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銘,你背上這把刀是校長給你的嗎?好威風啊,校長為什么要送你刀?”放學回家的路上,張霖走在陳銘身邊,瞇著眼睛好奇的問道。
“我也不知道,可能隨時校長看我身體素質不錯,想讓我走機甲的路吧。”
張霖臉色不霽道:“那校長也太過分了,普通人就算是穿上機架也只能在戰場當炮灰。陳銘,聽我的,不要走機甲那條路了,你安心上文化課,再過一個月就要分班了,你選好方向了嗎?理科還是文科?要我說不如學理科吧,以后成為大科學家,文科沒什么用。要么當個武道學者,也可以研究武道,考上博士,然后在大學里任教,即便是武者也要客客氣氣當你的學生。到時候你可得指導我學武。”
陳銘背著唐刀,不禁有些頭大,他又不是什么木魚疙瘩,以前因為忙著自己的事,沒有注意過張霖,但她現在這么露骨的表現,他哪里還不明白她的心思?他裝作毫不知情的樣子,無所謂道:“還沒有打算,到時候走一步算一步吧。”
張霖鼓鼓嘴,道:“那怎么可以?你應該早做打算,就算武道這條路走不通,還有很多其他事情可以做的,同樣可以出人頭地,像任老先生,剛剛上個月獲得了國家最高科技貢獻獎,就算是傳奇武者都對他客客氣氣的。”
陳銘假裝煩躁,甩了甩胳膊,道:“別說了,煩,我的事不要你管,我走了!”說著大步離開。
張霖氣的一跺腳,心道:“真是不識好人心,不理你了!”轉身便要離開,才走了兩步,又心想:“是不是我剛剛說武者這條路走不通傷到他了?啊呀,我真笨!我這不是在他傷口上撒鹽嗎?不行,我要去給他道歉。”她又急急忙忙轉身想去找陳銘道歉,但哪里還有陳銘的身影。“人呢?”
陳銘趁著張霖轉身的時候,快走幾步,拐了個彎,走在一條小道上,松了口氣,自言自語道:“下次得避著她,對她沒感覺就不應該讓她覺得有希望。”
回家的路上格外幽靜,全然沒有前世燈紅酒綠的喧鬧氣氛,在一些歷史資料中,也有關于以前種種豐富夜生活的描述,但如今已經不可能了。海中無數異獸使得前線日日炮火不斷,兩萬公里的海岸線處處重兵把守。
在這個世界,幾乎所有武者都是軍人,實在是戰況太惡劣,每一個武者都是重要戰略資源,不能在社會閑置。
幾千萬士兵、無數武者不分晝夜共同保衛海岸線,一次又一次擊退試圖上岸的異獸。每一座城市都配備著放空炮、防空導彈,嚴防飛行異獸地突然襲擊。當年大規模異獸潮來襲時,無數異獸流入荒野,雖然形不成規模,但還是時刻威脅著人民安全,整座城市的被高壓電網圍著。這些處處都需要耗費大量能源。人民的安全雖然得到了基本保障,但代價便是國家根本沒有多余的能源支持社會夜生活,因此一路上只有一盞盞太陽能路燈,以及遠處點點住戶們的點燈光。整座城市到了晚上,反而比陳銘前世的農村更加寂靜。
微風習習,吹動樹枝,樹蔭在燈光下搖曳不定,陳銘獨自一人走在安靜的小道上,周圍沒有一個人影,他很享受這種放學后回家的靜謐氣氛。
在道路的遠處,十幾人早早躲在樹后,錢斌吩咐道:“待會兒看我手勢指揮。你們記住了,陳銘那小子身體素質比我們都要高得多,大家一定要一起突然偷襲,免得他跑了!你們下手不用顧忌。出了人命也沒關系,這一帶晚上根本沒人出沒,也沒有攝像頭,大家放手干,砍死他也沒人知道是我們干的,到時候就算查起來也由我一個人兜著。”
他狠厲地掃視了一眼眾人,道:“誰t娘的要是下不去手,老子嫩死他!”
