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成建被凌聞霄的話噎住了，他的學識比較少，但不代表他是傻子。
他其實也懷疑那個老中醫是個騙子，只不過一直以來想要兒子都成了他們一家人的魔障了，哪怕萬分之一的希望他也不想放過。
可他本人又著實不知道該怎么辨別那老中醫可不可信，沒有小表弟這個智商后盾，他就下不了決斷了：“廢什么話啊？你就說你來不來吧？我就在老中醫這里等你，半個小時你不出現的話……”
大表哥其實也沒什么能威脅到凌聞霄的，只不過到底是初中時候曾帶著一幫混混幫他擺平很多“敵對勢力”的鐵哥們，這些年一直沒斷了往來。
許久不見，去見見也好。
二十多分鐘后，凌聞霄蹬著上高中時買的那輛的自行車出現在張成建面前。
一到地頭，就看到一個掛著“老中醫坐堂”布幡的小門面，門面里面很簡單，就是一張辦公桌、一張辦公椅、一臺臺式電腦、一臺飲水機，最后再加上一條長椅。
這環境說簡單還是客氣的，簡直就是簡陋加不正規，讓蒙古大夫來弄都要比這老中醫更專業。
別說中醫特有的藥柜、中藥稱，連起碼的脈枕都沒一個，這算是什么老中醫？
凌聞霄當即就抱怨開了：“我說大表哥，你看這里的裝潢，我敢拍著胸脯跟你說，吃他的藥還不如去普陀山上一炷香管用呢！”
其實張成建也是覺得這老中醫這店鋪的賣相著實不行，但他可不會承認自己聽風就是雨：“老中醫這不是剛退休嘛，店里的家伙什還沒來得及置辦……”
大概也知道這個理由有些強詞奪理，張成建的聲音越說越小。
凌聞霄暗笑一聲，然后笑著道：“要不我幫你去試探一下他？”
“嗯？你不是說你不懂醫的嗎？你怎么試探？”張成建好奇地道。
“山人自有妙計！”凌聞霄賣了個關子，不待大表哥同意，就整了整衣領走進了老中醫的門面。
老中醫確實很老，看上去起碼也得有七老八十的樣子，滿臉的老人斑，頭發也全白了。
他穿了一身白大褂，白大褂的胸口還印著金陵醫院的字樣，戴著老花鏡正盯著電腦屏幕忙活。
見到凌聞霄進來，老中醫也沒抬頭，隨口就問道：“看不孕不育的嗎？”
“不是！”凌聞霄搖了搖頭，往長椅上一坐，“我聽說你這里有種藥，吃了保證能夠生男孩？”
“嗯啊！”老中醫很傲嬌地點了點頭，然后又理直氣壯地說道，“你別問我藥的成分，這是秘方，是我家祖上經過好幾代人摸索出來的……”
凌聞霄沒給老中醫滔滔不絕的機會，而是直接打斷道：“不是，我就是想告訴你，我剛才已經報警了，說你這里有人賣假藥！”
“呃……”老中醫也是醉了，這是不按套路出牌啊！
不過楞了一下之后，他就冷笑了起來：“呵呵，小伙子，你看看我這大褂，我原來可是金陵醫院的專家……”
凌聞霄又打斷了他：“你就是賣假藥的！”
“證據呢？”老中醫一點都不心虛，“你又沒買我的藥，你怎么證明我是賣假藥的？”
“你有行醫資格證嗎？”凌聞霄笑瞇瞇地說道，“另外，你有營業執照嗎？”
老中醫臉色微變，不過也就是瞬間之后就恢復了正常：“當然有了！”
凌聞霄的狀態還沒有恢復到正常，也沒發現老中醫臉上一閃即逝的微妙變化，不過他根本也沒想過要看老中醫的臉色：“算了，有沒有你跟我說也沒有用，待會警察來，你和警察說就是！”
聽凌聞霄這么一說，老中醫怒道：“小子，我沒得罪你吧？你這是不講規矩啊！”
“規矩？什么規矩？”凌聞霄笑著說道，“舉報不法，人人有責，這是國家定的規矩！”
“呵呵！小子，我記住你了！”老中醫咬牙切齒地道，“不過你也別得意，你以為報警就有用嗎？
“我確實不是醫生，也確實沒有營業執照，但我一沒有行醫，二沒有營業……”
“嘖嘖，你看，我就是嚇嚇你，你這么快就承認自己是騙子，這也太沒挑戰啦！”凌聞霄笑著道，“不是我說你啊，就是當騙子，你好歹再專業一點啊，你是不是覺得這個世上傻子多到遍地都是啦？”
聽到凌聞霄如此奚落，“老中醫”的臉上頓時就是大怒：“小兔崽子，你特么的##”
凌聞霄理都沒理他，直接走出了店鋪，朝著站在店面外的張成建笑道：“表哥你看，戳穿他就是這么簡單！”
“要不咱們報警？”張成建也是氣不打一處來，開年他都四十了，混了那么多年“江湖”，沒想到竟然差點被這么個老棍給騙了。
“報警有什么用？你這不是沒有上當嗎？也沒證據說人家非法行醫，也沒證據說人家詐騙啊！況且，也用不著這么斬盡殺絕吧？”凌聞霄聳了聳肩，主要是嫌麻煩。
“哦，對了，你剛才說去普陀山上香有用？”張成建話題一轉，問道。
“有什么用？”凌聞霄一時沒想起來。
“就是生兒子啊！”張成建希冀地看著凌聞霄，“我以前也聽人說去那兒上香求子很靈驗，就是不知道成功率是多少……”
凌聞霄差點笑噴了出來，這觀音送子的成功率從古到今也沒人統計過啊！
不過一想到為了生兒子，這兩年大表哥和大表嫂都快被折磨得神經衰弱了，去普陀山旅游散散心，或許心情一放松，兩人就造出個小外甥也說不定。
想到這，他點點頭：“據說挺靈驗的，成功率這個沒法說。但去年我們去游玩的時候，看到很多人從馬頭山三步一叩首叩頭叩到普濟寺去還愿呢！”
這倒不是他胡說八道，他還真遇到那么虔誠的還愿信徒，而且還不止一個。
然而，也不知道凌聞霄是不是表述得不清楚，給了張成建什么錯誤的信號。
兩天之后，大表哥就激動地給他打了個電話過來：“小表弟，南沙這兒來了個很靈驗的游方大師，我和你嫂子剛給他算過，可靈了！要不你也過來算算姻緣什么的？”
“唉！我說表哥，你是不被騙就不舒服是吧？”凌聞霄也是服了，好歹也是曾經闖蕩過江湖的人啊，怎么還迷信上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