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球決定，先不打開。
熟悉的眼前一灰。
來到了熟悉的地方。
整潔干凈的玻璃窗口，空無一人的服務窗口，貼著一張熟悉的紙。
熟悉的白花花筆直地站在上面，還有熟悉的空氣中彌漫著的汗味。
徐球熟練地拿著畫板，敲擊著臺面。
“砰砰砰。”
白花花的白色頭發一動，然后無神采的眼睛逐漸變得活起來，倒映著……一個拿著畫板的人類。
？？？
！！！
畫板！
人類！
白花花的頭發刷地一下，豎了起來。
“你……你……你……”白花花你了幾下，沒你出個所以然來。
徐球咧嘴一笑，“親愛的朋友，又見到你了，真讓人開心。”
他說著熟稔的話語：“多虧了你的提醒，親愛的朋友，我才能在主題里玩得這么開心呢。”
白花花下意識地看了前面遠遠觀望的其他人類，炸毛：“你不要瞎說！”
“我沒有提醒你！”
主題里玩得開心！
不可能的！
白花花在心里否定著他的話。
徐球點點頭：“是的是的，你沒有提醒我。”
字面意思好像沒什么毛病，但是總覺得怪怪的。
“我就是跟你嘮嘮嗑的。”
“你們這邊有吐槽服務嗎？”他換了個說法，“不是，你這里有什么滿意度調查之類的東西嗎？”
白花花：“沒有”
徐球環顧四周：“這樣啊？意見箱有嗎？”
白花花困倦且困倦：“沒有。”
徐球露出為難的表情：“那我覺得我以后可能要投訴你貪污。”
白花花：“”？？？
“貪污！？”白花花被嚇了一跳，語調上難免高了起來。但是很快，他意識到，這種事情不該用高調的語調來說，所以，又很快地壓低了聲音。
“你這個人類不要瞎講好吧！”
“我哪里貪污了！”
徐球委委屈屈地看了一眼服務窗口外貼著的白紙：“你還說沒有貪污，這張白紙就是證據。”他點著服務窗口的白紙，就差喊媽媽就是它，它就是證據。
“你還在上面寫字了。”
白花花對人類顛倒黑白的能力好像有了一些認知，不可置信地說：“這是你送給我的。”
徐球：“如果你說是我送給你的，那就是我送給你的吧。”委委屈屈，“你說什么就是什么，被威脅的我又能說什么呢，我不過是一個無權無勢的可憐人類。”
威脅？
可憐？
講道理，白花花被驚呆了。
“這明明是你送我的。”
“所以，你的意思是說你收了我的禮物，接受了骯臟的賄賂，是這樣子的嗎？”
白花花暴躁了，睡覺沒睡好，話也說不通，到底要怎么說。
說不過還能怎么樣，白花花用頭發揭下白紙。
遞給徐球，“那你拿走。”這樣總行了吧。
但是他還是太單純了。
徐球委屈地說：“我就知道，現在你想毀滅證據了。”
白花花：？？？
“但是已經有這么多人看到了，你毀滅證據也是沒有用的。”
“到時候我們一個人投訴你一次，你肯定會……”
“哎，誰叫我太善良了呢。”
“作為朋友，我是真的于心不忍啊。”
“這樣吧，我也不投訴你了，誰叫我們是好朋友呢，我就隨隨便便地寫上一些對主題淺顯的建議，希望你能幫我傳達一下。”
徐球拿過那張白紙，理所當然地跟白花花說：“拿只筆過來。”
白花花的頭發蠢蠢欲動，但是又不能動手，可把他氣壞了，怒發沖冠，“你覺得我憑什么拿筆給你。”
這次，他一定要和這個人類一爭高下。
徐球的反應卻很是平和，“啊，這樣啊？那我向其他人借一下好了。”
他嘆息著就要往外走去：“也許大家對主題也有很多建議。”
白花花：“……”
白花花：“……”
白花花：“！！！”
“哎，等等，筆給你。你可上天吧你。”
徐球鄭重地接過白花花用頭發卷過來的1塊錢的中性水筆，批發價3毛。
一邊認真寫著建議，一邊說著，“我會好好努力上天的，定然不會辜負你的期望。”
白花花：“……”
白花花：“……”
誰特么期望你上天了。
白花花憤憤地，選擇閉上了嘴。
他清晰地認識到，和一個講不通話的人類講話，實在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說話，不互動，不認識。
可惜徐球的嘴巴是閑不住的，他唰唰唰地寫著，叭叭叭地說著:“你說，咱們這服務大廳建得這么好看，也不知道晚上有沒有過夜的地方。”
白花花發梢動了動，沒搭話。
可是徐球現在是一個撲街寫手，作為撲街寫手最基本的能力，就是自說自話，樂在其中。
別人不說話沒關系，自個還有口水就行。
“這周圍看起來也沒有什么VIP小房間之類的，看來晚上只能在你這里將就一下了。”
白花花的嘴角抽動了幾下，忍住了。
徐球還在那幾下講：“也不知道最近磨牙、打呼嚕、放屁有沒有輕一點。要是睡著了，影響到你，我也是怪不好意思的。”
白花花不能忍了，誰睡覺這么多事啊。
“這位親愛的游客，我們這里不提供夜宿服務的！”這句話，白花花說得一字一頓，咬牙切齒。
徐球恍然大悟地停下手中的動作，“這樣嗎？”
“但是咱這里好像也沒說不能夜宿吧？”
白花花：“……”
特么地，白花花想了好一會兒，居然說不出反駁的話來。
白花花：“……”
白花花都已經絕望了，“你真的不回家睡覺嗎？”
徐球很驚訝地看著白花花：“啊？還能回家睡覺嗎？”
白花花：“……”
特么地，“不是你說要在這里睡覺嗎？”大庭廣眾之下，不知羞恥，不知羞恥！
徐球委委屈屈地說：“那你也沒說這么出去啊，我還以為只能在這里睡覺呢。”他頓了一口氣，繼續說，“我想著，我們好歹也認識了這么久了，關系也這么好，睡在你的眼皮子底下我也安心一點。”
白花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