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天上的雪愈發大了。
白雪茫茫，寒風陣陣，叫人不想出去浪，只想留在家里團圓。
顧家人吃完了餃子，坐在大廳里聊天打牌，嘴里吃著瓜子花生，啵咳啵咳，一個個都像是火力全開的駁殼槍。
“九萬我碰！”
“放下九萬，我胡啦，哈哈，快掏錢！”
“哈哈，猛哥你今天手氣真背啊，連碰都碰不到！”
顧猛陪著趙佳、鄧姐，還有大肚子宮梨三個打麻將，打了兩個小時，硬是沒胡過一次，一百塊零錢只剩下兩張毛票了，王小妃趴在他肩膀上看著，差點沒笑掉后槽牙！
“你們三個是不是在搗鬼？”
顧猛推了門口的牌，不滿地說道。
“你說什么？！”
三個女人一起瞪眼，每個人手中還攥著兩張麻將，好像他要是再敢說，直接扔麻將砸他滿頭包。
“我錯了！”
顧猛舉著雙手求饒。
“哼！沒本事贏就怪我們作弊，這就是男人！”
“呵呵，歷史上，男人們總喜歡把王朝滅亡的原因推我們女人身上，其實還不是他們男人無能！”
“對頭，這就是男人的劣根性，沒治！”
三個女人一人一句，直接從麻將桌引申到了歷史，把某人罵得體無完膚。
顧猛輕哼一聲，不滿道，“難道你們女人就沒有錯嗎？”
“我們有什么錯？”
這次連王小妃也不愿再做沉默的羔羊了，一起質問他。
顧猛輕輕一笑，“你們當然有錯，錯就錯在你們都長得太漂亮，一個個都傾國傾城的大美女，眼花繚亂的，我只顧著看你們四個，哪有心思打牌啊？”
“去，沒個正型！”
四個女人笑盈盈地平息了紛爭。
又打了兩圈，顧猛胡了五把，眼看著農奴要翻身把歌唱，忽然楊虹在旁邊喊道，“東家電話”
“誰的？”
顧猛抓了張二餅，手中拿著對三餅對四餅，打二餅還是三餅？
“別管誰的，你快去！”
桌上三個女人見他又要胡了，連推帶搡地趕他下桌。
“我馬上胡了，打完了再...”
沒等他說完，楊虹又說，“東家，臺島鄧小姐打來的！”
“猛哥，老師打來的，你快去接電話，我替你打！”
王小妃本來不會打西川麻將，看了一會兒，慢慢學會了，她搓了搓手掌，有點癢癢，剛好顧猛的位子燙手，她很樂意接位。
顧猛起身道，“你小心點打，打牌之前記得看鍋里的章子”
“知道知道，不用你教！”
王小妃不耐煩地推開他，大喊道，“④餅！”
顧猛腳下一個踉蹌，“你個傻丫頭，怎么能打四餅？”
“現在這是我的牌，我要打出我的風格，糊了絕章才刺激，不對嗎？”
“對，小妃是對的，顧猛你一邊去！”
四個女人一起擺手，趕蒼蠅似的。
顧大官人搖了搖頭，走到偏廳電話機旁。
“珺姐...”
“粑粑新年快樂！”
“誒，我的小甜心新年快樂，今天有沒有想爸爸...哈哈，想了，想了幾次，哈哈，爸爸也想小甜心...早上吃餃子了嗎？吃了幾個，九個？！哈哈哈，我的寶貝長大了...”
