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夢中新來,四周仍舊是黑暗的,安德魯卻怎么也睡不著了。
他能夠理解那種遺棄孤獨的感覺,那兩座工廠,殘破的意識,天地只剩下自己的悲涼。
放在床頭柜上面的鋼筆,躍躍欲試,想將筆帽兒掙脫開,卻沒有勇氣這么做。
安德魯也不想和它說話,只是睜著眼睛,看著黑色的屋頂。
終于,外面傳來伊茜打開房門的聲音。
不知不覺中,天色已經變成了淡青色。
安德魯坐起身,穿上衣服,將窗簾拉開,打開窗子,讓新鮮的空氣涌進來。
“你怎么這么早?”伊茜以為安德魯會多睡一會兒。
今天是周六,兩人的兼職都是晚上。
“睡不著”,安德魯穿著睡衣,懶洋洋靠在沙發上,拿起昨天的報紙。
伊茜在廚房快速準備早餐,也沒有讓安德魯過來幫忙。
昨天,安德魯雖然回來的時候安然無恙,卻變得有些沉默。
伊茜心中雖有疑問,卻沒有說出來。
“今天要不要去孤兒院看看。”伊茜問道,兩人會不定時去孤兒院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
“我想呆一天。”安德魯并沒有撒謊,他的身體和心理都很累。
“那好吧,那我今天大掃除吧。”伊茜將烤好的面包放在桌子上,兩只煎蛋已經準備好。
沖了兩杯牛奶,這是他們周六日的小奢侈。
“可以吃飯了。”伊茜很滿意自己的早餐。
安德魯也餓了,坐到餐桌前,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感覺到溫熱的液體流進冰冷的胃,整個人舒服了很多。
伊茜大掃除,安德魯自然也不能歇著,兩人將樓上樓下打掃個干凈。
安妮心不在焉的躺在床上,她腦海中來回閃現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安德魯,被五彩光點圍繞,恢復正常的安德魯。
“小姐,已經吃午飯了。”雷福爾德加強自己的語氣,早晨的飯,小姐都沒吃。
想起昨天他看見的情景,雷福爾德就覺得太陽穴突突疼。
“好的。”安妮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想什么,但也是有些餓了。
三人各自忙碌自己的煩惱,周一隨著開學,三人碰到一起。
看見安妮欲言又止的樣子,安德魯示意她不用問了。
伊茜雖然也是滿肚子疑問,但是這兩天安德魯也沒有將所有的事情告訴她,只是講了一個大概。
回到教室,三人剛剛坐好,上課鈴聲響起。
跟著班主任進來的,是一名身材高挑的女生,一頭烏黑發亮,直直的長發,格外引人注意。
她跟在班主任的旁邊,站好,抬起頭。
眾人不禁屏住呼吸,教室安靜的,能夠聽見針掉落的聲音見。
隨即,女孩好像有些不好意思,又微微低下頭,所有人才從恍惚中回過神兒。
“這是我們新轉校來的同學,金妮弗·古德。”班主任,雷納夫有些奇怪,他們剛才的反應。
經過一番的介紹,金妮弗坐到了靠窗的一個位置。
一頭烏黑的直發擋住了她的半張臉,已經消失了剛才那種驚艷的感覺。
不同于其他的男同學,安德魯看見金妮弗的時候,有種乖乖的感覺。
當然不是見到unknown的感覺,而是一種不舒服的感覺。
金妮弗很安靜,坐在自己的座位上,顯得極為端莊。
“你剛才看見了么?真是漂亮啊。”安妮用胳膊肘輕輕戳了安德魯的胳膊一下,眼睛卻緊緊盯著安德魯的反應。
“是啊,的確很漂亮,”感受到一種莫名的冷意,看見伊茜一副看好戲的表情,安德魯急忙道:“不過,有些奇怪。”
“怎么奇怪?”果然,正如安德魯所料,安妮被轉移了注意力。
“一種奇怪的感覺,我們還是離她遠一點吧。”安德魯搖頭道。
安妮自然能夠聽出,安德魯沒有在找借口推諉,同時心中也同意了安德魯的話。
三人的生活過得很平靜,甚至可以說枯燥。
安德魯和伊茜要打工,安妮則是被雷福爾德看管得很嚴。
但是其他人的高中生活則是要豐富的很多了,學校有很多的社團,羅德羅亞的大學生,也不時來到高中找樂子。
身靈共修會,這是一個很小的學校團體,這個團體是在學校正式登記過的,也是符合校規的。
共修會的地點,是體院館的一間房間,和校瑜伽課共用一個房間的。
因為不受學校重視,瑜伽課沒用的時候,房間才能用。
“金妮弗,你感覺怎么樣?是不是很舒服。”一個臉上長著雀斑,紅的像個蘋果,一頭褐紅色頭發的女孩笑問道。
雖然黑色的長發遮著半邊臉,金妮弗仍舊露出一個溫柔的笑容道:“是啊,不過我感覺這有點像冥想。”
“哈哈,只是有些像而已,我們追求的是身體和靈魂徹底的交融。”紅發女孩笑道,她心中也不知道這共修會講的是什么,關鍵是會長大人需要共修會注入新鮮的血液。
金妮弗才來半個月,還沒有參加社會團體,是最好的拉攏對象。
聽說有好幾個團體都在邀請金妮弗,甚至聽說鳶尾花姐妹會也準備邀請她。
“艾瑪,你聽說過鳶尾花姐妹會么?你知道她們怎么樣?”金妮弗溫柔的笑著,她說話很小小聲,好像要嚇到人一般。
“鳶尾花姐妹會?”艾瑪失聲驚叫道,隨即掩住了自己的嘴巴,環顧四周,果然看見很多人在看著她。
她擔心的事情還是發生了,艾瑪有些懊惱,畢竟他們這種小團體怎么能夠和鳶尾花姐妹會比。
聽說,鳶尾花姐妹會的經費是最高的,每年畢業舞會,所有團員的衣服都是姐妹會給購置的。
“這,這,鳶尾花姐妹會的確很好,但是人很多,漂亮的女孩子更多,你懂得。”艾瑪絞盡腦汁,找了一個相對站得住腳的借口,委婉提醒道。
“我知道了,她們讓我明天下午五點去看看。”金妮弗微笑道,“我后天給你答復吧。”
“好,那我等你好消息。”艾瑪干巴巴笑道,她感覺這次又失敗了,共修會怎么可能爭得過姐妹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