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焦柏明通完電話之后,戴妄語立刻就給內門師叔吳涯打了個電話。
因為常年漂泊,絕大部分時間不是在深山老林活動,就是在雁回山脈深處的雁回宗道場修煉,修行者一般用的都是衛星電話。
衛星電話不是重點,重點是常年在沒有人煙的地方活動,再高級的電話也會經常遇到斷電的情況。
于是,戴妄語很符合“常理”地沒有立刻聯系上吳涯,不得已,他只好給一直坐鎮雁回體育集團總部的大師兄打了個電話。
說起這個大師兄,戴妄語和他也不是很熟。
大概是去年的時候,老祖宗秦風帶著一大票同道來到航城,內門幾個師兄也隨行而來。
在那之后,這位內門大師兄就一直在航城未回山門。
按理說,這么長時間下來,戴妄語怎么也該和大師兄混熟了。
畢竟在集團里,他的地位非常高,是僅次于董事長的存在。
可一方面大師兄習慣了深居簡出,一直在辦公大樓的頂樓套房里,很難得才會出來,戴妄語就是想和對方偶遇一次都非常困難。
另外一方面,這位大師兄的牌面貌似非常大,除了董事長之外,其他人想要拜會他,結果都無一例外被拒之門外。
拒之門外的意思就是,哪怕到他的辦公室門口敲門,大師兄連門都不會開,直接就在里面拒絕了相見。
正因如此,即便是戴妄語,想要和大師兄說上話,都是非常困難的事情。
好在大家分屬同門,大師兄也不是絕情絕性之人,如果有緊急情況的話,還是允許大家給他打電話的。
“我是王釗!什么事?”大師兄的聲音非常低沉,聽上去就給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戴妄語不敢造次,立刻就說道:“大師兄好,我是外門弟子戴妄語,弟子有一件事想請教師兄,不知師兄是否有空,容師弟當面稟報?”
“什么事?”
大師兄的語氣仿佛帶著一種讓人不得不服從的威嚴,話音剛落,戴妄語就立刻用最簡練的字句答道:“是關于凌霄武道館的。”
一聽凌霄武道館,王釗的態度立刻就變了,變得不那么淡定了:“快上來說。”
從去年下半年開始,凌聞霄這個仿佛突然出現的異人,在衍化道人隕落之后,大名在短短時間里就傳遍了修行界。
修行界多年未出現修行者在斗法中隕落的事情,更不用說隕落的還是一個筑基期修士。
一時間,修行界人人自危,對凌聞霄的警惕和關注,都提高到了前所未有的程度。
而作為事端的起源,更是戰戰兢兢,就擔心那人前來復仇……盡管根據吳涯等一干宗門前輩的推斷來看,這個可能性并不大。
只是,凡事就怕個萬一,所以在那之后,雁回宗對凌聞霄的關注就從未停止過。
王釗也是因此被派駐到雁回宗的俗世產業,也就是雁回體育集團這邊坐鎮。
而王釗對宗門的這個排遣很是不愿接受,雖說作為第三代弟子中的大師兄,他的實力在同輩之中堪稱優異,比起吳涯師叔也差不到多少。
可問題是,他實力再高也就煉氣期后期,對上筑基期都是送菜,更不用說對上能滅殺筑基大能的凌聞霄了。
是故,他來到航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了兩個集團員工前往關江,時刻關注凌聞霄的一舉一動。
好在宗門也知道他的壓力,對他的所有活動都非常支持,吳涯本人還通過文玩店老板余慶的關系,給辦事的人員提供了不少的方便。
這也是戴妄語在聽到焦柏明說道凌霄武道館這個名字時,立刻就能說出凌聞霄這個名字的緣故。
得到大師兄的允許,戴妄語立刻走出辦公室,只用了短短一分鐘就來到了集團大廈的頂樓。
當他來到頂樓的時候,王釗的辦公室門已經打開了,走進去一瞧,就看到一個三十歲左右的青年坐在辦工作后面。
“見過大師兄!”戴妄語態度極為恭敬地彎腰行禮。
“不用客氣,說說是什么事!”王釗的語氣有些急切,連坐都沒讓戴妄語坐下,立刻就問起的事情來。
“是這樣的,剛才我接到一個電話,說凌霄武道館最近正在籌備一場挑戰賽……”戴妄語就像一個小學生般,站在王釗辦公室對面,把從焦柏明那邊聽來的事情復述了一遍。
聽完之后,王釗用手拍打這桌面,有些不確定地自言自語道:“奇怪,關江那邊怎么沒有傳回這個消息?”
