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鳳量說話算話，第二天晚上鄧姐從咖啡館回來，帶回來了一個消息，張一謀終于松口了。
不過張導要約法三章。
一、顧猛是投資人，但在劇組里必須絕對服從導演的安排，尊重導演的權威，絕對不能反對導演的決定。
二、顧猛進了劇組，就是演員，必須保質保量地完成本身的工作，演好余占鰲這個角色，如果演得不好，導演有權進行批評、訓斥，甚至換人。
三、如果顧猛違反了前兩條，請主動離組。
顧猛聽了三個條件不由地抽了抽嘴角，惡意滿滿啊。
他實在想不通，老謀子為啥要針對自己？
想不明白他也不想了，至少這個角色拿到手了，暑假可以去玩玩，整天呆在京城里怪悶的。
“顧猛，你真的打算去銀州拍戲？”
泡腳盆里，熱水氤氳著霧氣，鄧姐搓著他的大腳丫子問道。
顧猛靠坐在太師椅上，放下劇本說，“這個角色個性剛烈，性格粗野又不乏正義，跟我秉性很契合，我想挑戰一下。”
鄧姐輕輕按摩著他的腳板。
他長了一雙大腳，44半的鞋碼，弓足很有力氣，他經常練習跑步，腳板下結著厚厚的一層繭子，用熱水天天泡天天搓也除不掉。
鄧姐按了一會兒，“聽說那邊環境挺苦的，要不我過去照顧你吧？辦事處的事務就交給常紅負責，她處理這一塊比我還利索。”
常紅是辦事處新招的員工，二十歲，美術專業出身，前些年進入影視圈，擔當過影視劇的美術、副導演及制片人等職務，業務熟練。
顧猛找人了解了下，這人業務能力很不錯，除了給她高工資之外，還承諾以后匠藝投資拍戲，會有她牽頭做制片人，全面負責。
如今匠藝公司在圈里也有了不小的名頭。
去年建議拍攝的《失樂園》被電影電視報評為86年最佳十部電影之一，據電影報估計，今年的金雞百花獎，《失樂園》必然會有多項提名。
由匠藝娛樂制作的專輯《朋友》也在大陸上架，市場反應火爆。
今年又捐款給控煙協會、關愛協會，贊助西游記五十萬，參與投資了《紅高粱》、《孩子王》等電影。
匠藝名聲更響。
良禽擇木而息，常紅很痛快地接受了他的招攬，成了鄧姐的得力干將。
論業務能力她甚至比鄧姐更勝一籌。
鄧姐得了空才想著陪他去西北。
顧猛聽了微微一笑，摸著她的頭發說，“你都說了那邊環境挺苦的，我能我的女人陪我一起吃苦？”
“你說的好聽，還不是想跟宮梨那丫頭胡混”
鄧姐氣惱地掐了一下他的腳背，這壞蛋太花心了，
辦事處二樓有個健身房，他經常借著教瑜伽的名頭跟王小妃打得火熱，什么練習瑜伽，那么羞人的姿勢，想想都臉紅。
除了撩王小妃，他又打起了宮梨的主意，真不知他是個什么眼光。
宮梨那丫頭長得臉大骨架大，皮膚又不白，整個一個土肥圓，不知道他看上了哪一點。
壞家伙！
她又掐了一下顧猛腳底板。
顧猛哈哈一笑，把腳從水里抬起來，邊擦邊說，“姐，我的腳太硬了，小心手痛。”
“哼！你的臉皮子跟腳底板一樣厚。”
鄧姐潑辣地瞪了他一眼，端著木盆準備出去倒水。
“姐，你等等！”
顧猛接過木盆，放在地上，又把她按在椅子上坐下。
“姐，乖乖坐好，要是動了，我可是會狠狠地罰你的。”他扇了扇手掌，嚇唬道。
鄧姐想到他的懲罰，身體微微一抖，氣惱地瞪著眼，乖乖地坐在椅子上不動。
過了片刻，他從廚房里端了盆熱水出來，脫了她的鞋襪。
“不要了吧？”鄧姐有些扭捏，想收回腳。
“別動！”
顧猛拉著她的雙腳泡放在水里，“姐，水溫怎么樣？”
鄧姐低著頭，俏臉通紅，地說，“還好”
“那就好，姐，我跟你說，其實我還有一項絕技很少在人前施展”
“什么？”
“捏腳的絕技！”
顧猛蹲在地上，捏著她的腳，從腳指頭按到腳踝，鄧姐個子不高，腳也不大，36不到，白皙圓潤，胖乎乎的有些可愛。
他的手很大，力氣又足，能全部照顧到腳上的穴位。
“姐，舒服嗎？”
滴答！