一群年輕人或是持棍或是持刀,在這個全民習武的年代,想弄到武器簡直輕而易舉,此刻聽到錢斌的話,既是緊張又是興奮。
“嘀嗒”的腳步聲傳來,在靜謐的夜晚格外清脆,錢斌偷偷探出腦袋,看到一個背著大刀的青年緩步走來,他將手微微舉起,等到青年距離他只剩五六步時,猛然一揮手,一群青年興奮地抓著武器朝陳銘沖過去。
陳銘走在寂靜的道路上,腦中情不自禁想到了雷和李文蕊,他回顧吞噬星空的情節,越加確定雷就是雷神,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自己記憶出錯了,對李文蕊或者說雷的妻子卻半點映象沒有。
他沉浸在自己的思索中,突然耳朵一動,停下了腳步,幾個人影突然從路旁竄出拿來,各種武器直接朝他腦袋砸過來,陳銘大吃一驚,本能地拔出武器,一招“橫掃千軍”,手中唐刀掄起一個大圈,在燈光下化為一排刀影,朝那些人影劈砍過去。長刀微微傳來一點阻隔感,鮮血迸濺到陳銘臉上。一聲聲慘叫聲撕開寂靜的夜空,三個被連腰砍斷的青年在地上哀嚎,半截身子噴著鮮血。
陳銘雙手持刀,環顧四周,還有十來個青年面色煞白,驚恐地看著他,那些青年雖然平時在學校打架斗毆,但哪里見過這樣的陣勢?一個個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你們要殺我!”陳銘咬著牙,怒火中燒,他難以置信地抬頭看向那些青年,道:“你們為什么要殺我?”
他一步步走向一個高大青年,道:“我不認識你,可你為什么要殺我?”
高大青年看著陳銘直直地盯著他眼睛,又看著地上哀嚎的同伴漸漸失去了聲息,嚇得一聲驚叫,道:“是錢斌,是錢斌要殺你,不是我,不是我!”他啪丟掉武器就要跑,恐懼早就在眾人心頭彌漫開,有一人帶頭跑,其他人也紛紛慌亂地轉身就跑。
“呵呵,想殺我,還想跑?”陳銘幾乎失去了理智,這些人無緣無故就要殺他,哪里能放過他們?他心中想著,既然已經殺了人,索性殺個干凈!
將他們殺個干凈,被查到又能怎么樣?大不了逃到野外,大不了找機會去吞噬星空世界。他如今已經擁有武者實力,哪里去不得?
與其讓這幫人渣茍活到時候反咬自己一口,不如讓他們去地下團團圓圓。
“我從來沒有做過什么傷天害理的事情,你們卻要殺我!”
他跨步間越過高大青年,隨后又出現在另一黃發青年面前。
“我……”高大青年眼睛瞪得大大的,他根本沒有看到陳銘出手,只覺得胸口一疼,有什么東西從胸腔里噴涌而出,氣管、咽喉被流體阻塞,喉嚨一甜,鮮血從口中涌出。
“阿龍,你能不能聽話點,不要在惹事了,讓媽媽省點心。”他眼前出現母親擎著眼淚滿面失望的臉,優越的生活并沒有讓自己的母親比別人更加年輕,而反顯得更老。
“阿龍,你好好上學,以后成為武者,那媽媽就是死了也甘心。”這是他剛上初中那一年,那時候母親還沒那么蒼老,臉上時時刻刻的掛著和藹的笑容。
“你們看,你們看,這是我兒子!”小學三年紀那一年,自己獲得了全市小學武道大賽三年級組第一,那時候他站在領獎臺上,看到自己的母親激動地在座位上又蹦又跳。
“媽媽……媽媽……”他的視線時間黑暗,身體重重地摔在地上,頭頂的燈光化作了自己母親的臉,他幡然醒悟,想開口向母親說道歉,但喉嚨已經發不出聲音。最終他的腦袋無力的倒向一邊,模糊的視線中,看到陳銘手持黑色的唐刀割開最后一位站著的同伴的脖子,鮮血噴涌在他的臉上,像是一個收個生命的惡魔……
從錢斌發號施令到十二個青年統統死亡,前后不過十余秒時間。
錢斌躲在樹后瑟瑟發抖,像是一只被父母遺棄后遇到食肉動物的小奶貓,他聽著同伴們的慘叫聲,縮成一團,把頭深深埋入兩腿間,根本不敢向外張望,一心祈求上天讓陳銘這個殺神不要發現他。
“錢斌,就剩你一個了。”
陳銘冷漠的聲音在錢斌耳邊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