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在丘茲搞出大動靜后,吳王闔閭幾天后聽見了丘茲守將的稟報,而闔閭身邊自然也養著相劍師為其搜羅寶劍,丘茲城也同樣迎來了一隊特殊的吳兵。
不過這已經是很久之后了,也多虧了風胡子屢次出現給歐野提了個醒,因為有相劍師這樣一群特殊的人在,他若在人群密集之處鑄劍,雖然本地人多半認不出異像,但卻瞞不過各諸侯。
在風胡子離開后的第二天,歐野就將農莊里冶煉用的熔爐全部推平,轉手賣了出去。
隨后他帶著妻女徒弟一行人離開了這個注定會成為漩渦中心的地方。
因為朱氏已經懷有五個月的身孕,歐野離開丘茲后在百里以外的一處富鄉將其他人都安頓下來,自己獨自離開去尋找人煙罕至的鑄劍之所。
光是人煙罕至顯然還是不行的,歐野要尋找的地方要擁有鐵礦,否則原料將會很麻煩。
天道圣劍,雖然最大的特點是掌控天時,但并不意味著它不鋒利。
吳國境內倒是比越國太平許多,歐野哪怕行向深山密林去尋找鐵礦豐富之地,也沒有見到太多盜匪。
而遇見的少數盜匪,對于背負大劍,身上衣著也不落魄的歐野還是表現出一定的興趣,這些人理所當然地成被當成了試劍的對象。
當他拔出龍淵時,所有盜匪手中的凡兵頓時自動碎裂開來,隨后的戰斗比起在越國簡單得多。
歐野哪怕沒有使用龍淵操控天時,依然輕松應付了這些盜匪,戰斗后他發現,似乎自己對于這個世界的兵卒等級理解有所偏差。
這些盜匪中不乏吳軍逃兵,歐野因為實力輕松碾壓他們,因此活捉了其中實力最強的幾人用來供自己差遣。
而用忍術查看他們的記憶,歐野發現,這些逃兵曾經都達到了士這個級別。
吳軍和越軍軍制有所不同,但大體有相似之處,士麾下統領一百個士兵,這一百個士兵中又有二十名伍長,每名伍長統領一伍也就是包括自己在內的五人。
伍長的戰斗力能夠赤手空拳時同時與四名普通士兵交戰并且旗鼓相當,而士則能夠同時打麾下二十名伍長。
歐野本以為士怎么著體質也應該達到了一百點,但實際上,這些士的力氣還沒他大,真要估計一下,單純力量大概也就相當于二十點左右。
這時歐野才明白,自己是被之前的私卒君子誤導了,那些都是從士族直接選拔的,哪怕是最普通的私卒君子,也相當于普通士兵的伍長了,而他們的伍長自然也要比普通士兵中的伍長強得多。
而且卒長能打二十個伍長,并不意味著他的體質也是伍長的二十倍,事實根據歐野從俘虜記憶中所見的情況來看,有個七八倍就是其中的佼佼者了。
一頭成年熊和能夠輕松殺死二十名赤手空拳的普通壯年男子,但真要說力量,普通壯年男人極限情況下,背起一百公斤的重物還能勉強走動,但給熊背上兩噸以上的負重,別說走,多半被壓個半死了。
歐野也是因此反應過來,這個世界上或許存在萬人敵,但并沒有自己想象中那么夸張,按照這種估計,萬人敵的體質大概并沒有自己之前估算的一萬點這么夸張,撐死了能有一千點的體質,到這種程度哪怕不佩戴任何盔甲,站在人群中給普通人打,不用利器的話,累死他們也沒辦法造成什么實質性的傷害。
而且這個世界的秘藥,雖然能大幅增加熬煉身體時的效率,但并不平衡,即使是萬人敵,某些方面和普通人并沒有區別。
想到這里,歐野放心了許多,他驅策著五名俘虜,在群山之中安心搜尋起來。
半個月下來,倒是殺死了偶遇的幾頭猛虎,不需要他動手,五名俘虜一擁而上,還以為遇到食物的猛虎沒有一點反抗之力就被亂刀砍死了。
而半個月期間,他對于五名手下也逐漸有了更多了解,這些人的遭遇大同小異,都是在戰爭中受傷后與主力失散,被當做了逃兵,若是按照吳國軍法,逃兵被發現是會被直接處死的,因此迫不得已只能落草為寇。
雖然可憐,但他們當土匪的時候,也殺了不少良善百姓,已經不再無辜,因此歐野并沒有放松對他們的控制。
當歐野終于在一處河邊發現了露天的大規模鐵礦時,越國派來的刺客也終于找上門來。
要在茫茫吳越這樣多山的地方找到一個人,可不是這么容易的,而他們能夠準確找到歐野,是因為他們同行的一名方士。
范蠡雖然也是出生望族,但此時還是個不得志的私卒君子,他的一生所學并非陣前殺敵之術,單比作戰能力,甚至也就在私卒君子中混了個卒長,統領百人,勉強能夠混在越王親衛的邊緣,卻近不得核心。
也就是因為他的卜算之術在整個私卒君子中無出其右者,因此這次來追蹤歐冶子時,他才被派出來,而同行的兩人,俱都是私卒君子中的頂尖人物,都擁有將軍軍職,換言之,既是萬人敵。
私卒君子總共也就一萬人,他們的軍職自然也只是喊喊而已,實際上各自麾下只有不到一千部將聽命,但他們的實力卻是實打實的,放出去在普通庶民晉升的將軍中,也找不到多少敵手。
越王親衛中像他們一樣的共有十五人,這次直接派出了兩人,可見越王允常對歐冶子的必殺之心。
就在半月之前,三人已經抵達了吳國,距離歐冶子所在不足兩百里,當他再次卜算歐冶子所處方位時,感覺卻突然變得截然不同。
之前幾次卜算時,歐冶子的信息都非常明確,但那次卻突然被層層迷霧所遮掩。
也多虧了范蠡自身的本領超絕,硬是突破了層層天機遮掩,找到了歐冶子的位置,但這耗費了他不少功夫,因此直到此刻才終于在群山之中追到了歐冶子。
雖然追上了歐冶子,但范蠡的心中卻莫名越來越不安,每次推演歐冶子位置時那種刺探天機的感覺讓他非常在意,仿佛推演的不是一個庶民,而是蒼天本身。
強行洞破天機,是要遭報應的,如同那些算命者,越是靈驗的人,往往越是不得善終。
當趁著夜色摸到歐冶子所在位置附近后,那種不安越來越強烈,范蠡最終忍不住對同行的二位將軍勸道:“將軍暫且不要動手,且容我算算。”
然而兩名將軍并不領情,嗤笑道:“人都近在眼前了,一刀砍了就完事。”
說著,兩人仿佛離弦之箭,朝著那個簡陋的木屋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