德麗的手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一飲而盡。
“你怎么知道?”
“你觀察一下那里的魔力流就能知道,它知道現在自己成了敵人,所以為了不給我們添麻煩就先離開了。”亞克頓了頓說到:“我也不知道他會不會回來。”
“最好不要回來,這里有什么好的?總有地方比這里更加的適合它。”迪德麗悶悶的說:“我這里也是,等我接到一個大單子我就走,可別指望你能夠靠著如此便宜的價格一直雇傭我。”
“知道知道,我們下一次去的地方你正好去傭兵協會問問,說不定現在已經有大單子了。”亞克點了點頭:“卡杜米,這是我們接下來要去的城市。”
“很大的城市啊,少見,我還以為你這家伙只會在小城市里呆著。就算是去大城市也會去一些被教會所放任的地方。真是少見你會選擇這樣一個很麻煩的地方。”迪德麗頓了頓說到:“為什么要去那里?有更好的行程不是嗎?”
“德諾斯跟了我足夠久了,他賺夠了錢,要退休了。”亞克頓了頓說到:“那里是他的家,他從那里跟著我出發,現在我要把它送回去。”
“這種事情不要私下說,你在他們面前說吧。”迪德麗扭頭看著身后的餐桌,那里的每個家伙都停下來手里的事看著亞克。
他們都聽見了剛才亞克說的事情,應該說亞克自己本身就沒有打算隱瞞這件事。
“大概就是這樣的。”亞克起身說道:“之后迪德麗和德諾斯大概都會離開,德諾斯從十幾歲跟著我一直到現在。作為人類而言,它已經受了很嚴重的腐化。我想要在釀成災禍之前讓他能夠平靜下來。”
一邊說著,他一邊看著德諾斯。
這個家伙少見的也沒有說什么,可能是覺得的確是說什么都沒有什么太大作用。所以只是在那里喝酒。并不快,只是在喝酒而已。當意識到亞克在看自己的時候就是點了點頭。
“現在我們去那個城市很麻煩。”卡爾猶豫了一下說到:“我們不能去大城市,就算是它被庇護,魔人進入大城市也是不應該的。而且,蕾蒂現在也是魔人。同樣沒有安全保證。到那里我們有著生命危險。”
“不用太擔心,有人在哪里等我們。”亞克頓了頓說到:“我在那里有朋友,勢力湊合。至少庇護我們足夠。”
“庇護魔人?我倒是好奇什么樣的勢力能夠有這樣的權威。”卡爾有點不悅的說。雖然他的本意是想要保護這個女孩,但是好歹算是教會的神官。當聽說有人敢庇護魔人的時候,還是覺得有點怒中火燒。這種不正視教會命令的家伙卡爾沒有任何好感。
“我父親,他有幾個地方很隱蔽。”德諾斯忽然說話了:“如果他出來接的話,從我們進城到離開為止,我們的行蹤都算是安全的。”
“聽起來真是個引人嫉妒的說法啊。”鬼爵看起來很開心:“不用像過街老鼠那樣躲躲藏藏就好。”
雖然沒有表示,但是其他人也都認同這種說法。
畢竟這個隊伍出現在大街上實在的是在挑戰教會的忍耐底線。那些家伙本來就是群死板的家伙。要是真的暴露在公眾面前的話肯定只能躲藏。
這種像是老鼠一樣的生活方式真是讓人感覺不爽快。
卡爾沒再說話,雖然不知道他父親到底是誰。但是既然敢說那么肯定有依據。
雖然仍然不爽就對了,畢竟這個家伙的意思明顯的就是在表示自己有著和教會相對抗的勢力。
即使是在被幫助,這種感覺也并不好受。
德諾斯喝著酒,也沒有再過多的解釋。
他離開家太久了,也好久都沒有都沒有回去了。不知道多久沒有見到自己的老爹,他需要點酒來讓自己想起來他。
其實自己也一直都沒有考慮過之后應該做什么。畢竟會被亞克趕走這件事情本身就是自己的一個猜測而已。本來就沒有被當成正式的事情。
因為實在是想不到能夠有什么能做的事情。實在是想不明白最好就讓自己先把這個事情放在腦袋后面。不想去過多的思考。
不過現在這個原本只是猜測的事情現在已經被證實了,自己就必須要去好好的思考接下來要做的事情。
首先就是自己回家之后又該如何,能夠做的事情最可能的不過是在自己父親的學校里當個老師。這是個好結果,他的家人都會有這樣認為。
另外就是繼續在外面冒險嗎?不過這次沒有亞克了而已,自己一個人在外面玩好像也沒有什么意思。
必須要提上日程的就是成家立業了啊,畢竟自己已經到了這個年紀。雖然和壽命長的東西呆久了總有種幾十年不算長的錯覺。但是實際上作為人類而言,這樣的壽命是不可能的。他現在的年紀就必須去找個女人在家里過日子,不讓的話可能就無后了。
