棗衹已抵達皇宮外門,只見中黃門左豐小碎步走了過來,向他說明朝中有些變動,讓棗衹暫時跟他走,防止被曹節發現。
左豐清楚,曹節一直都在暗中謀劃刺殺張慕這一事,他再清楚不過了,但曹節是朝中大總管,是整個宦官的領頭人,而曹節也不愿涉身此事于是便處于中立方。
但張慕有難,左豐雖與張慕沒有情誼永恒那種感情,但就憑張慕信任左豐在朝中提供情報,左豐也不畏懼生死,很大的一部分還是在意金銀珠寶。
“棗將軍請隨奴家來。”左豐帶他來到了皇宮外苑,靈帝正苑中游玩,見左豐帶了個人屏退下人親自面見左豐。
棗衹看了看年輕的靈帝,雖有大好年華,但感嘆他身在帝王家,一眾閹黨環繞在旁,著實悲哀。
“卿此來何事也?”靈帝問道。
“陛下請移步亭中。”左豐環顧四周說道。
靈帝會意點了點頭,棗衹依舊盯著靈帝,他這種坦然處事的心理的確能夠成為一代明主。
三人走到亭中,棗衹環顧四周沒有一人,這才將他的身份報出,并且將急報交給靈帝查看。
“陛下,曹陽亭危機,并州刺史擅離職守,南匈奴少量騎兵進攻我曹陽亭,請陛下處理此事。”棗衹說道。
“此話當真?”靈帝有些半疑,但左豐一直從旁側擊,靈帝相信了棗衹。
“陛下,臣以曹陽亭屯田令的身份向陛下保證,此事的確為真。”棗衹拜道。
“愛卿請起,朕立刻召集群臣商議出兵,請愛卿勿憂。”靈帝說道。
“謝陛下。”棗衹點了點頭,他對這個才剛年滿十四歲的少年皇帝充滿了興趣。
殺——
此時,曹陽亭已經進入了決一死戰,全城將士出城迎敵,城中只有百人守城,并且陳逸王騰等人率群英樓等一眾豪杰一并登城協同守城。
“報——少主,闕樓來報,北面又有一支匈奴騎兵!”哨騎叫道。
“什……什么?!你再說一遍!”張慕徹底懵了,為何有如此多的匈奴騎兵,難不成并州真的淪陷了?
“是真的,屬下的確看到了距離我曹陽亭北一里處塵土飛揚,彎刀鋒芒!!”哨騎叫道。
“你……你退下!所有人給我退出來!去弘農請求援兵!”張慕親自帶頭沖鋒身上早就被護衛隊所殺蠻夷濺的一身是血。
喔——
翎揚衛的士卒以命搏命,親自拿著大盾頂了上去,企圖以一換一,杜霸也是身中數刀力戰不止。
王越帶著他游俠隊也參加了這場鏖戰,翎揚衛的兵力銳減到二百余人,百騎營僅剩下鐵浮屠的五十人,護衛隊也寥寥無幾,只有神射營還滿編制在戰場上擔任著掩護友軍的中堅力量。
再看這支騎兵,打了三天之久一千人愣是只傷亡了五百多人,要知道曹陽部曲的精銳軍團都是精挑細選出來的。
張慕命令全軍回城休整后,所有人都沉默了,為何這場仗敵方損失這么小?本方的損失卻如此的大?
“為何?!啊?你們能告訴我為何?!為何我部損失如此之多,而那匈奴蠻夷才損失了不到一半的兵力!告訴我!!”張慕帶著哭腔怒吼著,這些精銳他培養了這么長時間,就為了日后能夠帶他們逐鹿中原爭天下之席,可現在呢?卻被一支小小的匈奴騎兵打的潰不成軍,本方損失慘重,敵方卻以一千騎兵重創曹陽部曲數百人。
“………………”眾人都在沉默,杜霸身上被砍了七刀,胡憲左臂也被匈奴人射透,文蒙左肩也被砍了一刀,王由和朱由二人也各有戰傷,張慕在剛剛的沖陣當中也險些傷到,他們知道,想要打一場翻盤仗,就在他們能否扭轉這個局勢。
“你們忍心看著自己培養出來的精銳死在這種小戰場嗎?忍心嗎?!啊!!?”張慕依舊怒吼著,誰也不敢吱聲,就連張奐在一旁也無動于衷。
眾人都低著頭,好像在自責,他們已經盡力了,每天他們看到的都是無窮無盡的匈奴騎兵,明明殺了那么多,為何還有這么多的騎兵?
終于,文蒙站了出來,他主動將近期的戰況說了一遍,而且將每次匈奴騎兵進攻的人數也都悉數說了出來。
“少主,末將有話要講。”文蒙說道。
“講!”張慕坐了下來生著悶氣回應道。
“少主可知近三天來進攻時間嗎?”文蒙問道。
“多數是在辰時左右。”張慕說道。
“但少主又是否看清楚敵軍到底有多少人了嗎?”文蒙又問道。
“…………”張慕搖了搖頭。
“每天末將都在觀察,明明前一天時我軍幾乎殲滅敵軍騎兵,又為何這群匈奴人又突然出現如此之多的騎兵?少主難道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嗎?”文蒙問道,“并且,匈奴人每次都以疲兵戰術襲擾我軍城外大營的人數騎兵和白天根本不成正比。”
“什么?”張慕仔細回憶了一番,他這才恍然大悟,這些天的匈奴騎兵非但沒有銳減,反而還在增多。
“末將懷疑,他們絕不是雜胡那樣簡單,他們的大營絕對是在我們的附近,而且距離我們肯定不會到方圓兩里以內。”文蒙判斷道。
文蒙此言極大鼓舞了在場失落的將軍們,這場作戰他們殺的人數和敵軍騎兵根本不成正比。
“所以,請少主派末將前去尋找敵軍大營。”文蒙拜道。
“你身受重傷……如何能堪此大任?”張慕說道。
“呵呵,末將身經百戰,身體早就已練就不痛身軀,請少主放心,末將必不辱命!”其實文蒙只是騙騙張慕,他哪練就了不痛身軀,只不過是成全了眾人,在場的所有將軍們只有他文蒙有資格去,也只有他參與過征剿羌人和匈奴的戰斗。
“待將軍安全無恙的歸來,我為爾等請功!!眾將聽令,王由朱由二將重新編組兵力,將神射營全部投入正面戰場,杜霸在營內養傷,陳逸王騰率城中豪杰一并登城,劍師與我在戰場坐鎮!”張慕令道。
“少主,那我呢?”胡憲問道。
“你另有重用,眾將退下。”張慕令道。
張慕將胡憲留了下來,眾人回到各部重新調配本軍兵馬。
胡憲知道,張慕留他一人絕非是簡簡單單的任務。
“少主,有何重任?”胡憲問道。
“文蒙若找到敵軍大營,我令你率翎揚衛僅存的二百人,將敵軍大營徹底給我擾亂,記著,敵營一亂立刻撤出來。”張慕令道,“同時我也下令向太守楊彪求援,想來援兵馬上便到,你一撤下來,援兵就會頂上進攻大營,你隨他們一同發動總攻!”
“末將必不辱命!請少主放心!”胡憲拜道。
求援的士兵趕到弘農后,楊彪即刻親自出征,率郡兵三千支援曹陽亭,并且命令郡下各縣能戰士兵皆隨弘農軍前往曹陽亭支援張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