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階的兩邊,都是樹木和灌木,王亮此時已經忍受不了,直接找了一個沒人的地方,哇哇的吐了出來,吸引了現場十幾位民警的視線。
看著年輕的王亮,大家也都沒有說什么,這事情誰都能理解,誰都是打那會兒過來的。
但是剛剛吃完自助餐的王亮......
眾人本來沒打算多看他,但是王亮實在是量太大了,大家不得不多次轉頭看他一眼再轉回去,心道這家伙怕不是豬吧。
白松倒是沒有絲毫笑話王亮的樣子,他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他在發口罩的那里拿了一瓶礦泉水,過去拍著王亮的后背,照顧起了王亮。
在現場領導的指揮下,現場的情況十分有序,不同崗位的警察工作分開開展,倒是都沒閑著,也就他們倆還有維持警戒線的警察還算清閑,白松帶著臉色發白的王亮,與這個警察聊了起來。
這個警察叫王凱,是經偵支隊的一名民警,白松問了一下,王凱居然還是他的師兄,比他大兩屆,這次的事情,因為經偵支隊的一部分單位和刑偵支隊是一個院的,今天值班的王凱就被暫時抽了過來。
據王凱講,這就是一個漁民在用甩網撈魚的時候,網被卡住了,漁民廢了很大的力氣也沒有拽開。這個甩網質量很好,也很大,漁民不舍放棄,見這里河面平緩,讓漁船上的人拽住了網,自己一個猛子扎了下去,結果發現了一個沉在水下的鐵桶。
為了取下掛在鐵桶上的漁網,漁民三下五除二的把桶拽了起來。因為浮力的原因,這個桶雖然沉底,但是并不是非常重,桶拽起來以后,漁網就脫落了下來,然后桶被抬起的部分跌下河床,油桶的小蓋封口處流出黑色的液體,然后漁民上船以后就報警了。
開始下水的蛙人為了把桶整個帶上來,但是桶蓋已經整個開了,雖然及時封上,但是還是散落了一些里面的“東西”,所以才有了現在的打撈。
“田局長和市局的人來了”,王凱指了指正在下臺階的一行人,不再聊天。
白松轉身看了一眼,連忙讓開了道路,一行人長驅直入,進入了警戒線。這幾個人里有幾個是技術人員,已經穿戴好了裝備,直接走到了孫杰那里幫上了忙,而剩下的幾位領導看了看現場,接著就出來上了臺階,和多位現場的同志現場開起了會。
這樣的案件不是白松一個見習民警能夠主導的,甚至參與的機會都不會有。
現實就是如此。
再次看向現場,白松的狀態已經好了很多,拍了拍王亮的肩膀,帶著王亮一起離開了現場。
離開了公園,白松眺望了一下天河,又看了看馬路四周,拖著王亮到了到了最近的一家網咖,王亮這個狀態需要放松一下。
王亮這個時候還是顯得面色蒼白,跟著白松走了幾百米,一直是有氣無力。
王亮這才抬起頭,眼睛里有了一絲絲的神采。緊接著就說道:“你真是害人不淺啊。。。”
白松也確實有點不好意思,拍了拍王亮的后背“沒事沒事啊,我晚上請你喝羊湯。”
白松說完,王亮看了白松一眼,想到了羊湯二字,哇哇的又吐了起來。
反應了幾秒,想到了羊湯的那個顏色,白松也還是沒忍住,也吐了起來。
“哈~”王亮有氣無力的嘲笑了白松起來,也去拍拍白松的后背,“你說你,非要去作死,閑著沒事去看這個干啥。”
“這怎么···能是作死”,白松一手扶墻,一手輕掐脖子,“我這頂多是···好奇。”
“早知道這種情況,我是肯定不去!真被你害慘了。”
王亮說著,網咖門口的簾子被撥開,一個拿著掃把拖把的大媽走了出來,看著兩個人吐的,斜了一眼,嘟囔道:“現在的年輕人啊,倆男的也能。。。”
白松本來準備自己收拾自己的攤子,被大媽這么一說,頓時瞪大了眼睛,急忙從大媽手里把掃把和簸箕給拿了過來,自己收拾了起來。
大媽也不攔著,心道這倆小子還算有一點素質,但是還是厭惡的看了兩人一眼,不知道嘟囔著什么,轉身進了網咖。
被這么一折騰,兩人的惡心勁也過去了,收拾完,進了網咖把清潔的掃把洗了一下,給還了回去,在大媽的注視下,兩人灰溜溜的撤了。
“走吧,打球去吧。”白松提議道,這大好下午就這么浪費也是可惜。
王亮看了看表,“籃球我是沒勁打了,也沒穿球鞋,換臺球還行。你請客。”
“行行行,沒問題。”白松點點頭,剛剛兩人往這個方向走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家臺球廳,倒是不遠。
邊走著,王亮也逐漸忘記了剛剛現場的不快,問道:“話說,你實習的時候,遇到過這種情況嗎?”
“沒,我實習的時候,去過最慘的現場也就是自殺和一個高墜。”白松想想還心有余悸:“第一次去的就是自殺,上吊的,剛剛死就被發現了,我去的時候...“
“停停停,咱們不說這個,你說的再勾起我的回憶了!”王亮急忙抗議。
“好好,不聊這個,周一我就正式開始跟組了,周二咱們就值班,以后有的忙了。今天先放松一下。“白松拉著王亮的衣服,拐進了一家臺球廳。
這是一家挺貴的臺球廳,一小時20塊錢的價格讓白松無比肉痛,但是都答應王亮了也沒辦法,只能忍痛開了一個臺子。
兩人心里都還想著剛剛的現場,加上也都吐了,臺球打的慘不忍睹,二十分鐘過去,一臺十五個球居然還沒有清,旁邊桌的人都開始議論了,整的白松也很不好意思了,結果越想專心,越打不準,好在王亮也一樣,兩人倒是旗鼓相當。
只打了一個小時,倆人居然剛剛打完兩場,戰績都是一勝一負,兩個臭球手惺惺相惜,在大家的注視中,白松結了賬,兩人一起逃離了臺球廳。