德諾斯這樣想著,再次抬頭看見亞克的時候,還是那個面無表情的臉。但是看著自己的樣子好像有點其他的心情。
“抱歉。”他忽然輕聲說,只是張嘴,嘴唇動了動。
德諾斯不確定到底是不是這句話,不過自己都聽見了,就大概認為就是這般吧。這個家伙好像就在因為自己提前讓他離開而感覺到抱歉。
“沒事。”德諾斯這樣說道:“我也該離開了。”
亞克點了點頭,雙方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大家都明白,就別說點令人難堪的話了。
或許很久很久以后,當自己也有孩子的時候也會把自己的孩子交給亞克來帶。因為這樣它能夠看到這個世界有多大。這個并不大的世界應該被每一個生活在里面的人所看見。
當然,也有可能自己覺得自己的孩子應該平平凡凡,安全和諧的度過一生。這個世界很危險,能夠平安的活著就是莫大的幸福。讓人感到安心的幸福。
再然后,德諾斯就倒在了桌子上。迪德麗能夠靠著自己作為火山羊一族能夠靠著讓自己的體溫升高來讓身體當中的水分變成蒸汽。同時酒精對于魔物的效果一直不算很好才能夠一直在喝。
作為普通的人類而言,德諾斯顯然沒有這樣的手段來讓自己的狀態變得稍微好一點。所以現在就已經喝醉了。
同樣作為人類的鬼爵反而沒有醉,這個沒有什么本事的家伙居然在酒量方面也有著還算能看,現在居然能夠走過去和迪德麗抱著大桶灌。
也有不喝酒的,像是坐在角落里面的蕾蒂和鼠,這兩個家伙從進來到現在就在抱著最開始的那一杯,根本看不見有消耗的樣子。
本來應該算是慶功的宴會變得像是死了人一樣的哀悼會真是個不幸的事情。也不能怪別人,因為小蜘蛛的事情,現在沒有多少人有好心情。
誰都看見了在人前只是因為自己變成了一個更加強大的東西就被攻擊的例子。除了少數幾個人外都感同身受。大家都是怪物,看到同樣是怪物的克里森受到那樣的對待誰都不好受。
或許唯一的安慰就是亞克說小蜘蛛還活著吧。唯一的安慰了,而且就連這種安慰說不定也僅僅只是安慰而已。誰都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畢竟也就只是亞克的一言之辭。
“亞克。”蕾蒂忽然對著亞克說,亞克在那里坐著,抬頭對上了她的眼睛。
她做了個出去聊的手勢,亞克面無表情的臉上有了一絲松動。
但是也沒有別的辦法,只好起身跟著出去。畢竟自己的確有些事情需要給她說一下,一直瞞著就是自己的不對了。
推開門后,外面一片漆黑,畢竟現在已經到了晚上。日輪已經熄滅,熄滅的日輪下,世界一片黑暗。
但是好在這個城市是少有的不夜城,因為蒸汽機械和魔人管理的緣故,現在還有些燈在亮著。
它們從酒館里出來,誰都沒有說話,兩個人走了幾步后,蕾蒂扶著圍欄。
這是二樓,它們現在在陽臺上。這是個裝修的很漂亮的陽臺,亞克出來的時候就感覺自己的心情輕松了片刻。
畢竟環境如此,相對來說讓他覺得有點安逸。
“謝謝。”蕾蒂開口了,最開始居然是在道謝。
“應該的。”亞克點了點頭,一時間沒有搞清楚原因。
他的小表情的頭飾現在放在了馬車當中,因此蕾蒂也不知道亞克的表情到底如何。
不過大概也和亞克熟悉了差不多,就能夠猜到這個家伙估計有點慌亂。雖然臉上是面無表情,但是實際上應該并不平靜。
“你給了我一個活下來的原因。”蕾蒂說:“我現在是個怪物,作為魔人而言,我的存在在教會看來是眼中釘。而且本來我就打算死去,我在昏迷之中已經打算要消失。你來到了我的精神世界中給我說了那些事情,那是我活著的原因。”
“你是說風景?”
“不,你知道的。你說過你需要我。”蕾蒂輕聲說:“阿帕莉告訴我了,她說過你已經有未婚妻了。我想要知道你非得告訴我這件事情的原因。”
亞克沉默了片刻后,看著蕾蒂說:“我的確很需要你,這一點我不做悔改。但是就像是我需要德諾斯一樣,沒有過多的意思。我之后想了想我說的事情可能很值得誤會。所以想要用這種方式來澄清這個誤會。”
但是蕾蒂卻搖了搖頭,笑了,看著亞克笑了:“可是我已經誤會了,我只知道在我最絕望的時候有個人拉了我一把。那個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