聽到閨女的聲音，顧猛心中百感交集。
年前鄧家邀請他去臺島過年，他也想答應，可宮姑娘挺著個大肚子，預產期臨近，他在外面過年不安心。
他和鄧女士商議一下，一家人先在內地過年，等宮姑娘生完再去臺島拜個晚年，或者明年在臺島過年。
鄧女士善解人意，答應了他的提議。
不過向島上提交入關審批時，審查沒通過。
鄧女士身份復雜，上次運動會，沒有經過上面的同意，她擅自參加了兩岸三地大合唱‘我們都是一家人’...這是個立場問題。
鄧女士在島上有一大家人，她不能任性。
所以這次鄧女士沒能成行，小咕咚也跟著去了島上外婆家過年。
可以說兩個人的感情問題也是個政治問題，他比任何人都迫切希望早些解決這個問題。
陪閨女聊了幾句，他又跟鄧女士聊了起來。
“珺姐，我正在請人疏通島上的關系，大概再過幾天就有結果。”
張清泉張老頭神通廣大，認識不少臺島的高層，這次他請張老頭幫忙，出錢砸開一個缺口，以后鄧女士想來就來，再沒有那些破事。
“別著急，慢慢來，這事都卡了幾十年，三兩天也解決不了”鄧女士說道。
“我明白！”
“梨子大概什么時候生？”
“正月十五六吧！”
“十五六啊，那快了，你要好好地照顧她，女人在懷孕的時候最脆弱了...”
顧猛深深地嘆了口氣，“珺姐，我明白，當年生小咕咚委屈你了，要不明年我們再生一個，我一定從頭到尾伺候你”
“好啊！”
鄧女士笑呵呵地答應了，“我現在身體養好了，可以再給小咕咚生個弟弟，就這么說定了，你可不要偷懶！”
“呃...好吧！”
顧猛摸了把汗水，今年趙佳計劃要生，鄧姐身體治好了，迫不及待要生，王小妃好奇心作祟，吵吵著要生，鐘楚虹擔心年齡大了，也要生，現在又多了個鄧女士。
任務太重了！
他忽然覺得有些腿軟。
“珺姐，過年抽煙喝酒的場合多，你盡量注意點，別又犯了病，你現在病好了，藥也要隨身帶著，要是出去轉街，記得叫上美鳳姐”
“你以為我是小孩子嗎，還用你教？”鄧女士不滿地說道。
顧猛輕哼道，“有時候我覺得你比小咕咚還不懂事”
“什么？我不懂事？！顧猛你想死嗎？”鄧女士一秒鐘進入狂暴模式。
“小珺，大過年的別亂說話！”
沒等顧猛開口，旁邊有人嚴厲訓斥了鄧女士的暴脾氣。
“哈哈，珺姐，剛說話的事阿姨嗎？帶我向叔叔阿姨問好，祝叔叔阿姨身體健康，萬事如意！”顧猛笑道。
“哼！要說你自己來說，我才不當你的傳聲筒呢！”
“好吧，等我來了再補上！”
“你什么時候來？”鄧女士不滿道，“我家里人都想見一見你這個大忙人呢！”
顧猛臉色一紅，有些汗顏，小咕咚都兩歲了，他還沒去鄧家拜訪過。
“珺姐，大概陰歷一月底，我處理完了小家伙的事，直接飛臺島，手續我都辦好了！”
“行，我們等你！”
兩人說了幾句，又叫顧媽媽來跟小咕咚聊了一陣子。
“我們一家什么時候才能團圓呢？”
放下電話，顧媽媽抹了抹眼角嘆道。
顧猛暗暗嘆息，攙扶著阿媽朝外走，勸道：“阿媽快了，現在兩岸開了三通，明年我們一家人就能一起過年了”
“明年...妮妮顧德能來嗎？茱莉什么時候來，我還沒見過她呢？”
顧猛不知道怎么回答，茱莉婭的情況更復雜，或許可以在香江團聚。
“阿媽，你別擔心，再過兩年我們一家人肯定能在一起過年的”
暗暗地，他在心里給自己發布了一個任務，團圓！
“哈哈，猛哥，你猜怎么著，剛才你一走，我轉手抓了個獨章三餅，你說我運氣好不好？”
屋里四個女人還在打麻將，王小妃打嗨了，白皙的臉頰紅通通的，小抽屜的零錢又多了一沓。
“你厲害，哎，那三章是一聯，你為什么要打中間的？”
“哼哼，這是我的風格，懂？”
“好吧！”
王小妃‘會’打了，顧猛自動退位讓賢，坐在旁邊湊熱鬧，幫她們端茶倒水，還幫宮姑娘捏肩敲腿，整個一個顧小二，忙得不亦樂乎！
“東家電話！”
“來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