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圣人不出
伏羲從沒有見過這樣的年輕人，即便是在他那個人才若繁花盛開的年代他也沒有見過這樣的人。
不論是自然形成的生靈還是他們創造的生靈，甚至是山澤草木都有吸納靈氣的本能。
凡夫俗子雖然沒有開辟竅穴，不能感知與煉化靈氣，但他們的本能依然無時無刻促使著他們的身體去吐納，道法曰“人身以氣而呼吸”。
故而，亦有劍走偏鋒的仙門將弟子丟入深潭之中，激發其吸納靈氣的本能，謂之“先天胎息”也。
可想而知，人除非身死，否則對于靈氣的渴求是無止境的。
而神樹即為伏羲所創造，已經存在了千萬年的時光，一顆果實便可創造神族，除圣人之外無人可汲取的樹枝所蘊含的靈力可想而知。
但慕容紫英不一樣，他一路走來，練劍，鑄劍，用劍，深得宗煉的真傳，明悟“鑄劍即鑄人”，最后始于劍，終于劍，將一身精氣神以鑄劍法融鑄成了他的劍體，舉手投足皆可成劍，除劍以外別無他物。
所以也難怪他會將神樹汁液中的萬年沉淀的靈力精華棄之如敝履了。
但伏羲雖然知道他的境界高遠，但畢竟沒有見過如此之人，所以還是在心里暗暗感嘆人族在萬年之后依然是驚艷天地的存在。
也不枉在女媧創造完人族之后，他與神農的一番由衷的贊嘆了。
所以，他在慕容紫英提出問題之后，才會那樣說。
“唔，茶水也喝過了，不知圣人能否為我解惑了呢？”
伏羲回過神來，看著盤膝而坐的慕容紫英點了點頭。
“嗯，汝讓吾看到了一絲不一樣的東西，今日吾便對汝知無不言。”
慕容紫英也顧不得伏羲所說的前者是什么意思了，連忙坐直了身子做了個認真聆聽的樣子。
“神，一開始的時候并不是我創造的。”
伏羲開口的第一句便瞬間讓慕容紫英眼神呆滯了起來……
雖然時間除了神族以外，還有自然靈力匯聚而成得天生神靈。
但其實，他們在這個世界上出現得時間要比神族出現的時間要早得多。
盤古開辟天地死后，身化萬物，精氣神化為了三位圣人。
但不僅只有精氣神能化生靈，其他逸散的靈力亦可。
其中，五靈之氣最為純粹，也最容易誕生神靈。
如，火靈匯聚成為了最早的火神，水靈匯聚成為了最早的水神等等。
但自從女媧創造人族之后，他們發現天生神靈形成的條件似乎沒有以前那么苛刻了。
那個時候百花齊放，數不清的人族部落圖騰崇拜頻頻出現，他們與人族和諧相處著。
后來，神族出現了。
神族天生神力，以不可戰勝的姿態降臨到了人界。
他們認為自己才是天地的主角，作為世界底層的人族膜拜的應該是他們。
當時各部落的信仰都大不相同，天生神靈并不能誕生于每一個部落中，加上神族的超越人族的形態與力量，所以便有了小部分的部落改為信仰神族。
而那一部分被信仰的神族驚訝地發現，自己從一開始被創造以來便確定了的力量，竟然有了微弱的進境。
這件事在神族的強者中炸開了鍋，他們組成了臨時的會議商議這件事情，這便是最早的神庭。
他們經過商議后，決定征服那個他們本來看不上眼的人界，用武力。
沒錯，天生傲氣的他們不屑與人族談條件，與獸族也是。
到后來，便有了神魔大戰的開始。
但神族不知道的是，人之七情六欲有正面，也有反面。
信仰亦然。
“您的意思是，有神族吸收了邪念？”
慕容紫英終于聽明白了伏羲的話，q有些不可置信地反問道。
伏羲目光飄向窗外，似乎在看著比人界要美上許多的景色。
“…………吾以為吾創造之神族，會在吾為他們開辟的世界中快樂地生活著。
不料終是逃不開七情六欲，圣人也不例外……”
“那您為何不出面調停，將他們導回正軌？”
“你可知道為何如今圣人不再出現在世間了，吾又為何在此？”
慕容紫英想也不想便搖了搖頭，回答道。
“不知。”
“吾方才說，人界之信仰有好有壞，它們所衍生的神力一直沒有合適的神位去接納，便會造成世界的不穩。”
“唔，就像是水壩有缺口漏水，不及時進行修補就會逐漸崩塌嗎？”
“哦？汝這個比喻十分有意思，倒是省去吾的一番長篇大論。＂
伏羲有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顯然本來是以為慕容紫英的境界是無法理解此事的。
“所以在吾發現世界的不穩時，吾便引導神樹之力以維持世界的平衡。
因為神樹力量的流失，神族的人口也從此沒有再增加過，這也算是一種輪回罷。
因此雖然神族有種種不對，但世界始終是虧欠于他們的，而且他們在后面得到了應有的懲罰之后，也被我召回神界了。”
＂而其余兩位圣人之一的神農因為當年之事，一氣之下遁入了虛空，發誓不再回到這里。
女媧則是因為吾不得抽身，便真靈投身光陰長河，以另一種姿態守護著六界生靈。＂
＂原來……＂
慕容紫英挑了挑眉毛，心中有些明悟了。
圣人各異。
伏羲目光高遠，注意力卻放不到身邊。
女媧心系天下生靈，卻不在意世界的變化。
神農心善而小義，見于身邊的人事，不見于遠方的事物。
“那么，劍神呢？”
慕容紫英皺著眉頭問了一句，很顯然劍神之死與他們脫不了干系。
伏羲看著他愣了愣，苦笑著點了點頭。
“汝是劍神一脈之人，知道劍神之死也不奇怪。
況且它在汝之手中……”
說著，他指了指慕容紫英手中的軒轅。
＂汝不肯現身一見嗎？＂
被叫破身份的金色長劍沒有絲毫的動靜，像是一柄沒有注靈的凡鐵一般。
＂罷了，此事吾等確實應該負上責任。
當初他們手中的長矛，確實是吾等三人合力煉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