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日，是關江期末考試的第一天。
清晨，凜冽的西北風如刀子一般，將路上行人的臉刮得生疼。照常升起的太陽，給這寒冬帶來了一絲絲的暖意。
為了應對考試，八中取消了今天的早自習，不過高一14班的學生依然來得很早。
他們的心情都很激動，辛苦了一個學期，考完這場試他們就解放了。
盡管寒假的時間并不長，但能夠遠離學校徹底放飛自我，學生們都是很期待。
高一13和14班的所有老師今天也來得比較早，甚至比學生們來得還要早一些。
對于他們來說，接下來兩天的期末考試，不僅是對他們這一個學期教學成果的檢驗，也是他們揚威立萬的一場比拼。
新學期開始之前，學校把13和14班分配給他們，其中多少有點認為他們在教學上的水平不足意識，這讓他們感到非常羞恥。
更讓他們覺得感到侮辱的是，學校竟然把他們發配到一個辦公室中，和各科的教學組“隔離”。
盡管大家都知道學校沒有歧視他們的意思，只是嘗試一下能不能通過這種方式將13和14班的教學抓上去。
如果效果好的話，或許明年各班任課老師都會按照這樣的方式重組辦公室。
只是，理解歸理解，他們這些第一個吃螃蟹的，依然覺得自己受到了極端不公的對待。
現在，他們證明自己的時候到了。
此前，他們所教的兩個班雖然都非常不錯，13班整體進步比其他班更大，現在已經在中流梯隊站穩了腳跟，而14班更是在最后一次月考中躍居年級第一。
但那終究只是一時的，而且以月考成績為衡量標準，其他班的老師也未必服氣。
可期末考試不同，這是關江全市統一命題，試卷難度都是比照著高考，最終成績的權威性真實性都不是月考能比的。
在之前的一個半月之中，他們不辭勞苦給14班補課加課，就各自的感覺來看，學生們的水平絕對能在這次的考試中大放異彩。
如此一來，他們就可以名正言順地宣告，他們這些形同被“流放”的老師才是最優秀的。
考試之前半小時的時候，凌聞霄走進了14班的教室，看著學生們激動而又期待的樣子，他莞爾一笑。
都是從學生年代過來的，他能理解學生們的心情。
不過他這個大魔王已出現，班上熱鬧的氣氛頓時就一掃而空。
好吧，凌聞霄覺得自己這個班主任做得真是失敗，這段時間他對學生們的態度可是和善了不少，怎么現在一個個看到他還是這么的寒蟬若禁？
不過馬上就要考試了，照顧學生們的情緒要緊。
盡管不是高考那樣決定人生走向的關鍵性大考，但還是要預防一些心態不好，或是不太自信的學生們臨陣緊張，導致最后發揮失常。
“都準備得怎樣了？”凌聞霄溫和著問道。
同學們倒也給他這個班主任面子，整齊劃一得回道：“準備好了！”
“有信心沒有？”凌老師繼續提振士氣。
“有！”同學們的聲音依舊整齊，但卻不是那么有力。
“沒聽到，大聲點，有沒有信心？”
“有！”這次所有人都提高了嗓門吼了出來。
不過凌聞霄依舊從一些人的眼中看到了不自信，不僅僅是成績差的學生不自信，就是那些成績排在前二十，有望在這次考試中上榜的學生，也依然不夠自信。
其實這也怪不得他們，雖說經過這段時間的突擊訓練，所有人的成績都得到了提高，便是班上排在四十名向外的學生，放到隔壁13班也能排在中游。
可所有學生對自己在年級中的位置印象，還停留在第四次月考之中，并不清楚這一個多月來他們的進步有多大。
其次，就算他們知道自己在學校的排名已經很靠前，也不會覺得自己真的很優秀了。
說到底，進入八中的學生不說是中考的失敗者，比起那些考進重點中學的優秀學生來，還是有所不如的。
這一次他們要和原來初中班上名列前茅的優秀者同場競技，底氣終歸沒有那么足。
凌聞霄從來就不是擅長做演講，也不是擅于振奮人心的人，面對這種情況，他也不知道該說什么。
不過，他也知道如果他什么都不做的話也不行。
“我沒聽出來你們的信心在哪里，我也不想告訴你們，你們其實現在已經很不錯了，因為空口無憑。
“只有等考試成績出來之后，你們才會知道你們低估了自己的實力，也高估了你們眼中那些卓越的初中同學。
“另外呢，我想你們也是被其他老師的要求給嚇到了，盡管在我看來，其他老師提出來的目標其實對你們來說并不難。
“不過換個角度想想，還記得開學之初，我鄙視你們，說你們是五十六個垃圾的話嗎？
“我承認，我當時的話有些過激，我也想向你們道歉。
“不過呢，如果你們有點兒傲氣的話，還是要在這次考試中證明一下，證明我這個你們口中的大魔王說錯了。”
說到這里，所有學生情不自禁地露出了笑臉，平常他們暗地里稱呼凌聞霄都是大魔王，他們還以為老師不知道。
這會兒被凌聞霄自己說破，而且看樣子似乎還不太在意，大家原本心中對大魔王的那種望而生畏的感覺，似乎變淡了不少。
待大家笑聲漸歇，凌聞霄繼續說道：“其實你們完全不用緊張，因為相比于以前，你們的成績肯定是進步了，而且還進步了不少。
“咱們就拿丁力同學來說，雖然他在我們班長期霸占倒數第一的位置，但就成績來說，放到整個年級中也只是中游偏下而已。
“那么你們還怕什么呢？只要能夠正常發揮，我相信你們這次的期末成績單肯定會讓你們家長滿意的。”
聽凌聞霄這么說，所有人細細一想，好像很有道理啊。
本來他們就是對自己的未來沒抱任何希望的人，可是這個學期在大魔王的調校之下，一個個都取得了不俗的成績。
哪怕是那些沒太多自覺性的學生，在高壓之下也得到了他們以前怎么也想不到的進步，可以說，這個學期他們沒有虛度，既然如此，他們還擔心什么呢？
看到自己的話引起了大家的共鳴，凌聞霄心中也是相當滿意。
不過他覺得自己似乎還可以做更多，就在大家即將奔赴各自考場的時候，凌老師站在了教室門口，每個學生經過時他都要拍拍他們的肩膀。
同時說上一句：“加油！”
這一次，他是一視同仁，所有學生都照顧到了，而且給他們輸入的靈氣還不少，沒人起碼都有一束之多。
希望他們能夠旗開得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