不過這不是重點,他搖了搖頭,反問戴妄語道:“這個事情和我們雁回宗沒有關系,你難道想摻和進去?”
王釗的話很不客氣,語氣也非常嚴厲。
從他被派駐到航城的第一天起,門派上下都一再告誡他要鎮之以靜,哪怕凌聞霄找上門來,也不能單方面挑起戰端,能讓則讓,要忍辱負重。
可他卻從戴妄語的語氣中,聽出了他想要參加那個挑戰賽的意思,這怎么行?雁回宗現在躲那人都來不及,送上門去算什么事?
他知道這些個外門弟子,因為宗門傳下的武功很高明的緣故,一個個拳腳功夫都很硬扎,雖然因為門規的緣故,性子都不算張揚,但也算不上低調。
尤其是這個被外門弟子們戲稱為當家紅棍的戴妄語,別看長相弱不禁風,實力卻是出眾得很,據說曾經一個人單挑了十幾個航城武術界的武者,最后還輕松獲得了勝利。
難道這家伙又技癢難耐,想要和雁回宗的“生死大敵”的徒弟一較高下?
這絕對是不允許的!
大概是因為王釗在呵斥的同時,釋放了精神力壓制的緣故,戴妄語頓時就仿佛被錘子砸了一下胸口,呼吸都變得困難了起來。
好在練武經年,他的意志力并不薄弱,盡管在精神層面上沒有什么造詣,但能練出深厚內功的人,精神力本身就不差,只不過不懂得運用而已。
故而,雖然感到很難受,他還能強撐著開口道:“不,大師兄誤會了,師弟并非是想去挑戰那人的弟子,只是……”
“你想去旁觀?”王釗挑了挑眉尖,滿臉嚴肅地問道。
“呃……”戴妄語被戳中了心思,感覺有些難看。
在雁回派系中,內門弟子先天比外門弟子的地位要高,哪怕是在高呼人人平等的現代社會,這種價位上的差距卻頑固地遵循著古老的傳統。
這也是戴妄語在王釗面前表現地很恭敬的緣故。
但恭敬歸恭敬,被一個年歲和自己相仿的人如此呵斥,他心里終究還是會感到不爽的。
王釗大概也看出來這個外門師弟的情緒變化,心中不由暗自一笑。
如果說被宗門派駐到這個“危險”崗位上坐鎮,還有什么值得他感到開心的,大概就是在外門弟子面前,他這個在山門只是小字輩的三代首席,可以過一把太上皇的癮。
不過,他也知道過猶不及的道理,體驗了一把高高在上的威風之后,他沉吟了片刻說道:“你想去的話,也不是不可以!甚至你想上臺的話,也可以。”
“?”戴妄語眼睛一亮,原本以為大師兄會一直秉承“龜縮”策略,對關江那邊敬而遠之呢,沒想到還有這樣的轉變。
“不過……”只是轉折來地太快,讓戴妄語差點閃了腰,“不過你想上臺的話,必須站在凌霄武道館這邊,接受挑戰。”
戴妄語一時沒適應這樣的轉變,聽完就猛烈地咳嗽了兩聲,等氣息平緩之后才問道:“為什么?”
他倒不是為不能獲得那一個億的挑戰獎金感到遺憾,只是單純不知道王釗這么吩咐的意圖。
“你不用管,如果你想要去的話,就必須按照我說的辦。”王釗這話說得很重,“如果你辦不到,或者辦砸了……”
結果會怎樣,王釗并沒有說,但威脅的意味卻是相當明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