正問著，水面上濺起了兩朵水花。
顧猛好奇地抬起頭，看到鄧姐臉蛋也紅紅的，眼睛紅紅，淚水順著臉蛋落到了水面上。
“姐，你怎么哭了？”
顧猛有些手足無措，他想伸手抹掉她臉上的淚花，又想到自己的手是捏腳的不干凈，他擦了擦手，才拿一塊紙巾幫著鄧姐拭干眼淚。
“是不是我的力氣太大，把你的腳指頭捏疼了？”
鄧姐連連搖頭，拉著他的手說，“你一個大男人還是世界冠軍，怎么能給我洗腳呢？憑白糟踐了自己。”
“姐，那你還經常說男女平等了，你能替我洗腳，我咋不能替你洗？”
“那不一樣，叫別人知道了不好”
“怕個球，我愛惜自家的女人，關別人屁事”
顧猛不管她的反對，仔細地給她做了一次足療，這些天她既要忙著咖啡館的事情，又要管著辦事處，有些辛苦，該犒勞一下。
鄧姐癡癡地望著他，眼神迷離。
夜漸漸深了，一切都淹沒在迷人的省略號里。
要離京拍戲了，有些準備工作必須做一下。
他是學生，暑假有兩三個月的空余時間，不用請假。
但運動員是沒有寒暑假的，他必須去訓練中心請假。
上午在訓練中心鍛煉完畢，他拿著這半年的測試表走進了運動員管理辦公室。
老莊正在趴在辦公桌上看資料，見他進來，揉了揉額頭，“顧猛，有事嗎？”
“主任，我想請兩個月假。”
老莊一愣，“兩個月？不行不行，兩個月太長，天天還差不多。”
顧猛笑了笑，“主任我就知道你不批，所以我拿了一份資料請你看看，看了之后你再做決定。”
“什么資料？”
“近一個月我的各項成績測驗資料”
老莊翻了翻，“這份資料我看過，有什么問題？”
顧猛嘆了口氣，認真道，“主任，我的各項訓練都遇到瓶頸了。”
“瓶頸？”
老莊怔了一下，忽然驚訝地叫了起來，“你也會遇到瓶頸？”
在運動員訓練中，經常會遇到瓶頸的問題。
就像是nba新秀會撞到新秀墻，演員會遇到演技瓶頸等等。
其實各個職業的人在成長到某一階段時，都會遇到瓶頸，也就是每種職業技能在成長時遇到的關節。
有些人無法突破關節瓶頸，一輩子都困在瓶頸水平線以下，有些人順利突破瓶頸，業務技能更為嫻熟。
運動員也是一樣。
運動員需要在日積月累的訓練中磨煉自身，挖掘自身的潛力，尋求自我突破。
突破次數越多，潛力越大，前景越好。
一個沒有瓶頸的運動員是沒有希望的，這是對普通人而言。
對顧猛來說，他的瓶頸已經在超人水平了，不用突破就能碾壓所有的運動員。
但問題是，他竟然也遇到了瓶頸。
如果他突破了瓶頸會成長到什么地步？
老莊抓了自己的臉有些震驚，“你真的遇到了瓶頸？”
顧猛拿著近半年的測驗表，指著四五月份的六次測驗數據說。
“主任你看，一二月份，我的測試水平都會有明顯的提升，盡管只是微弱了進步，也說明我在成長。
但是到了三月末，我的測驗成績一直靜止不動，甚至還有退步，我清晰地感覺到了自身的瓶頸，那是一種強烈的束縛感，十分不舒服，我想要突破它。”
老莊仔細地看了看測驗表，事實上確實如顧猛所言，他的各項數據都處于一個很不好的狀態。
“可這跟你請假有什么關系？”
“我感覺繼續在運動場上訓練下去作用不大，我想在大自然中尋求突破。”
老莊揉了揉額頭，在大自然中突破？聽著挺玄乎的。
“你有把握嗎？”
“沒有！”
顧猛握了握拳頭，“但是我想試一下”
老莊思慮良久，“上面說過，凡是有關你的事情都是大事，我一個小主任是做不了主的，我會把你的情況和建議向上反映，等局里和你的教練們開完了會再通知你。”
顧猛無奈地點了點頭。
經過三天的研討，局里同意批假，不過有三個條件。
顧猛一聽頭大，怎么干什么都要談條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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