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確定見到的是不是同一個人，因為當時我見到的是三個在一起的老人，他們都留著長長白頭發和白胡子。地點嘛！就在我住的院子外面的巷子里，時間記不太清楚了，大概就是一個多星期之前吧。”
凌聞霄故意提到這個細節，便是怕那仨筑基真人和自己第一次交鋒時，有經過的路人錄了視頻或是拍了照片，從而暴露了他和衍化道人見過的事實。
至于說衍化道人他們曾去過他老家？
這個他可以肯定警察查不到，因為他家所在的村子，攏共只有一個治安探頭，而且還早在去年的時候就壞了。
至于白云子那伙人，凌聞霄并不擔心他們會告發自己。
一方面是就算他們跳出來指出他和衍化道人認識，監控也能證明他沒有動手。
既然衍化道人選擇那里作為戰場，事先肯定會確認治安監控是不是正常工作。
只要監控視頻能證明他是清白的，那么口供里再有多少破綻，他也可以找到無數理由去搪塞。
況且，屆時法醫也絕無可能從衍化道人查出什么傷處，死亡原因也能讓警方排除他殺的可能。
另外一個方面，凌聞霄相信，在自己下了如此狠手的情況下，多少也會對那群修行者起到震懾作用。
他不相信這些修行者都是講義氣不怕死的，在明知道告發也不能給他帶來實質傷害的情況下還要惡心一下自己，那不是擺明了要和自己結仇嗎？
在不用擔心知情人的情況下，凌聞霄只要讓警察相信他衍化道人的“病倒”無關就行了。
“你繼續說！”聽到凌聞霄說得那么模糊，中年警察臉上露出了失望之色。
這個線索對他們查找衍化道人的身份并沒有太大的幫助，因為凌聞霄租住的那片地方，治安探頭更少。
好在凌聞霄提到這老頭似乎還有同伴，而且特征還那么鮮明，到底也算是一條排查方向。
“當我靠近到那老人大概十米左右時，看到他臉上的氣色不對，好像是很痛苦的樣子，于是當即就跳下了單車！”
管他衍化道人當時的神色對不對，反正治安探頭也不可能拍得那么清晰，是不是還不是凌聞霄說了算？
“本來我想上前幫忙的，但……咳咳，但我怕對方是碰瓷的，所以愣了一兩秒之后就下意識往后退了幾步。
“然后我就發現他臉上的神色很是焦急，還追著我走了好幾步，好像是想向我求助。
“我感覺他不像是碰瓷的，就快步朝他跑了過去，可還沒等我跑到他身前，他就倒下了。
“看到他倒下之后，我嚇了一跳，想上前扶……但說實話，我是真的不敢，一方面是怕加重他的病情，另一方面也怕惹麻煩。
“然后我就喊周圍的人來幫忙，當時來的人中間沒有會急救的，于是我就立刻撥打了急救電話和報警電話！”
聽完凌聞霄的描述之后，中年警察有些不解地問道：“你為什么要報警？”
這確實是個疑點，路上發現老人病倒，幫忙打急救電話就算了，報警是幾個意思？
“我的自行車當時不是被我自己甩地上了嗎？我怕那里的探頭拍不到具體過程，等老人的家人來了，我有嘴說不清。”
“你就因為這個考慮才報警的？”中年警察繼續問道。
這個理由很充分了好不好？凌聞霄吐槽不已。
“也有老人倒在地上的樣子太嚇人的緣故，我也怕出了人命引來更大的麻煩。”
中年警察沒有再接著問問題，如果凌聞霄說得沒錯的話，那么這事其實非常簡單明了。
就是一老頭夜跑時突發疾病，然后被路過的好心人發現，好心人怕麻煩，采用了最穩妥的報警處理。
而要確定凌聞霄有沒有說謊也很簡單，只要把監控視頻調出來看一遍就行了。
真正讓他難辦的是這老人的身份，也不知道技術處有沒有追蹤到老人最初是從哪里出來的，能不能盡快聯系上他的家人。
不過中年警察并沒有為難太久，因為那老人的“家屬”很快就趕來了醫院。
白云子一行浩浩蕩蕩二三十個人出現時，凌聞霄眉頭下意識就皺了起來。
因為那為首的四個修士，尤其是那兩個曾經圍攻過自己的筑基修士，看向自己的眼神竟然帶著一絲敵對性的防備。
周汝城和楮墨道長確實是對凌聞霄產生了敵意，倒是不因為他們的朋友折在了他的手上。
事實上，他們二人和衍化道人也沒有多深的交情。
在和平年代的修行界，修行者，尤其是專注于修行的修行者，大部分時間都用在修行或是尋找能增強修為的寶物上。修士之間走動的頻率都很低，更不用說建立深厚的友誼了。
這次他們三個筑基真人能聯合在一起，大部分原因還是利益的驅動。
但沒感情歸沒感情，衍化道人到底是和他們同一級別的筑基期修士，突然間就被凌聞霄打得重傷垂死，難免會生出兔死狐悲的感覺。
另外，雖然周汝城和楮墨二人都知道衍化道人這次是抱著決死一搏的打算去找凌聞霄的。
可在他們看來，以凌聞霄膽小怕事的性格，以及顧忌世俗規則束縛的行事風格，哪怕衍化道人最終不敵，下場也不至于會太慘。
可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他們似乎想錯了。
原本在他們眼中理應束手束腳的凌聞霄，這次竟然在衍化的逼迫下掙脫了性格上的枷鎖，將隱藏在內心深處的狠辣一面給釋放了出來。
凌聞霄原來強大歸強大，但對掌握一方勢力的他們來說，也不是對付不了。
尤其對方弱點那么多那么明顯，想要拿捏一下這樣的強者，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
然而，當凌聞霄擺脫了當前社會加在每個人身上的條條框框，突破斗爭底線之后。
這樣的存在，便是對周汝城和楮墨這種站在修行界金字塔頂端的人，也已經構成了極大的威脅。
更不用說，他們二人之前還和凌聞霄做過一場，哪怕他們已經道過謙，也不能確定凌聞霄就念頭通達了。
再加上衍化道人此次行動，更加深了他們之間的誤會。
這樣一個對他們有威脅，而且還有著因果牽連的對手，他們心里豈能不做防備？
但在這些微的敵意和防備之外，他們更多的還是因為衍化的結局，對凌聞霄的變化感到震懾。
當一個強大的對手變得狠辣起來時，就像是北極熊有了大帝這樣的統領，你可以不喜歡他，但你必須正視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