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凌聞霄和周學文進了總經理辦公室，員工們便如散開的鳥群，各干各的去了。
負責教授詠春的教練毛雨辰，一邊整理安裝器材一百年咂嘴道：“嘖嘖！大老板還真年輕啊！”
在他旁邊幫忙的八極拳教練趙文斌順口接過話茬：“估計也是個富二代吧？”
說完，兩人對視一笑，顯然都明白了對方話里的意思。
這些有錢人就是會玩，在關江市中心開這武道館，他們真心不看好。
是的，他們就是不看好自己的前途。
要知道，原來這里的那家健身會館，就是因為成本太高導致虧損嚴重才不得不把店遷走的。
那還是受眾很大的健身會所，更不用說是在整個關江都少有人問津的武館了。
關江不是沒有教授傳統武術的地方，但這個小城市本身就沒有習武的傳統，大多數年輕人更傾向于學習動作瀟灑的跆拳道、空手道之類，看上去更能提升逼格的活動。
故而，關江的武館一般都開在那些位置稍偏的地段，而且占地面積一般也不會有多大。
像凌霄武道館這樣，在市中心最繁華地段，租下這么大一片地方經營，基本上不用考慮賺錢。
若不是周學文開除的薪水不錯，而毛雨辰和趙文斌又恰好沒找到工作，他們才不會在意這份注定干不長的工作呢。
然而他們不知道的是，周學文開武道館可不是為了玩票，恰恰相反，他還準備大干一場呢。
“師父，你也看到了，館里的準備工作也弄得差不多了，我打算下周末就正式開業。”周學文端坐在凌聞霄對面，規規矩矩地匯報自己的想法。
“這些你看著辦吧，我說過歐文不插手你的經營。”凌聞霄擺擺手，他是真不懂經營。
或者準確說，最近一段時間，他大部分時間和精力都花在了教學上，不想在武道館上再投入什么心思，文體兩開花說起來好聽，但未必能面面俱到。
況且，就算有多余的時間和精力，凌聞霄發現自己也更喜歡研究修行。
他知道自己很強，比修行界所謂筑基期的修士都要強大，但單純攻伐能力的強大，對他來說頂多只是讓他感到自身安全有了些許保障。
打打殺殺并不是他的興趣所在，這段時間以來，他也逐漸明悟了一個道理。
那就是，從一開始他對自身金手指的鉆研，以及后來覬覦修行法門，都不是為了讓自己天下無敵，也不是什么為了踏上人生巔峰。
他潛意識里的想法，其實一直都是為了能夠實現生命層次的躍遷。
說得俗套一點，那就是本能地追求長生久視、永生不滅的境界。
可在去年靈魂發生蛻變，自身能夠主動且大量地轉化靈氣，雖然從靈魂到身體都獲得了跳躍式的變化，但這種變化發生之后，他就像是遇到了瓶頸無法再有寸進。
不，準確說，他根本不知道下一步該如何做，才能讓自己再次發生變化。
所以在發現這世上還有修行者存在，他的目光就瞄準了那些古老的傳承。
而他的運氣也不錯，盡管因為衍化道人的緣故，整個修行界對他都充滿了警惕，迄今都沒有人來和他交換修行法門。可他依舊從鞠友新那里得到了《宮曲律典》和《大音希聲》這兩本典籍。
可惜，這音律之道對他來說，太難了！
到現在他還沒有琢磨出什么有用的東西，本身對修行的理解仍然還在門外徘徊，自然沒有心思去管武館經營的事情了。
想到修行，他就對周學文問道：“你這段時間有沒有把修煉放下？”
說起來，凌聞霄自己都快忘了自己當初傳授給徒弟《歸元心法》的內容了，也不知道這個徒弟按照自己的傳授修煉得如何了。
一提起這個，周學文就更來勁了：“師父，你傳授的心法真是太棒了，我現在不僅練出了內功，而且精神力也能離體了……”
凌聞霄耐性地聽徒弟描述他現在的修煉成果，心中略微卻有些失望。
盡管通過周學文的描述，驗證了他總結歸納出來的精神力鍛煉法門的可行性。然而這對他自身而言，卻沒有任何的意義。
因為周學文目前的進度，也只是做到了精神力離體，并沒有發生能夠讓他眼前一亮的變化。
不過這也很正常，本來《歸元心法》就是完全是以他的修行知識為框架所作，屬于“低層次”的修煉，自然不可能讓凌聞霄有借鑒的地方。
“師父！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笨？”見凌聞霄的臉色不善，周學文再沒了顯擺的心思。
他很清楚，自己能夠修煉到如今這個程度，根本原因還是師父所賜予的靈氣起了作用。
周學文知道靈氣很神奇很珍貴，卻不清楚自己消耗那么多的靈氣才有如此修為，是不是太過浪費了。
“前輩，是不是因為晚輩太笨了？”與此同時，在關江市東北角的那座園林之中，鞠友新也在問同樣的問題。
自從在白云子的指點下開始修煉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快兩旬時日，可鞠友新至今仍然沒有窺得修行的門徑，這讓他感到很是煩躁。
甚至有時候，他還在懷疑，白云子的指點到底有沒有出錯。
盡管他很清楚白云子前輩是個真正的修士，他也曾見識過這位大能的本領，可長時間沒有任何進展，依舊讓鞠友新感到了不正常。
只是，白云子卻覺得很正常：“之前我就和你說過，你拿來的《宮曲律典》和《大音希聲》是上古時期的修行法門，而且還是極為偏門的音律之道。
“上古的法門一般都很講究天賦，如果你本身在音律上沒有任何的天賦，入不得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其實有一句話沒有說，如果鞠友新能夠得到天機宗的傳承，以他在相術上的積累，倒是能很快入門。
而且天機宗的修行法門和玄妙觀的法門一樣，都屬于中古時期的傳承，對世界的認知更為客觀，對修煉者的要求也沒有那么高。
只不過，漫說玄妙觀沒有收藏天機宗的傳承法門，就算有，他又憑什么教給鞠友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