強撐著自己吃完飯,安德魯逃也似的離開了邁克的病房。
經過一間間病房,透過玻璃,看著里面的病人。
安德魯心中沉重,他內心無比愧疚。
“沒事的,不關你的事!”安妮一把握住安德魯的手。
她的手很軟,很溫暖,安德魯的手感受到安妮傳來的溫暖。
安德魯沒有說話,只是點點頭。
不知不覺,安德魯便來到了一處病房前,那是伊茜的病房。
不同于他們的病房,伊茜的病房已經是一個重癥病房了。
好幾個儀器閃爍著光芒,伊茜的鼻子插著呼吸管,手上還扎著輸液管。
透過玻璃,安德魯看見這一切,眼淚終于控制不住留下來。
“伊茜沒事的,醫生說只要好好調養就會好了。”安妮急忙安慰道。
安德魯不敢抬頭,淚水滴落在地上。
安妮不再說話,只是靜靜陪在安德魯的身邊。
許久,一個聲音打破了兩人的沉默,“安德魯,你在這里啊!”
聽聞這個熟悉的聲音,安德魯抬頭,便看見康斯·巴布薩卡走過來。
他身邊是高大魁梧,減肥成功的諾曼,后面是其他的宿舍成員。
安德魯抬起手,做出打招呼的動作,順勢將自己的眼淚擦掉。
康斯眾人走過來,透過窗子,看見了里面的伊茜,自然知道安德魯為什么掉淚。
所有人都沒聊這個話題,而是嘻嘻哈哈的聊天。
一眾人回到了安德魯的病房,大家將買來的水果放下,便七嘴八舌的詢問安德魯的事情。
有著這群朝氣蓬勃的舍友,安德魯剛才心中升起的郁氣消散了很多。
通過交談,安德魯才知道,這件事情在帝都引起了轟動,在學校也成為了最熱的話題。
他們之前就來過,不過安德魯還在昏睡,所以就離開了。
一直到傍晚,五人才離去,安德魯見安妮已經非常憔悴,催促著她回家休息一晚。
深夜嗎,安德魯躺在床上,腦海中不斷出現一張張麻木的面孔。
那些都是串鈴花街幸存的人。
安德魯的心抽抽疼痛,在這個寂靜的夜晚,整個人蜷縮在床上,無聲的哭泣。
第二天早晨,安妮早早來到醫院,卻發現安德魯已經不在床上。
她心中焦急之時,安德魯已經拎著飯菜走進來。
“還沒吃飯吧。”安德魯一早便出去買飯了。
見安德魯蒼白的臉上帶著紅暈,額頭已經見汗,安妮責怪道:“你怎么不好好的休息?”
“我想做點事情。”安德魯笑了笑,他一早一起來,去訂了很多的早餐,然后一個病房一個病房的給送了過去。
他知道,做這些,不過是為了讓自己的心好受一點而已。
安妮自然不知道這些,兩人吃過早餐,正收拾的時候,門再次被推開。
門外涌進了一群執法對的人員,他們全部武裝。
為首的,是一個身材魁梧的中年人,他的身后,站著的,正式昨天來詢問的,叫盧多維克的家伙。
“安德魯·蘭頓,我們以危害公共安全罪,正式逮捕你!”中年男人厲聲道,他一揮手,盧多維克便過來準備將安德魯的手銬上。
其他的執法隊人員全部面目嚴肅,緊張看著安德魯,好像怕他反抗一般。
安德魯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驚了一下。
“理查德隊長,我想先看看你的逮捕令!”一個蒼老的聲音忽然從門外傳來。
一個穿著一身黑色西裝,帶著金絲邊眼睛的老人走進來。
他看上去已經將近六十,頭發須白,身后跟著一名拎著公文包,二十多歲的年輕人。
“達拉斯大律師!”理查德看見這個老人,臉色微變,隨即從懷中掏出了逮捕令。
達拉斯·邦德看了看逮捕令,輕微點頭,扭頭對安德魯道:“你可以保持沉默,有什么話,我們私下再說。”
聽聞達拉斯的話,理查德面色更加難看。
“邦德叔叔。”安妮乖巧朝著達拉斯·邦德行禮。
“放心吧,有我呢!”達拉斯·邦德慈愛看著安妮。
昨天那場詢問之后,安妮就覺察有些不對,為了防止意外,她昨天晚上就找了自己的這位父親的好友,帝都的頂級刑事案律師過來幫忙。
安德魯被執法隊的人員帶到一部車上,安妮和達拉斯則是乘坐私家車,一起朝著北區的執法局行去。
路上,執法局的車行駛的很緩慢。
“安德魯·蘭頓,聽說你從小就是一個孤兒是不是?”坐在安德魯身邊的一個中年人忽然問道。
這個人并沒有穿著執法隊的衣服,而是穿著便衣,剛才也沒有個執法隊一起去逮捕他。
安德魯沒有說話,他也察覺到了事情的不對,想起那名叫達拉斯的律師的話,便緊緊閉緊嘴巴不說話。
中年男人并沒有氣餒,而是再次詢問下一個問題。
這一路,他試圖調動安德魯的情緒,甚至在某些問題上,用了一些非常尖銳的詞語。
安德魯緊閉嘴巴,沒有接話,大腦卻飛快分析著男人這些問題的意圖。
他的問題,集中在了安德魯悲苦的童年,尤其是在道爾男爵執掌孤兒院的那段黑暗時間。
通過這些問題,安德魯終于猜出了這個中年男人為什么要問這些問題了。
反社會人格,或者一些殺人狂,都會有一些心理問題,這些心理問題大多都是在悲慘童年便留下的。
回想昨天盧多維克問的那些問題,再和這些問題聯系起來。
安德魯的心沉了沉,他心中是愧疚的,但是他絕對不是殺死那些普通人的兇手,他也不會承認他是兇手。
一直到汽車駛進執法局,中年男人才露出一絲的無奈。
安德魯穿著病服,被關到了一個獨立關押的牢房。
期間,達拉斯作為他的律師,和安德魯在一個房間見面,了解了他的情況。
安德魯自然將途中的事情說了一遍,達拉斯聞言,臉色沉下來,便叮囑他仍舊不要亂說話,便離開了。
牢房是一個單人間,一張硬板床靠在墻角,不遠處是一個便桶。
牢房內,陰冷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